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木马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意义,什么两个相爱的人一同坐在木马上,木马就会载他们到一个美丽的天堂,无非就是游乐园为了让欢快的氛围里没有这么有沉重色彩的项目的存在,也是为了那些抵抗不住旋转木马外表的情侣,编造的一个理由罢了。

人都没在一起,哪里来的什么好结局。

木马暂停,付苼突觉得这是一场解脱。

她和符文澍下了木马没走几步,远处就传来了一声惊讶又带着不确定的喊声:“乐闵?”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符文澍。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付苼,然后就循着声音往远处看过去。

付苼是在丛礼站到自己面前时,她才反应过来的。她在这个任务这几天,唯二适应的称呼就是“姐姐”和“乐总”,对于“乐闵”这个称呼,她还真不怎么熟。

“你怎么在这儿啊,”丛礼还是那副诧异的语气,说着他又把符文澍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儿,还不可置信地指着他说:“他不会是你包养的小白脸吧?”

那闵文博还来凑合他和付苼,这不是让他当小三儿吗?

他虽然舔男人舔得惯,但是当小三儿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而且他舔的也都是单身男人啊,违背道德做小三儿什么的,他有点不大接受得了。

“你给我说话放稳重点,什么小白脸啊,”付苼没好气的给他丢了个白眼,手往符文澍手臂上一搭,“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符文澍。”

丛礼一张脸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指指符文澍又指了指自己,最后回头望了眼他在原地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同伴,最后丢下一句“那你把我当什么了”,就拍拍屁股追着他的朋友跑得无影无踪。

当公司的副总啊,不然还能当啥?

只是这话落入符文澍耳中,却是变了一回事。

早知道那句话可是被备胎人士的专用名句,符文澍虽在医院与外界接触得少,但常年的八点档偶像剧经验让他第一秒就反应过来,付苼和丛礼的关系不简单。

而丛礼那个追着同伴离开的背影,在符文澍眼里则是成了伤心欲绝的羞愧离开。

两者联系起来,全都指向了一件事:付苼是个渣女,还很有可能和他谈恋爱,另一边还吊着丛礼。

更可怕的是,丛礼看着还比符文澍看着有钱,而符文澍只是一个什么都要靠付苼出钱的小白脸。

很有可能被绿人士·符文澍因为付苼带了他来游乐园而有的好心情,顿时染上了一层绿色,像是盖上了一层电影里的怪物黏液,恶心又糟糕透了。

符文澍低着头,脑子里已经想了数十种接下来的剧本发展,这些剧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付苼是个渣,几头不断。

“漂亮弟弟你别听他乱讲,他那就是开玩笑的,”对着符文澍那张喜怒都在脸上的脸,付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没有安全感且极度敏感的孩子,八成是乱想了,她也八成是被他扣上渣女的帽子了。

等硬拖着符文澍坐上了车,付苼才无力地摊在座椅上,转头认真地望着低头生闷气的符文澍,“漂亮弟弟,我真的和他没关系,我没有脚踏两只船,我和他话都没有说几句。”

符文澍明显是不信,美眸垂下嘴角也垮着,隔了几秒才带着酸意问:“那他是谁?”

就从付苼介绍他这一条来看,他们就不像是没有关系样子,付苼肯定是在骗他。

“他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副总,这周二才上任的。”

“还有呢?”符文澍追问,

“据他说他是我爸给我看中的对象,正在极力撮合我俩,”付苼这话一出,就明显感觉到车内气氛的不对劲,她连忙扶额补充:“但是我觉得不可能,因为我爸是知道你的,而且他在知道我喜欢你后,并没有反对,而且表现出了支持。当然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刚才那个男人,也就是丛礼,他喜欢男人。”

这句平平无常的解释的话不知道是哪个词哪段句子刺激到了符文澍,他坐在座椅上直起了身子,一脸不赞同地与付苼镇重讲道:

“姐姐!我希望你能够正经一点,事实是怎样就是怎样的,你就算是脚踏两只船说出来也没关系,没必要为了瞒着你和他之间的事,就乱说人家喜欢男人!”

