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对峙,敌方老大忽然来串门子,说是要见自家老大。

这是什么操作?

现如今,阿尔法和夜阁分明已经是势如水火,眼瞅着就能铲除压在头上多年的巨鲸。这个关键节点可不能出乱子。

众人决定先将人抓起来。

秦寒被挡在门外,周身的杀气不容小觑。

他手持利刃,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众人轻视于男孩看不见,但是很快,他们就为自己的轻视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秦寒不知道手上沾上了有多少人的血。

他只是很想完成她的愿望,可是这些不知好歹的人,竟然拦着他。

愤怒染红了他的双眼,下手愈发狠厉起来。

耳边接连的惨叫声,让他感到畅快。

突如其来的心痛,让他怔愣了片刻。

心像是落入了虚无的深渊,触不见底。

他呆呆的回头,空洞的眼眸,努力的辨认着古堡的方向,

男孩嘴唇微微张开,姐姐,

心底的碎裂告诉他,姐姐出事了。

还是没有赶上吗?

你会不会觉得,小寒真没用?

秦寒像是一瞬间,被人抽掉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径直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额前的发丝将眼眸遮挡住,让人看不清神色。

他的手摸索在心上,自出生以来,延续至今的血缘牵绊,似乎也没了动静。

始终是太迟了啊!

众人只见到少年跪在地上,周身环绕的哀伤,像是一团化不开的迷雾。

一时间再没人敢上前。

等项白杨听到风声赶过来的时候,地上已是横尸遍野。

眼前的景象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日。

封家108口,红绸下的冤魂哀嚎了多年,是时候了结了。

他缓步走上前,周身的蓝光缓缓笼罩住全身,强盛的光,撕破黑夜,将大地照亮如白昼。

众人惊叹的眼眸中,带着痴迷。这就是带领他们走向胜利的王啊!

“你找死。”

秦寒灵敏的耳廓微微动了动,他转过身对着项白杨。

“你来迟了。”

.........

那一天,秦寒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场的人全被这样的神操作,看傻了眼。

只有项白杨冷静的看着,他早已领教过。

只是秦寒的话回荡在耳边,什么晚了?是幼妤出事了吗?

这个猜测让他的心开始慌乱起来,

她不能有事,这是他至今不能承受之痛。

现在的项白杨只想将幼妤找回来。他抬腿就往外走,没有交代,没有牵挂,走得干干脆脆。

像是好不容易达到的成就,在他眼里没有丝毫意义。

小谢看着老大失魂落魄的背影,有些担心。

他伸出的手还未抬起,就慢慢放了下来,他无法阻止他离开。

小谢很清楚老大那么拼命的壮大势力是为了什么,万一幼妤姐真的有什么事情......

那一天项白杨走了,和小谢想的一样,再也没有回来。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偌大的烂摊子,就被他甩给了钟庭。

不得不说,钟庭确实真有那么回事。

阿尔法湮灭后,整个世界都成了夜阁的版图。

他致力于创造一个美好的法治社会,为着国家做小蜜蜂,每天忙碌到深夜。

众人好不容易迎来了一个靠谱的领袖人物,头顶暖洋洋的一片天。

人人平等,家家和睦。谁不敢感叹一声,世界真美好啊!

显然大家都不想钟庭太快把自己给累倒。

不断地给他灌输成家的意图,希望能够有一个贤惠的妻子来照顾照顾他,

只是,还没送上前的美人,全被他以社会责任拦下。

后来大家也都想开了。

毕竟现在的社会确实是不错,一个国家总得有那么一个老黄牛吧!

如此,钟庭的婚事就这么被耽搁下来。一耽搁就耽搁了好多年。

小谢在钟庭身边做了一段时间小助理。

每天枯燥的生活,让他有些怀念当初在小镇的日子。

钟庭并没有亏待他,说实话,小谢觉得他现在的身家,算得上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开了。

有钱还有颜。

他跟风为自己买了套不错的屋子。

小谢的目光划过屋子里精致漂亮的摆设,白色典雅的欧式餐桌,舒适的沙发。

屋外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投在客厅的深蓝色地毯上,明亮温馨。

他自嘲的笑了笑,他果然还是比较适合跟着白哥住狗窝。

男孩随手收拾了两件衣服,为钟庭留下一封信:世界这么大,我得出去浪,别找我,别想我,别把老大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给玩没了--谢总。

