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女人用的脂粉,霜羽还让首领买了两套男装。
僧袍太过显眼,不适合伪装。
穿上其中一套白色的衣袍后,霜羽招招手,示意摒尘过来。
“比起用法宝伪装,我觉得给你化妆更保险一些,放心,本尊手艺不错,保准还你一个玉面小生。”
打开脂粉,霜羽舔舔唇,目光灼灼看向他。
摒尘目露迟疑拒绝:“不用,贫僧这样就很……”
话还没说完,霜羽一脸不耐走到他面前,直接将人拽起:“别废话了,说好了一切听我的,你放心,跟着本尊混,保准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将人拽到椅子上坐下,他打开那些瓶瓶罐罐,催促他撤掉法宝。
摒尘拒绝失败,只能按照他说的做。
很快,那张似鬼似仙的脸再次出现。
霜羽有些愣怔看着那团黑色的胎记,配上金色的眼睛,越显诡谲。
摒尘虽未曾言语,可眼神却不敢和他对视,微微垂眸。
这张脸,吓过太多人。
虽然早已习惯被众人厌恶唾弃,可他还是会因为别人恐惧或同情的视线而受伤。.BIQUGE.biz
情不自禁的,霜羽的手,轻轻抚上了他脸颊的胎记。
摒尘长睫颤了颤,没说话。
“看久了,还挺帅的。”
霜羽嘟喃一声,开始干活。
摒尘不知道帅是什么意思,但他能听出来,对方并未嫌弃他。
履薄的唇瓣,悄悄翘起了一抹弧度,却又转纵即逝。
霜羽将特殊的膏体融合调色后,涂抹在了摒尘胎记的位置,不多时,显眼的黑色胎记消失,那些膏体遮盖了他原本的肤色,露出了谪仙原本的模样。
不由自主的,他看呆了。
世上,怎会有如此不染尘埃的容貌……
“施主……”
摒尘惴惴不安的声音响起。
“真俊那……”
霜羽低喃一声,眼中溢满惊叹。
“施主莫要取笑贫僧。”
摒尘不言苟笑反驳。
“这是赞美,傻秃驴。当然,和本尊还是有些差距的,你最多也就能做个万年老二。”
霜羽得意的哼了一声,走到架子旁开始净手。
摒尘有些狐疑看向不远处的铜镜。
模糊的铜镜下,那张陌生的脸俊美无双,却又冷漠至极。
“你那身僧袍太惹眼,去把常服换上。”
霜羽擦干净手,对着摒尘吩咐。
后者一言不发拿着藏青色的长袍走向屏风。
‘叩叩——’
敲门声响起,首领讨好的声音传来。
“狐狸大哥,晚膳准备好了,是下去用餐还是给您端上来?”
“晚膳等会再说,你先进来。”
霜羽手中拿着剃度用的戒刀,不怀好意一笑。
首领推门而入,看到戒刀的瞬间,只觉得背脊发凉。
“过来。”
霜羽笑眯眯对他招招手。
“求放过,狐狸大哥……”
两腿发软,首领一副随时都想夺门而出的欲哭无泪模样。
“过来,别让本尊重复第三遍!”
霜羽眯起眼威胁。
很快,杀猪般的哭嚎响起。
摒尘换好衣服出来,看到的就是被他剃成光头嚎啕大哭的首领。
“这是何意?”
他眼中溢满诧异问道。
“你别管,去,把我们的晚膳端上来。”
霜羽连个眼神都没给与他,手中拽着从首领头上剃下来的长发,抬脚踢了首领一脚催促。
后者呜呜呜哭着跑走。
“你在作甚?”
摒尘溢满好奇看着他像是缝衣服一样将假发缝制在一块类似‘头皮’的东西上,疑惑询问。
“制作假发,你脑袋上的戒疤太明显了,得遮一下。”
霜羽开口。
很快,首领将晚膳端上来。
一盘卤肉,一只烤鸡,几个馒头和素菜。
霜羽放下手中的头发,将工具捋到一旁的地上,净手以后坐下。
一人专心对付肉类。
一人只吃馒头素菜。
晚膳过后,摒尘继续打坐修行。
而霜羽则是继续制作他的假发。
一直到天灰灰亮,他才将逼真的假发制作完成。
“妈的,眼睛都秀花了……”
头晕脑涨的他低骂了一声,扔下制作好的假发爬上床开始补眠。
好家伙,别人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狐狸手中线,秃驴头上发!
再次睡醒,已经是午时。
首领来了好几次,都没敢将他叫醒。
霜羽将制作好的假发蘸取特殊的药水以后戴在了摒尘脑袋上。
不多时,俊美的小和尚摇身一变,成了俊美的公子哥儿。
“啧啧啧,我这手艺,棒棒哒。”
越看越满意的霜羽洋洋自得道。
首领充满怨念的视线,就没从摒尘的头上移开过。
那头发……曾经是他的!
摒尘叹了口气,终究没说什么。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霜羽笑成了眯眯眼,俯身贴向他耳际,哑声问道。
没等对方回答,他快速说道:“像我相公,你觉得呢,相公~~~”
好家伙,撩骚撩的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可惜,他对上的是冷心冷情的秃驴。
对方没有丝毫的心猿意马,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嘁,没意思,干完这一票我们就分道扬镳,本尊还是去找有意思的相公去~~”
哼哼一声,霜羽自觉钻进了麻袋里。
摒尘饱含深意睨了他一眼,抿着唇也跟着钻进另一个麻袋里。
折腾了大半日,一行人继续赶路。
接下来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一路往西,地界越发荒凉。
抵达靖安,已是三日以后。
一行人骑马进了山,颠簸了大半日,来到一座巨大的黑山面前。
大山仿佛遮住了太阳,明明外头艳阳高照,此处却是阴冷无比。
虽然看不到,但霜羽和摒尘都感觉到了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到了!
两人眯了眯眼,立刻振作起来。
“你们迟到了!”
似男似女,忽远忽近的阴冷嗓音响起。
“对不住,大仙,这几日天气实在变化无常……”
首领和几个小弟也收敛了平时的嬉皮笑脸,身体紧绷成一条线,毕恭毕敬抱拳回答。
对方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进来吧。”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地动山摇间,黑山仿佛被劈成了两半,竟是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
几人不敢耽搁,牵着马驹往缝隙中走去。
‘轰隆——’一声巨响后,黑山再次关闭,将一切彻底隔绝。
空气中,腥臭的味道铺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