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三月初旬,偏偏这启安城却纷纷扬扬下起了小雪,寒意刺骨。

皇城犹如泰山般屹立着,巍峨辉煌、大气磅礴。

养心殿。

南元皇帝安拓躺在病床上,憔悴削瘦的面色仿佛一个许久饱受厌食症摧残的病人,没人注意到他左手捏着一张纸条,神情晦涩不明。

殿内只有一个贴身太监赵忠低着头在不远处服侍着。

吱呀。

檀木制成的大门被人轻轻推开来。

而殿外守着的那些奴婢和侍卫仿佛根本没有察觉有人进来,全都目不斜视地望着远方,如此认真似乎在做什么大事一般。

安文顺手关上了门,安拓这时像是才听见了发现缓缓地转头望了过来,神情旋即转变为慈爱、和蔼。

“文儿,你怎么来了,咳咳……也不通报一声。”

“父皇。”

安文一步步地走来,恭敬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癫狂。

“宿主只要坐上皇位,就能通过新手任务获得大量积分,成败在此一举。”

脑海回荡着系统的声音,他缓缓露出一丝阴鸷的笑容。

刹那殿内的灯火晃动了片刻,视线由暗重新转回明亮,气氛在无形中好似与什么焦灼着,弥漫着诡异的死寂和危机。

……

暖炉里的炭火旺盛地燃烧着,不时发出滋滋的响动,袅袅的松香一点一点地沁入心脾。

苏沐听着莫璇的倾诉,她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心疼,女主也不是这么好当的,开局全家祭天,惨啊!

视线望着唐瑞那张和苏扬有七八分像的脸,忍不住晃神了片刻,原剧情当中虽然未提及他的下场,不过左右还是逃不过一个死。

温瑜中蛊毒而死,他一个人势单力薄又能做些什么呢?报仇?无异于鸡蛋碰石头,自己送死罢了。

不知是否是巧合,这几个世界下来这些与苏扬长得极为相似的人,似乎下场都并不太好,仿佛无形中沾染了什么霉运。

“别想这么多了。”苏沐忍不住安慰了一句,心里却在思索着对策。

这时,唐瑞也悠悠转醒,他身体下意识警惕起来,随之又放松下来,仿佛一点也不意外。

“既然已经清醒了,这小院还有几间偏房,好好休息吧。”

苏沐示意芍药给她们带路,直接忽略了似乎正准备说什么的唐瑞。

她已经猜到了,唐瑞估计不是第一次来过这里,一般正常人来到陌生的环境都会下意识表露出一丝疏离戒备,偏偏这家伙在看到这里却习以为常。

说明他近期必然有来过。

温瑜……

苏沐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换上了一身厚实的绒毛斗篷,推开门想朝着院中踱步而去。

天空不知何时暗了下来,只能隐约借着灯笼的光看清周围。

地上积攒了一层薄薄的雪,仿佛像踩在树叶上发出唦唦的清脆声响。

轻薄如羽毛的细雪落在脸上,冰凉入骨,让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没走几步,苏沐胸口的蛊虫隐隐地开始骚动,而脚上的伤这时也强烈地开始作痛,仿佛被什么撕裂了一般。

她瘫倒在门口,包扎伤口的纱布隐隐露出殷红,完全忘记自己还是一个伤患。

苏沐感觉不太对,明明才修养几天,她居然已经能短暂的走路了,这恢复速度居然还挺快的,简直不科学。

从地面传来的冰凉徒然让她清醒过来。

身后是几步之遥的房间,暖炉里的炭火烧得旺盛,只要进去就不会冷了。

眼前是尚且有段距离的小院,若是要爬到院墙,少说也要半刻钟左右,近距离接触冰雪,身体的伤口撕裂开的痛苦就够她喝一壶,更别提蛊虫发作了。

苏沐捏着手里的雪花,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她这个人向来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没有后悔路可走。

原地休息了一会儿,苏沐这才向着院墙爬过去,冷到极致的雪覆盖在身上,伤口的疼痛似乎也减少了几分。

其实苏沐是可以喊唐瑞他们来帮自己的,但她既不想也不愿。

或许这就是自己最后剩下的倔强。

苏沐不想当个累赘,真的一点都不想,说实话在猜测温瑜活着时,她心里不可否认地升起了一种窃喜,同时也是极为复杂的。

这些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她也不是不配合。

被人瞒在鼓里,还要自己抽丝剥茧去反复确认真相,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苏沐承认她是有那么一点傻,不过她能吃苦呀!她有自己的方式可以去确认答案。

在手指触及冰冷的墙壁时,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好不容易靠着墙壁,这才开始休息起来。

此起彼伏的胸口,仿佛有人在心上击鼓。

苏沐不断地呼出热气,平复着气息。

咚咚咚。

柔嫩的手掌敲击者墙壁下方那块木制小门。

锁链晃动的声响在空荡的小院回荡,格外清脆。

“温瑜……”

“我知道是你,除了你以外没有别人。”

离开温府在小院的那几天,苏沐特意观察过隔壁的邻居,但对方像是幽灵一般,除了饭点定时送饭外,根本看不见人影。

这点尤为让人怀疑,加上后面温瑜莫名奇妙就没了,偏偏巧合的是她差点葬身火海又被了救了。

这一切隐隐地都在指向温瑜还活着的事实。

苏沐自认无亲无故,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除了他没别人。

叮铃铃。

锁链忽然晃动起来。

这个声音她很耳熟,每次饭点之前都会响起,仿佛是一个散发的信号。

木门被打开,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掌徒然出现。

苏沐赶忙一把抓住对面,炙热的温度隔着掌心透了过来,她心底掀起一道涟漪:“温瑜!你果然出现了!”

“苦肉计用得不错!”

温瑜不咸不淡的声音,带着一丝熟悉的温柔,恍若隔世。

“还不是跟你学的,难不成只许官州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你诈死金蝉脱壳,我用苦肉计逼你出来很公平。”

苏沐苍白的面色不由得多了一丝红润,随即她忽然面色一白,下意识捏紧了温瑜的手掌,意识到什么刚忙收回了手。

糟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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