小谢走到门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身子僵硬了一瞬。

他红着脸回过头,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柜前,踮起脚,伸手将柜子上方的一个小存钱罐拿下来。

男孩眼眸泛着些水光。温柔的眸光柔和了清俊的五官。

大掌轻轻抚摸着粉红色的小屋子存钱罐,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

眼中的景色仿佛回到了,那一年自家老大在台上与风虎打擂台的时候。

那一天,有一个男孩陪着一个小仙女一起,堵上了全部身家,57块8。

其实,他并不看好自家老大,只是看着女孩坚定的样子,忽然很想支持她。

趁着大伙不注意,他偷偷的将原本压在风虎名字上的赌注,拿到了老大的名字上。

结果,她果然没有让他输。

*

项白杨没有找到自己的小仙女,他似乎距离她总差一步。

在他到火场的时候,阿尔法古堡已然成为一片废墟。

项白杨骨子里的异能,足以让他穿梭在火海,不被毒烟烈火侵蚀。

他在无人的火场中奔跑,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

场景似乎来到了那时候在医院时的模样,那个时候没有找到幼妤的恐慌,延续到如今,早已成了他午夜梦回中,忘不掉的梦魇。

现在项白杨却在心底里乞求着,千万不要找到。

他不知道,看着女孩死在眼前,他会不会发疯。

男孩眼底只剩火光和期盼。

“幼妤,幼妤。”

男人的声音穿梭在残垣断壁之间,带着些回音,在这片火海中不断地响起。

项白杨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最终停在了秦清的尸体旁。

她不在这里。她或许还活着。

这个结论,让项白杨瞬间失力跪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

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开心过,慌乱的心安定下来。

只要幼妤没死,他总会将她找到。

带着希望,和期待。

世上没了封白,却多了一个流浪汉,终其一生寻找爱人。

他将自己存放在回忆里,整日以酒为伴,朝生暮死。

但是俊逸的脸庞,哪怕是颓废着,身边也总会有一些倾慕的眼光投向他。

就有一位娇俏的名媛,就爱死了他这副颓废的样子。

项白杨觉得她有病,还病得不轻。

后来,他用自己的故事,换了她手中的酒。

项白杨往嘴里灌了口酒,眼神飘得有些远。

远处的晚霞,似乎还像那个时候的火光,烧红了半边天。

“像我这样的人。爱我,需要将我的心一块一块的从地上捡起来。实在是辛苦。你还小,快回家吧!”

男人的感叹,带着落寞。他的眼睛始终看着远方。

他有过一个小仙女,怎么可能再爱上别人呢!

眼中的泪模糊了眼眶,

他似乎还能看见当年那个守在石墩边等他的女孩。

微风吹起她的长发,她朝着他望过来,带着记忆里的浅笑。

幼妤。

随着男人眼中的泪滑落,世界变得清晰起来,眼前再没有女孩的身影。

..........

“嘿!最近着地府真是比以往热闹了哈!”

一名鬼差送完一个冤魂,将锁魂链搭在肩上,摇了摇头。

“可不是,这都快要装不下了。”

说话的是一名年岁大一点的鬼差,他倒是有些习惯了最近地府里的现状,他在忘川河边寻了个石头坐下。

“你怎么不进去?”年轻的鬼差有些不解。

“你是不知道,最近这里来了一对双胞胎,邪乎着,手上还能点着冥火,手段逆天。三两下摘了老大的帽子,自己给自己封了个十一殿阎王。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他们要维持地府的次序,怕他的爱人下来了被小鬼吓到。天天在那里抓我们的德智体美劳。我宁可在这里坐一会,也不想进去笑得像个sx。”

“还能有这回事?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地府还有十一殿阎王的。那我也不进去了。”

“那可不,偏偏人家曾经是凡间集大运者,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命不该绝,谁伤得了。”

“那他们怎么下来了?”

“自杀呗。自个儿放了一场火,将自己给烧死了。弟弟也自己跑进火里,上赶着送命。”

“......”

偌大的阎王殿,四处都带着些阴冷的潮湿。

只有一个巨大的石桌在这空旷的大殿里分外显眼。

石桌上方坐着一个精致漂亮的小少年,他手中百无聊奈的扔着一个小骷髅。

还有一个少年叠翘着双腿,靠坐在王座上。

他一手撑着头,好看精致的眼眸半眯着,瞟了一眼自家哥哥。

“哥哥,你被骗了呀!”

石桌上的少年低着头,轻轻扯起嘴角笑了笑。“你不也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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