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家长后,两人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他们没在第二天就去拍艺术照,而是去了监狱。

杜宇和张盛都被判了三年零九个月。

这个消息还是闵文博走之前和付苼讲的,他拍了下付苼的肩膀,镇重的以一个过来人的语气嘱咐她,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她一定要分开。

付苼知道他在说符文澍,只点了点头。

她一向分得很开,不仅是杜宇和符文澍之间的关系,还是自己的感情与星际联盟的任务。她都分得开。

而这分得开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就例如她现在,用自己的感情去对待符文澍,总觉得她做得还不够,常常在符文澍面前失控,用自己本来的情绪去对待他,就像那次在车上一样,如果不是因为任务她不能和符文澍分开,她是绝对不会去哄符文澍的。

但是她去哄了,因为她有任务。

可是等她用对待任务对象的感情去对待符文澍时,她又觉得愧疚,她这样只知道任务的人,哪里配得上他那么单纯那么美好真挚的喜欢。

所以说,人不能活得太清醒,有时候糊涂一点,也不是错事。

“姐姐,你真的不怪我舅舅吗?”符文澍又开始问起了这个话题。

在做骨髓手术的前一个晚上,他也问过。付苼的回答是没有,但他不信,现在也不信。

不管他信不信,付苼摸了摸他的脑袋,还是那个答案:“不怪。”

委托人都没有怪过杜宇和张盛,她这个用人家身体的,怎么会怪呢?

符文澍现在的心情难题言喻,面对着监狱的大门,他一时不知道是该怀着沉痛的心情走进去,还是该当个逃兵,就此拉着付苼离开。

他这么多天都没敢去想杜宇,一时不想面对,二是觉得愧疚。三是觉得,他不配。

杜宇这么十几年都是为了他,从他符文澍一岁的时候他就开始接手符文澍这个包袱,到现在差不多十八年,这十八年里他没娶妻生子,为了他的医药费劳碌奔波,甚至还为了他的医药费绑架坐牢。

而他呢,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

甚至还在得知杜宇绑架的是自己喜欢的付苼以后,对他有点厌恶。

这次如果不是付苼主动与他提起杜宇说去监狱看看,他甚至都有可能在付苼这个令他流连忘返的温柔乡里,忘记了他的生命中,还有过一个叫杜宇的人的存在。

“好啦,快点进去吧,”付苼推着他进了监狱的大门,然后站在门口朝他挥了挥手,“我在门口等你。”

“你啊和我一起去吗?”符文澍走回来问付苼,心里刚刚对付苼不怪杜宇而产生的信任又摇摇欲坠,“你是不是还在…”

“我没有,”付苼强先否定,“我没有怪你的舅舅,同时,我甚至还和你一样,庆幸他绑架的是我,让我们认识。”

“我只不过是有点不好意思面对他罢了,他让我好好照顾你,我却把你骗到了床上,”付苼说着说着,自己就开始脸红了起来。

这不过才一个月不到,她就把人家外甥拐到了床上,虽然她是真心喜欢符文澍的。但是说出来总觉得有点…有点对不起杜宇对她的信任。

正处于敏感期的符文澍显然不信,还是赖在付苼身边不走。

“我下个月和你一起看你舅舅吧,”付苼在符文澍委屈的目光下选择了让步,现在时间这么短,让她去见杜宇她真的过不了她心里这关,毕竟这种事情如果换了是她,她也接受不了。

“真的?”符文澍还是不确定。

“真的,我保证,难道你还不信我吗?”

“我信。”

符文澍没再停顿,磨磨蹭蹭地总算是进了监狱的大门,而付苼则是回了车上等着。

她虽然是请了假,但是本该属于她的那些工作可没请假,身为总经理且身上背负着闵文博重望的付苼从后座拿出了电脑,开始对着那些她厌烦的文字开始细读。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世界和其他世界不一样,她占据这具身体情况实在是太过游刃有余,让她觉得自己的灵魂与这具身体完全契合,没有一点不契合的地方。

“1973,你有没有觉得,我用这具身体有点奇怪?”

付苼越想心里越不安,连忙问1973。

1973:[有啊,委托人居然都可以来和你抢身体的操控权了,怎么不奇怪。]

[不过话又说回来,委托人最近挺安静啊,都没有和你抢了,不然要是她抢了不还回来,你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星际联盟是个不着调的,现在距离1973和星际联盟反馈已经过了一周,但是星际联盟只回复了一篇会调查读回复,其余的就再没有了音信,后面1973不断发去的追问,也都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我说的不只是这个,难道你就不觉得,我对这具身体操控得太熟练了吗。”

车窗外的太阳高高升起,舒适的阳光铺在付苼身上,让她觉得就像是有了一层无形的薄膜,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就例如,就例如我和闵文博的相处,还有和符文澍的,有些话现在回想起来,那已经完全不是我的风格,根本不像是我能说出来的话。”

付苼尽力与1973举着例子,她从前叫委托人的父母心里都会有些不适,而她在这个世界叫闵文博的时候,心里的不舒服完全不存在。

就弄得好像她本来就该这样叫的一样。

每个人每个物品它都是单独的个体,没有办法真正的成为另一个人。自然也不能切身体会到那种感受。

就例如付苼和1973,付苼费尽心力解释举例那么多,对于1973而言,那只不过是很普通很正常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它也只能说句它不懂。

它帮不了付苼,它能做的,只有安慰。

1973:[或许是你经历过太多世界有经验了,能够快速地融入委托人的身体了呢,如果真的有奇怪的话,等我们回了星际联盟,一定要让他好好给我们个说法。]

这是1973唯一能做的事了。

“好。”

这也是付苼唯一能做的事了。

他们都太渺小,能力也不足,任务世界一点点小波动就能让他们胆战心惊。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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