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慕宁接受了江念川的好意。
那个人把她送回去的司机,老老实实在一个别人看不见的角落停下了车。
慕宁拿出钥匙,打开门,就发现沙发上正躺着一个人。
今天是周四,按理来说,对方应该在上课,可他却躺在家里。
慕宁瞥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重新找好了衣服,就进了浴室。
等洗完澡,换好衣服,那个窝在沙发上的人已经醒了。
对方是少年人的模样,脸部线条十分流畅,骨相优越至极,五官也十分优秀,气质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桀骜不驯。
是很多人喜欢的校园文男主的类型。
此刻他穿着帽衫,把帽子扣在头上,窝在沙发里,长腿都没地方放,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原主跟这个人通常没话说,他们两个人除了因为学习吵架,别的毫无共同话题。
慕宁更懒得跟他说话,转身就打算进厨房。
她的胃空荡荡的,又经历了超负荷的劳动,此刻非常的饿。
然而,她的身后出现了一道声音:“我饿了,帮我做一份。”
这个校园文男主,也就是时鹤归,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原主一般来说会顺着他,毕竟时鹤归需要学习,要是没有饭吃,那也不行。
慕宁却看着时鹤归:“我刚刚上班回来,饿得前胸贴后背,你不提前给我做饭也就算了,还让我帮你做,你算老几?”
时鹤归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他张扬的眉眼中有着不耐烦:“那又怎么样,帮我做饭是你理所应当的事,谁让你非要接我这个烂摊子。”
慕宁被气笑了:“我欠你的?”
时鹤归毫不退缩:“是你自找的。”
慕宁一时半会并不想搬出去,但她也并不想容忍这个臭小子的坏脾气。
“是是是,我自找的,饭菜都在冰箱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非要等我回来,你是哪个零件不好使了?”
时鹤归非要怼慕宁:“哪里都不好使,我就要吃你做的饭。”
慕宁没有回他,打开了手机通讯录:“你都快十九岁了,还要等着姐姐喂饭,现在我就打电话问问你的那些兄弟,他们是不是跟你一样。”
然后下一秒,时鹤归就按住了她的手机。
他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你是不是有病!”
慕宁被他骂了也不生气,笑着跟他说:“对啊,我有病,你也有病,我们两个人谁比谁强似的。”
时鹤归显然没想到慕宁会这么回答,一下子词穷了。
而慕宁进厨房时,丢下了一句:“我只做我自己的那份,你要是想吃就过来给我打下手,不想吃就在那里待着。”
时鹤归恨不得把慕宁的后背盯穿,他发现这女的昨天晚上没回来,今天越加变态了。
可是他饿得不行了,从昨天到现在,他一天多没吃饭了。B
想了想,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时鹤归冷着一张脸进了厨房。
“摘菜。”
“我不会。”他说的理直气壮。
慕宁看了他一眼,给他示范了一遍:“会了吗?”
时鹤归气压很低,他没说话,只是按照慕宁刚才的动作,重复着一遍遍进行。
等他摘完菜了,慕宁又问他:“会切菜吗?”
时鹤归痛快摇头:“不会。”
“废物。”
说完这两个字,慕宁开始利索地切菜,那动作流畅到不可思议。
时鹤归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他怕这个女人拿着菜刀,像切菜一样切他。
慕宁把菜切完,看时鹤归还没有走出去,就对他说:“炒菜流程差不多,我给你示范一遍,要是明天你还要找我给你做饭,小心我去你的学校举牌子,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快十九岁了还饭来张口。”
时鹤归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也不敢说了,这个时期的少年最要面子,慕宁要是真敢去他学校里说这些,哪怕他退学了也得尴尬死。
接下来的时鹤归奉行沉默是金的原则,一句话都不说,就看着慕宁行云流水,很快就把几个菜炒好了,放到了桌子上。
两个人煮了一锅米饭,谁想吃谁自己去拿碗盛。
时鹤归只会比慕宁更饿,一大锅米饭,慕宁吃了两碗,剩下的全被他给吃完了。
就连那些饭菜,他也一口都没浪费。
吃完饭,慕宁看着一堆盘碗,命令时鹤归:“把这些都弄干净,知道了吗?”
时鹤归好久没吃这么饱了。
之前慕宁做饭都没有这一次好吃,他也确实饿急了,一吃完满足感就上来了。
听到慕宁的命令,他沉默着接受了。
慕宁伸了个懒腰,刚想回房间,时鹤归就开口道:“我要退学。”
通知的语气。
慕宁看着他:“理由。”
“你看到了,我不是读书那块料,花钱也是在那里睡觉,还不如不去上学,早点找个工作。你也好解脱。”
时鹤归知道他妈妈跟慕宁有个协议,但协议内容谁都没透露,只是需要他考上大学。
他不会让慕宁如愿。
说完这段话,时鹤归以为慕宁会激烈反对,却没想到,她只是思考了一番,竟然点头了。
“行啊。”
时鹤归眼睛微微瞪大。
“我这学期给你交的学费书本费一共是32,800元,你不去上了,钱我都交了,你是不是得赔偿我的损失?”
时鹤归控制不住地说道:“我妈已经给你钱了。”
“时鹤归,你说这话骗得了自己吗?你是不知道你妈的经济收入,还是不清楚你过的是什么日子?一个人要是有钱,哪怕不舍得给自己花,也会花在孩子身上。你妈最后连药都吃不起了,能给我多少钱?”慕宁的语气有些凉。
时鹤归攥起了拳头,他死死地盯着慕宁,一句话都不说。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慕宁说的是对的,他妈应该没留下多少钱。
慕宁一看就知道,时鹤归的自尊心又被她摧残了。
“所以,你要是想退学,我不拦你,咱们两个人吵了这么长时间,我跟你吵够了,你吃饭的花销就算了,你把我给你交的学费还给我,我就从这栋房子里搬走,你觉得怎么样?”
时鹤归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好。”
跟他说完,慕宁提醒了他不要忘记刷碗,就回到了房间。
她刚坐下,就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接通了,那边响起了江念川的声音:“慕小姐,你……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