付苼从来没见过符文澍这个样子,其实符文澍有好多样子她都没见到过。

面对符文澍突如其来的怒气与质问,让付苼不知所措。

难道丛礼长得不像个gay吗?

她说的是实话为什么要生气不相信?

“漂亮弟弟,我没有骗你,他真的喜欢男人,他从初中就开始喜欢男人了,8他以前就是个胖子,你肯定看不出来吧,他就是高中的时候为了追男人才变成现在这样的,”付苼的解释苍白又无力,她也不知道她明明说的都是实话,为什么符文澍还是不愿意相信。

正处在情绪低落时期的符文澍抓错了重点,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付苼,眼中的痛苦沉了几分,“你和他认识这么久了?青梅竹马吗?”

说着他慢慢低下了头,一个一米九九的男生,眼泪就一滴一滴地往手上掉。

旁边付苼再说些什么已经听不见了,符文澍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改过人设的《渣女左手小青梅,右手绝症弟弟》的剧本里走不出来,只一个劲儿的为自己的不是官配的角色流泪。

开始为自己感受到不服。

所以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付苼原本还清醒着的大脑随着符文澍的抽泣声,而变得浑浊一片。

1973:[按照小说和八点档的剧情,符文澍这应该是对你误会到了很深单纯用原因解释不清,而且解释了他也不会说的地步。]

“那然后呢。所以我应该准备办?”

难道就这样僵持在原地,耗费着大好的时间吗?

1973:[咳咳,按照我看过的小说与电视剧的经验来看,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床上见”。]

意思就是让她吃了符文澍这个小白兔?

付苼轻瞥了一眼,最后咬咬牙发动了车子,往来时的路开回去。

反正早晚都是要吃的,现在吃也不算早。

反正都是她的。

在付苼发动车子的那一秒,符文澍明显地抖了一下,但归心似箭双眼除前方不看外界的付苼没有注意到,这引得符文澍又是一阵委屈。更多的还是被互虐的难受。

所以她是生气了吗,可是被绿的是自己。付苼她有什么可生气的?

还有她是不是要不要他了?

这个想法一出,巨大的恐慌就占据了符文澍的内心,原本正在往外滴泪的眼睛微微睁大,死死地盯着铺了地毯的车底,被一个巨大的呼吸不过来气的大网将他包裹住。

除了付苼,没有人能拽他脱离那张巨网。

车在路上急速飞驰着,付苼把车速始终控制在超速的边缘,除了有红灯被迫停止的那几次,他们一路上都是在毫不停留,车速从未减下来过。

直到车在小区停车场停下,付苼都未再说一句话,符文澍察觉到付苼的动作越来越慌,内心里越来越急,他好几次望向付苼想要说着什么,但都在视线接触到付苼冷着脸的那一秒,所有的话化为了灰烬。

明明委屈被绿的人是她,付苼她有什么可生气的,凭什么给他甩脸?

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她的包养的小白脸吗?

符文澍的心陡然一落,眼泪又从眼眶喷涌而出,他们这样的根本原因,还是出在了两人的不对等上。

不过他也能理解,虽然电视剧里的灰姑娘能和霸道总裁在一起,但灰姑娘通常都是豪门流落在外的女儿,更何况他们根本都没拍到两人暮年的时候,小时候教育以及眼界的差距,走到最后的少之又少。

所以他有什么资格和付苼发脾气呢?

