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
连海的唤声,终于让秦桢回过神来,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秦桢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看向连海,浅笑道:“连大人唤我来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连海看着秦桢脸上的面纱,皱眉道:“沈小姐,你的身份,我们心里都明白,要是败露,连累的是我们所有人,我只是想告诫你,谨慎行事。首先,你脸上的面纱在宫中便是绝对不可能戴着的。”
秦桢右手抬起,轻触脸上的面纱。
“面纱我是一定要戴着的,我的脸太像我母亲,容易引起怀疑。”
她思考了一下,又接着道:“不过,事情没有绝对,假如我毁容了,这就不是问题了不是吗?”
连海深深看了秦桢一眼,然后道:“只要不败露,随你。第二点,我们最近接到消息,景穆辰要对慈贞太后动手,所以除了你原本的目的之外,我们还希望这段时间,你能去太后身边,帮我们护住她。”
如今的太后,是乾昭帝的发妻,楚灵芸。
襄亲王为乾昭帝的胞弟,在他三岁时,他们的母亲珍妃被人所害。乾昭帝,也就是当时的三皇子比景珏大了十七岁,因此,景珏是被乾昭帝带大的。在乾昭帝与楚灵芸成亲之后,楚灵芸对他也是关爱有加。
只是可惜,楚灵芸被人所害,无法生育,虽然害她之人,最终也因她的报复而死去,可那女子却是留下了一个孩子。
而那个孩子,就是如今的乾明帝,景穆辰。
景穆辰连亲生父亲都敢杀,何况是杀了他母亲的慈贞太后。
秦桢问道:“太后可知你们的事?”
连海摇头道:“不知。”
“也就是说,我还要费心思去接近太后,获得她的信任,再不给她发现的情况下,挡住景穆辰的明枪暗箭?这听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好处。”秦桢淡淡的说着。
“我们的交易,想必连大人是清楚的,你们借我身份,帮我入宫,而我在调查傅家之事同时也要为你们打探消息,与你们里应外合。但,当时可没说还有这一出。”
说完,她似笑非笑着看着连海等待着他的回应。
连海的脸瞬间有些阴沉,他冷声道:“你这是在拒绝?你可知,我们能给你身份,也能给别人身份!”
秦桢轻声笑了。
“可是,别人不会解皇后的毒,也没有我背后的势力不是?”
连海的眉毛猛的扭紧,怒道:“你……”
还只说一个字,便被秦桢打断。【零↑九△小↓說△網】
“先别气,我还没说完呢,我又没说我拒绝。”
一口气被秦桢堵在胸腔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连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令秦桢不由得想笑。
秦桢弯了弯眉眼,笑道:“我只是觉得麻烦,毕竟我还是很急着为我傅家报仇的,不想浪费时间,不过,若是有合适的理由能说服我,我自然不会拒绝。”
说着,秦桢偏头看向一边假寐的景珏。
“你说呢?王爷。”
景珏睁开眼,看向秦桢。
景珏的眼眸很深邃,让人看不透,但在那眼眸深处,又仿佛有漩涡一般,让看着他眼睛的人,忍不住被吸引。
秦桢看着景珏的眼,竟也失了神,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这却让秦桢更加确定了,景珏,就是那另一个任务者。
只见景珏那好看的薄唇轻启,道:“我记得,在你要帮我们打探的消息中,包括了乾昭帝留下来的原遗诏对吧?”
秦桢浅笑,点头。
“是。”
景珏继续道:“景穆辰即位的那份遗诏自然是假但印鉴是真,且字迹却以假乱真,让所有人都分辨不出来。但据我目前得到的消息,原来的那份遗诏并没有被销毁,而是莫名失踪,景穆辰如今也在秘密寻找……”
听到这里,秦桢已然了解景珏的意思,于是将他的话接了下来。
“慈贞太后为乾昭帝在世时最亲近的人,并且她身后楚家在乾景王朝的势力也是不小的。所以,她很可能知道些什么,甚至,很可能就是她干的。所以,我接近太后,也是分内之事了。”
景珏站了起来,走到秦桢面前,停住。
“你很聪明。”
景珏很高,秦桢的头顶竟只堪堪到他的下颔,所以秦桢不得不抬头仰视他,这让秦桢有些不爽。她微微后退了一步,感觉头终于不用仰的那么高了,才挑眉回道:“谢王爷夸奖,我一直很聪明。”
景珏低笑了一声,道:“是很聪明,不过,这话可不像傅萱芷会说出来的话。”
秦桢此时自然明白景珏是什么意思,她最近说话做事越来越偏离傅萱芷的人设了。
此时虽然知道,在他面前人设就算崩了,应该也没多大问题,毕竟他不是这里的人,别人也不知道,但是……
她垂眸,轻声应道:“小女子谢王爷教诲。”
见秦桢态度转变,景珏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连海见二人交谈完,于是对秦桢说道:“沈小姐,事情已经说完了,后日我便带你入宫觐见,今日,你便下去休息吧。外面我已经安排了人等着,她会带你去你休息的地方的。”
见连海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秦桢也是浅笑着应了。
“那小女子便不打扰连大人和王爷了。”
说完,便慢慢退出房间。
一个长相清秀的奴婢见秦桢出来,立马上前见礼道:“奴婢纨儿,见过沈小姐。”
想来她就是连海所说给她引路的人了,于是颔首道:“走吧。”
纨儿连忙应道:“是。”然后走在了前面,给秦桢引路。
秦桢走在路上,脑中一刻不停的在想着事情。
或许是应为伴伴的沉睡,令她变得有些急躁,最近说话做事不再像之前那样谨慎,今日竟还要让景珏来提醒,同为任务者,这令她有些羞愧。
可是,伴伴是她回去的唯一希望,尽管,她说着自己一定会怎样云云的,可是,到底心中还是隐隐的有些慌乱。
她轻轻叹了口气,可是急躁也没用,做好眼前事,她该好好调整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