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知确实不是很饿,吃了几筷子面条,又喝了几口汤,就放下了筷子。

吃完两份鳗鱼饭依旧七八分饱的卫宁见犹如没有动过的鸡汤面,诧异道:“哎,林老师,你这就饱了?”

林溪知见他盯着鸡汤面双眼放光,犹豫道:“嗯,你吃吗?”

“吃啊,谢谢林老师。”卫宁立刻道,警局的都是一堆糙汉子,没有什么洁癖,平时加班饿疯了看到谁位置上有吃剩的方便面也不管是谁的拿起来就吃,除了他沈队。

他正要接过鸡汤面,身后突然伸来一只大手抢过半份鸡汤面,卫宁立即嗷的站起来,“何人敢抢爷爷的面!”

一回头就看见他沈队帅得没边的俊脸,他委屈得嗷呜道:“沈队,是我先来的。”

沈怀砚无情道:“还吃,这个月体能测试不过关,我把你脑袋摁马桶里。”

然后,自己端着鸡汤面坐到林溪知身边,拧眉道:“就吃这么点,再吃几口肉,是不是想......”

林溪知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无语道:“是不是又想拿许局当借口?既然这样,需不需要我协助办案结束之后再打个健康报告交给许局?”

“没有,这次你可猜错,考虑到许局年纪大了,不太适合背他太多锅,我决定放他一马。”沈怀砚微微一笑,诱哄似的道:“我是想说你再吃几口,领导就带你出个外勤的。”

(此时市局内,市局局长许焕祖猛地打了个喷嚏,忍不住嘀咕道:“又是哪个混蛋在背后说他坏话呢?肯定是杨厅那老东西,哼,不就是前阵子减肥比他多减了半斤嘛,真小心眼。”

林溪知沉默了一会,吐出两个字,“去哪?”

沈怀砚挑了块肉多的,道:“江晓晓的学校,快吃,不然不带你去了。”

林溪知浅色的眸子眨都不眨盯了他一会,不动,道:“我不吃鸡皮。”

“哎,多大点事,喏,我给你弄掉行了吧?”沈怀砚用筷子艰难的弄掉鸡皮,犹如伺候太后娘娘般一口肉一口汤的喂着。

等到林溪知实在吃不下去了,推开他的筷子,他自己几口呼噜呼噜丝毫不嫌弃的把剩下的面和面汤收拾了。

林溪知摸了摸鼻子,震惊的看着他,他不是有洁癖不吃别人剩下的吗?

不光是他,卫宁和谢长刚屁眼夹紧双手紧握,都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出了心中的想法,原以为是敌国质子,没想到是未来的太子妃娘娘!

妈妈啊,幸好他刚才没吃那碗面,不然他就是秽乱宫闱了,卫宁长长舒出一口气。、

沈怀砚拎着车钥匙往自己停车的位置走,林溪知看着那辆通体黑色的巴博斯G900,倒退了两步:“中午的鸡汤面多少钱?要不我还你吧。”

沈怀砚坐在驾驶座上探出脑袋,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林溪知目光怪异的瞅了眼面前这辆巴博斯,呼出一口气道:“你放心,同事一场,等你进去了,我会给你烧纸的。”

噗嗤~

沈怀砚听懂他的意思,这是以为他利用职务之便贪污了,他夸赞道:“做得好,林老师,遇到那种贪污腐败的黑恶势力我们就应该远离。”

他眼皮快速眨巴几下,脸上带着戏谑的笑,“但你老公我可是清清白白的,我只不过是个长得帅又有很多亿的富n代罢了,很平平无奇的。”

林溪知对于他凡尔赛的炫富发言,嘴角抽了抽。

沈怀砚突然倾身靠近,笑道:“放心吧,娶你的彩礼指定是干净的。”

这次林溪知竟然没有像办公室那样闹脾气,而是眼神古怪的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他道:“沈怀砚,我不喜欢男的。”

“嗯,好好好。”沈怀砚含糊答应,一边给他拉开车门,心说笑死你要是个直男,我JJ倒着长。

林溪知毫无反抗能力的被拉上车,安全带都是沈怀砚给他系的,嘴上还坚持着道:“我真是直男。”

沈怀砚点头,“啊,对对对。”

林溪知觉得他不相信,态度敷衍,气急:“沈怀砚!”

沈怀砚:“有~”

林溪知调到江城入职的第一个单位便是江城分局刑侦支队,那时候沈怀砚也还只是一个小警员,两个人谁也不服谁,经常出现分歧,但也携手破获了几桩大案。

直到半年后,林战深牺牲,组织出于各方考虑建议林溪知调到市局工作,林溪知接受了组织的安排,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和沈怀砚逐渐默契的合作,还有对方看向自己时逐渐灼热的眼神,让他十分不安。

他情感匮乏,就连人类最简单的情感表达都理解不了,十岁时父母离世,林战深常年在外卧底执行任务,初中上寄宿学校,高中住校,大学住校,大学时每逢节假日总会有人到学校看他,或者想带他去自己家里过年,但是都被他拒绝,因为过度的关心和怜悯会让他不适。

过年夜的餐桌上只有他一个人,但他依旧会订四份饺子,运气好的话,他能接到一个不知来自于哪个国家的漫游电话,他连一声哥都不能叫,因为他知道这样或许会给对方带去麻烦,那个电话里只有短短四个字,“新年快乐。”

当时他不懂对方是不是真有那种意思,但队里的人都在调侃他们,既然无法给予回应,远离就是最正确的答案。

“这节课是体育课,学生都下去了,教室里正好没人。”

江晓晓的班主任领着两人进教室,她走到最里面一排中间位置的一个课桌边道:“这就是晓晓的课桌,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没让人动她的东西。”

沈怀砚坐下在桌柜里翻找了一下,把里面的东西都掏了出来,他们检查了一遍也没什么异常,也就是一些课本作业本。

林溪知随手翻着一本课本,问道:“陈老师,请问你们有没有什么督促学生写周记的规定?”

“有的,晓晓的周记本还收着我那呢,我去给你们拿。”

沈怀砚百无聊赖的翻着手里的语文书,窗外风一吹,书页哗啦翻到了最后一页,一般课本上最后一页后会留下一大片空白的地方。

他眼尖的看到底下写着一行细小的字,他招呼林溪知看,“你看这句话。”

死亡并不可怕,不被记得的活着才是真正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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