一个时辰以后,徐茵幽怨地瞪了眼好整以暇靠在床头的男人,认命地披上外袍,去厨房给他做酸汤面。

以后要牢记,忘记谁也不能忘记某个小心眼的男人,讨起债来太疯狂了。

幸好次日他有事回矿山了,不然,徐茵能预见自己的小腰板哦,绝对要散架。

王伯遣人来说,窑按她的要求建好了。

当即把男人抛到脑后,照着系统出品的配方,试着烧了几窑,才烧出五斤完好的活性炭。

不过红糖目前才十来斤,这些活性炭足够她做实验了。

活性炭放进红糖水,仿佛施了魔法,糖水立即褪色,过滤后,再放入新的活性炭,再过滤,如此三遍下来,收获了一罐无色澄清的溶液。

之后高温蒸干,析出来的雪一般晶莹剔透的晶体便是白砂糖。

红糖转化成白糖,流失了一些杂质,两百斤甘蔗,最终得到的白糖居然不到十斤。

这产糖率有点低啊!

徐茵扶额。

其他人却兴奋得脸都涨红了。

糖啊!

像雪一样白的糖霜啊!竟然被王妃制作出来了!

而他们是见证者,这是多么幸运的事啊!

“王妃,雪花白的工序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也不算很复杂,若咱们当中有人心思不轨泄了密……”

嬷嬷皱着眉,凑到徐茵身边提醒。

她把白糖称之为雪花白,徐茵莫名觉得很好听。

顺便问嬷嬷红糖不如也给起个好听点的名字?

嬷嬷:“……”

不是,老奴是在担心配方的保密问题呀,您怎么就歪到起名上去了呢?

吐槽归吐槽,嬷嬷仍然尽心尽职地给红糖起了个高大上的名字:“宝石红?”

徐茵一锤定音。

从此,雪花白糖和宝石红糖宛如一阵风,从百桂郡府城起源,渐渐席卷至南蛮各地,最终风靡整个燕华,谁不夸句“味道好、名字也好”来着?

哪里知道这俩名字其实是王妃身边伺候的嬷嬷随口起的。

不过那是后话了,此刻,离甘蔗量产还早着呢。

徐茵带去农庄的甘蔗头,还没种满半亩地,这还是她偷偷掺了些系统仓库里囤着的甘蔗头进去以后的量。

只能先种这么多,等这批成熟应该能种满一亩了。

慢慢来吧,不然能怎么办呢,人多眼杂,她不敢掺太多啊。

好在没多久,燕恪瑾带来了好消息。

“你说真的?他们找到甘蔗了?”

被燕恪瑾派出去寻找甘蔗的人回来了,这次总算没空手而归,拉来的甘蔗约莫能种三亩地。

徐茵高兴得不得了,甘蔗多了好啊!可以掺更多的高产优品甘蔗头进去了!红糖白糖量产有望了!

“王妃打算怎么感谢本王?”燕恪瑾俊眉一挑,老神在在地问她。

“……”

这是讨起赏来了?

徐茵让他低下头来,双手圈住他脖子,在他下巴啾了一下。

他追着想来个更缠绵的,被徐茵食指抵住了:

“我劳心劳力种甘蔗为了谁呀?还不是希望你封地的子民吃饱穿暖、安居乐业,你不赏我就算了,怎么还问我讨起赏来了?”

“王妃说的没错!那换本王赏你吧。”

“……”

咦等等!

赏和被赏怎么一个样?

被坑了!

这坑还是她自个挖的……

……

不管怎么说,甘蔗寻来的多,总算能把她的试验田种满了,多的让王伯另外找块地种下。

想要量产红白糖,就要多种甘蔗啊,囤种刻不容缓!

亲眼见证了王妃栽培的水稻亩产和水车的运用,王伯现在对她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她要地就给地,她要山头就给山头。

总之跟着王妃走准没错!

徐茵还不知道王伯成了她的头号粉丝。

她等甘蔗种下地,就带着新烧的椰壳活性炭回了王府,花了两天,把种之前砍下来的甘蔗茎削皮榨汁制成了糖。

有农女时代累积的古方红糖制作经验,制作红糖早已轻车熟路。

是以红糖制出来以后只留了五斤,其余继续加工,全部制成白糖,权当练手。

一千多斤甘蔗,制成白糖只有五十来斤,徐茵再次感慨产糖率太低。

原因出在哪儿呢?

她仔仔细细地回顾了一遍,怀疑是榨汁过程中损耗过大,看来石碾子榨汁需要改进了。

要不,整个工业用的大型榨汁机出来?

反正电动机都问世了,背靠王府现成的铁矿、磁铁矿,材料不缺,整个榨汁机想来没难度。

说干就干!

徐·机械小能手·茵捋了捋宽大的袖子,让嬷嬷请木匠到前厅。

没塑料,手柄之类的简单零部件,她打算用木质的。

得亏府里的木匠是个年逾五十的老师傅,孙辈都谈婚论嫁了,否则隔三差五被她请到前厅喝茶、商谈,瑾南王该吃醋了。

去往前院会客厅的路上,徐茵碰到了刚从外头回府的瑾南王,神情流露出几分惊讶:“今儿回来这么早?”

这话问的……

徐茵身后的嬷嬷听了忍不住搁心里吐槽:王爷听了该不高兴了,他是一家之主,想什么时候回府难道还需要跟人报备吗?

没想到王爷居然耐着性子回答了:“事情办完就回来了,王妃这是要出去?”

“不啊,我约了老岑师傅,想让他帮忙做点东西。”

“本王闲着无事,陪王妃一块儿去吧。”

瑾南王脚步一顿,转了个身,陪徐茵去见老木匠了。

嬷嬷暗暗咂舌。

尽管出京中以来,她对王妃的印象大为改观。

曾经的种种,怀疑是王妃自己抹黑自己来着,反正绝对不像传闻说的那么无脑、蠢笨,相反还聪明得很。

但论起笼络男人的手段,嬷嬷依然不太看好。

总觉得王妃在男女一事上过于大度没心眼,继续这么没心没肺下去,府里迟早进新人。

可现在,嬷嬷又觉得自己过于杞人忧天了。

瞧王爷那黏糊劲,哪用得着王妃使手段啊,没使就这么黏糊了,还用刻意笼络?

岑木匠不是第一次被主子召见,却是第一次被王爷和王妃同时召见,不禁两股战战,生怕说错话。

徐茵无奈地瞥了燕恪瑾一眼:你气场太盛,瞧把人吓的。

燕恪瑾气势有所收敛,垂下眼睑,兀自煮起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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