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那个金阿姨刚才的话很奇怪吗?”付苼一边上楼,一边同1973讲着自己的观点。金阿姨让她今天晚上给洛父洛母打电话,还说得那样确定洛父洛母一定会接她的电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觉得,她说得比你这个女儿还了解洛父洛母呢,但是具体哪里奇怪,我也说不出来,]1973无奈道,它只是个有了一些感情的系统,付苼都分析不出来的东西,它更不可能懂了。

付苼坐在那张柔软舒适的床上,一下把床头柜上的木盒子拿过来,摆弄着里面的东西。委托人的日记本是从15年3月开始记录的,看到这个熟悉的数字,付苼心中的好奇愈发强烈。

“15.03.15,第一次吃到金阿姨做的抹茶慕斯,味道特别棒,只是金阿姨说我不能吃太多…”

“17.07.22,终于从医院出院了,只是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一些什么东西,不过金阿姨安慰我说那可能是我住院太久的错觉,但是我觉得不是那样,因为我忘记的不是一件事,而且一段时间的事,就像记忆被剪去了一段。”

“18.02.22,我又出院了,距离上次住院还不到一年,我又忘了好多事,我到底是怎么住院的来着?”

“18.11.01,出院,我真的好想知道我是为什么住院的啊,我问爸爸妈妈他们都不和我说,金阿姨也不说…”

[委托人是心脏有病还是脑子有病啊?]

付苼只挑着几个与ins截图相近日期的日记看,连1973都能发现出不对劲。

每篇提到第一次吃抹茶慕斯之前,都有一个共同点——出院,每次出院委托人都会提到自己忘了一段记忆,

可委托人不是去医院治疗心脏病吗?即使在医院住院得久忘了一些事,但也不至于是这样的忘掉一段记忆。

“不知道,再看看,”付苼又找到了两篇关于委托人出院的日记。

“19.04.19,我好像已经习惯了每次出院都要忘掉一段记忆了?”

“19.08.25,我的病要什么时候才能好啊,不想去医院了,每次去都会感觉记忆有问题,我不会是不仅心脏有问题,脑子也有问题吧?”

付苼拿出手机,将这几篇日记全都拍下,存进私密相册。她端着木盒子去了书桌,从抽屉里拿出纸笔,开始涂涂画画,时不时还打开手机和日记,一点点地扩充着她的框架图。

她先是找了委托人住院之前一段时间的日记与ins,将他们全部列在一起,然后做着对比,而这些日记与动态也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这段时间的委托人异常暴躁。

甚至还有轻声的想法。

住院之前的委托人经常在ins上发布一些丧图与黑暗文字,而在出院后又是岁月静好,再由岁月静好变成淡淡的忧伤,再变的暴躁抑郁。如此循环交替,便是这五年来委托人进出医院的全部心理变化。

“是不是只要委托人有不良情绪的时候,她的病就开始出现?可医院里到底是治的什么病?”付苼盯着手边写得密密麻麻字的纸张,喃喃道。

委托人的日记与ins只记录到了20年的1月份,这时候的委托人已经处于一个自残崩溃的边缘,记录停止的时间委托人应该是去了医院,而再出院时,却没有了熟悉的记录出院的记录。

[是吧,所以我们是不是得确定一下,委托人她是不是真的有心脏病?]

“我觉得有必要,我还想看看医院到底是怎么给委托人治疗的,”付苼又开始翻起了日记,却一点都没有看到委托人提起医院的事。

别说医院名字了,就连医院内部的描写都没有提到。

这可真是奇怪本身。

[委托人都没有写,那你…]1973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付苼它该不会要…

“我就是要那样,只是我现在还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点,”付苼将书桌上的笔记本以及画草稿的纸张收起,把木盒子摆到了自己面前。

她是了解笔记本了解得激动,但她可没有忘记,木盒子里除了笔记本之外,还有一堆摆在明面上的杂物呢。

与其说说那堆是杂物,倒不如准确一点,把他们称之为垃圾更符合。里面是几条已经断掉的手链,几个残缺的胸章,还有一条沾着血的手帕。

付苼好笑地将他们又塞回木盒子里,脾气因为越来越多的疑点而变得暴躁不堪,她将木盒子重重往下一盖,没好气地与1973吐槽:“要不是我现在知道委托人家多有钱,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捡破烂的了。”

就这么些东西还用木盒子锁着,真是辱木盒子了,好歹人家还外表精致呢。

她又凭着感觉给自己选了一个时间点,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与此同时,一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在她脑海里成型。

虽然不知道现在这个时间她应该处于什么情绪状态,但是就按照委托人还记得抹茶慕斯而言,她现在绝对不是刚刚出院,那她现在只有忧郁与暴躁抑郁两个状态可选,无论她选哪一个,只要不比之前的状态好就是了。

那她,就选最后一个吧。

付苼将东西全部收好,将房间里的窗帘合上,再关掉头顶的吊灯,整个房间变得昏暗不明,而付苼则是又坐回了床上,就在床上孤零零地坐着,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他们承受的限度在哪里,付苼无聊地坐着,忍不住开始与1973聊天,“你说我还能再见到历城一面吗?”

她现在已经好多天都没见到历城了,也不知道那天洛父和历城说了什么,居然能让历城与她说他会陪自己玩。

如果历城也是被洛父骗了的话,那他要是等不到自己,怕是得生自己违约的气。如果没有被骗,而是他和洛父串谋好了来骗自己的话…

付苼不想相信,按照委托人说的历城那么好的样子,应该不是这样骗人的人。

[应该还能吧,]1973说得不太确定,顺便还提醒着付苼,[执行者你最好动作快一点,委托人可是会在一年多以后领盒饭的。]

它就怕付苼能见到历城,结果到时候历城被别人追上了,或者是还没追上就死了。

“我也想啊,但是洛父洛母不在家,我现在想出去都不知道找谁。”

只希望他们能兑现承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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