付苼下车之后直接从车前绕过去,把以为付苼就要就此把他丢下的符文澍从副驾驶上拖下来,然后冷着脸往进了电梯,摁下他们的楼层。

“叮,”电梯门打开。

然后符文澍就在毫无准备之际,被付苼在后面狠狠一推,整个人就被按在了门板上。

这个小区是商业街出了名的地理位置好、设计好,小区里的房子都是一梯一户,所以忍不住的付苼压根就没等进门,就将符文澍抵在了门上,然后按住他肩膀让他弯下来一点,自己踮脚亲。

只是她今天穿的是运动鞋,满打满算能有个170的她和符文澍之间相差了近30公分,纵使她踮脚,也只能啃到符文澍的下巴。

不过好在符文澍在付苼第一次啃到自己下巴是就飞快反应过来,曲了腿让付苼更方便亲。

暧昧的水声在只有他们的楼道间响起,像是在证明他们之间的爱情,并不是无声无息,毫无意义。

一阵亲吻后,付苼红着脸退开,然后拇指摁上门锁,“滴”的一声后,门被打开。

她现在真的无比庆幸委托人爱用指纹锁,不然就她摸钥匙然后开门的那些时间,两人之间再好的氛围也就消失不见。

到了家的付苼更加肆无忌惮,不仅嘴上没离开过符文澍的唇,手也在符文澍身上游走,在听到符文澍明显变得粗重呼吸声后,付苼接吻间破碎地溢出三个字:

去床上。

有事实有依据的邀请,符文澍自然不会拒绝,抱着付苼就回了卧室。

房间里窗帘没开,昏暗的氛围使人的感官放至最大,暧昧又羞人的声音在房间里接连不断地响起,就连窗外的太阳都听得羞红了脸,躲入了云层之下。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等两人结束后已经是快到晚饭时间了,付苼从地上捡起被乱丢的衣服,从里摸出了手机,手还在home键上解锁没松开,身后就一具火热的身子贴了上来。

符文澍刚刚说的话有点多,今天又长时间没喝水,现在声音听着都有一些沙哑粗粝,有点杜宇的影子。

“你先松开,我点个外卖,然后我们好好聊聊,”付苼她话一出口,整个人就愣住。

刚刚还在想着符文澍声音沙哑的她,此时此刻声音比符文澍好不了多少,她拍了拍自己腰间的手,也不顾身上和床上的透明液体,直接坐在了床边,在两人熟悉的菜点完后,她还加了两份保护嗓子的凉茶。

“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说话了吗?”付苼沙哑的声音故作严厉,眼前却出现了一杯温水,紧接着就是符文澍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嗓子哑了,喝点水润润吧。”

“那你喝了吗?”

符文澍摇摇头。

“那就一起喝,”付苼喝了两口就把水杯塞回了符文澍手里。

“可以,你说吧,”符文澍喝了水,声音比起之前清润了不少。

“我在车上和你解释的都是真的,一点都没有骗你,至于你说的青梅竹马,那也不算是,我小时候就见过他一面,根本算不上什么青梅竹马。”

符文澍默了默,最后还是不确定地问她:“要是你爸爸要你和他在一起,你会答应吗?”

像付苼这种的,家里再怎么也得给她找个条件优异的吧,肯定是看不上他的。

人家是好歹还是副总,说不定还是因为追付苼才屈尊降贵地只当个副总,丛礼的样貌他可都看见了,何止是一句“样貌不凡”能够形容的?

那样带着贵气的人,他哪里比得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可能陪不到付苼走到最后,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嫉妒。

要不是舍不得付苼疼,他真的想和付苼一起死去。

“我爸不会把我往火坑里推的,他又不喜欢女人,我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付苼见似乎说开了,拍了拍符文澍的肩膀,摸着他身上的那些红痕,眼中有了些愧疚。

符文澍在思考付苼说的话的可信性,沉默着没说话,付苼则是准备结束这段聊天,“漂亮弟弟,对自己多一点信心,也对我多一点信任,我喜欢你,我们之前的爱情不会有其他人。”

说完付苼就进了卫生间,声音隔着那道门板传来,“你也快点去洗漱,然后别忘了把床单换一下,还有记得拿外卖。”

说到床单,符文澍眼睛止不住地往奶油粉色床单上那处鲜红上瞟,他从来没觉得血的颜色这么好看过。

这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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