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知站在人群中,对上一双眼瞳似墨玉般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含着温和的笑意看着他。
明明此时此刻盯着他的人有那么多,但他就是能确定,那道声音属于眼前这个人。
他颤抖着手往前走了几步。
消失了,那些声音真的全都消失了,只剩这个人的声音。
沈怀砚见老婆朝自己走来,心口微微一动,目光落在他苍白,黑眼圈明显的脸上,毫不掩饰自己的心疼。
【眼底那么青,一看就没休息好。】
林溪知走到离沈怀砚大概一米的距离停了下来,他浅色的眼眸转了转,面无表情歪着头打量了他一会。
这个动作让沈怀砚觉得他像一只慵懒惬意舔爪的小橘猫。
【真像小猫,想帮他顺顺猫。】
轻浮,林溪知不悦的皱了下眉,走上前,“你叫什么名字?”
沈怀砚还没回答,林谨言就像护崽子似的,警惕的看着林溪知,义正言辞般:“大哥,你要干什么?你平时在家欺负我就算了,阿砚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不会让你欺负他的。”
林溪知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平静的反问:“你想在这被我扇?”
林谨言以前经常被扇,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林溪知就是个神经病,一发起病来不管场合抓着他就打,偏偏季秋月总让他忍着点,至少在林父面前要忍着。
沈怀砚没理林谨言,看着自家老婆眼眸弯弯,他穿着简单的T恤衬衣,身材颀长,皮肤白皙,墨色碎发下眉眼俊朗,笑起来少年感十足,“林教授,我叫沈怀砚,是心理系大四的学生。”
林谨言在一旁嫉妒得心里直冒酸水,他追求了沈怀砚这么久,从见他对自己这么笑过,他难道还比不上林溪知这个神经病吗?
林溪知只是点点头,转身准备走了。
沈怀砚愣了一下,心想得找个办法让老婆带他走,灵机一动,他尝试性的在心里想:“哎,这个月生活费要用完了,听说教师办公室有招助理,不知道林教授需不需要人帮忙?”
林溪知脚步一顿,这人虽然轻浮,但好歹有点用处,他本来还愁着要怎么让沈怀砚自愿和他待在一起,这样他就不用听到那些压根不想听的声音了,只需要听到沈怀砚一个人的声音就行了。
他转过身,抿了抿唇道:“一天…给你一百,跟我走。”
他这话说得有歧义,很容易让人误会,反正一旁的同学直接喷饭了。
这林教授也太抠了,潜规则工资也没有这么低的。
“林教授是需要一个办公室助理吗?”老婆呆呆的样子,让沈怀砚很想笑,但还是及时为老婆出声正名。
围观的同学了然的点点头,不是潜规则啊,怎么回事,怎么觉得还挺配,挺可惜的?
林谨言微微蹙眉,刚想说阿砚怎么可能缺这点钱。
就听沈怀砚唇角微扬,“好啊,多谢林教授给我这个机会。”
林溪知淡淡道:“今天开始,跟我走。”
“好。”沈怀砚拿过食堂阿姨打包好的饭,当着众人的面淡定自若的跟着林溪知身后,
身后林谨言气得直跳脚。
沈怀砚偷偷将自己手腕上价值300万的手表摘下放口袋里。
林溪知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将打包好的粥放桌上。
沈怀砚看了眼堆满各种文件的办公桌,问:“林教授,需要我做些什么?”
林溪知指了指桌子,示意他去坐,“我要午休了,你叫就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
沈怀砚异常的听话:“好。”
林溪知不管他了,迫不及待的往沙发走,突然被人抓住袖子,他像只被逗急的猫,恼道:“干什么?”
沈怀砚挑挑眉,“把饭吃了再睡。”
林溪知甩开他的手,语气不是很好,“不吃,我要睡觉。”
沈怀砚毫不退让,眼神坚定的看着他,“不行,吃了再睡。”
“不吃。”林溪知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不理他了。
沈怀砚看着沙发上缩成一小团的人,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他故意起身去拿包发出点动静。
【我只是担心他不按时吃饭会胃疼,看来林教授不喜欢我,我还是自觉点自己走吧。】
林溪知依旧闭眼不动,但指尖明显蜷缩了一下,下一秒听到动静,他皱着眉坐起来,浅色的眼眸里透着不悦,“你说好要待在这的。”
沈怀砚微微一笑,提了下手里的饭,“是啊,我只是想吃个午饭,教授,一起吃吧,吃完我一整天都待在这好不好?”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很轻,像大人哄着坏脾气的小孩吃饭,给林溪知听得耳根莫名发烫。
他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要让一个二十岁的小男生哄着吃饭。
他坐起身,不情愿的走到桌前桌上。沈怀砚伺候老佛爷似的将粥给他打开。
林溪知瞧见他很细心用手背碰了一下碗壁,然后才把粥推给他,“还是温的,吃吧。”
林溪知眼底轻颤,没说话,只是嘴唇动了一下。
沈怀砚读出口型,轻笑了一声,指尖替他撩开额前的碎发,避免遮住眼睛,“教授,两个字骂人的话最容易读口型了。”
林溪知盯着他大胆的举动,瞪大了眼睛,忍了忍才没有把粥扣他头上。
可能是沈怀砚的作用太大了,他今天竟然没有给人吃嘴巴子。
他脾气真好。
终于吃完粥了,林溪知瞪了沈怀砚一眼,这下总不能打扰他睡觉了吧。
沈怀砚做了个手势,“您请。”
林溪知满足的躺在沙发上,这次再也没有那些杂乱的声音了,他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宁静了,也很久没有睡过一场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