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国公如是想着,便从胸口处拿出一荷包,隐晦地递给刘德全,说道:“刘公公,您看陛下如今是个什么意思?透露一二可好?”

刘德全将荷包接过来,用手掂了掂重量,心想主子虽然没能提前解决楚阳王妃一家,但是端看舒国公这态度,想必事情也是极好解决的。!呀,主子就是做事要求太完美,这舒国公一家哪里能算事儿啊!

在刘德全的心里,安生已经是神了,想罢,笑眯眯地说:“舒国公只要随着陛下的意便可,舒国公府怎么说都是咱们大楚帝国的老牌权贵了,陛下呀,最是念旧情的人了。”

刘德全话里有话般的指点之后,两人心下各自思量,再没有多发一言。

此时,舒国公心里的大石头稍稍还能沾点地了,心道:只要将女儿保住就好,那楚安平竟然与后宫嫔妃有染,活该他被碎尸万段!

此时安生在勤政殿内看了一会儿关于舒国公府的详细资料,确实如皇太后所言,舒家全族基本已经渗透到了大楚各阶层的方方面面。

楚安平有这样一个有背景、有地位的岳家,也难怪他贼心不死,话说当年原主一直是太子,先皇怎么会给楚安平安排这样一个超级世家?

难道说当年原主不是先皇心里最完美的第一继承人?

不过这些事情多想无益,安生召见了零阁首领管事,这人就是当初对安生心高气傲、十分不屑的那位,原主根本就不知道这人叫什么名字,自己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人名叫杜臣琛,皇太后的远方表侄,和安生算是沾亲带故的关系。

安生下令道:“加派人手到皇太后的寝宫,务必保证皇太后的安危。另外,密切注意舒国公府的动向,朕要知道第一手消息。”

杜臣琛:“是,陛下。”

杜臣琛自从上次被安生震慑到,再加上那些十分有效的暗卫训练方法,从那时起,他便对安生的话无比顺从,无比钦佩……

按理来说,此事其实解决起来并不麻烦,但是安生总是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安生的感觉从来都非常灵敏准确,她相信自己的预感,于是在心里稍微想了一圈,便下令道:“将常渊召进宫。”

常渊就是常广的儿子,常辉老将军的孙子,年长原主两岁,从小便是原主的伴读。

因为原主越来越不务正业,喜欢黄白之物,所以在原主12岁时,常渊便离开皇宫,参军入伍了。

从那时起,常渊便不怎么与原主来往,后来他先是在他父亲的手下当起了小兵,三年前便晋升成为一名不大不小的小将军了,手底下士兵虽然不多,但是近两年也是愈加崭露头角,与原主的差距也越来越大。

安生打算破格提拔一下,到底是知根知底的原主童年玩伴,再加上常家确实世代忠良,常辉那出也算是情有可原,安生目前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所以倒是可以重用一二。

此时,刘德全回来了,道:“主子,舒国公在门外呢。”

安生:“宣。”

舒国公早就看出来现在的小皇帝,再也不是当年只知道黄白之物的太子了,现在的皇帝那是真的不能惹,没看常辉直接上交了军权,右相唐廷枢直接被斩杀!

舒国公心道好在自己虽然默认女婿争皇位,但还没来得及采取什么行动,如今尽快撇清关系才是正道啊!

舒国公一进门便看见安生那有些不悦的表情,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行礼说道:“老臣舒良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生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清冷地说:“起来吧,舒国公可知,朕今日叫你来所为何事啊?”

舒国公感知到安生的气场,被压制的已经有些受不住,心想这少年皇帝怎么威压比他父皇还要强,随即不敢停顿地回道:“回陛下,老臣已经得知楚阳王造反一事,但这件事情老臣实在是不知晓啊,老臣那女儿虽然嫁给了楚阳王,但老臣愿意以项上人头担保,她只是一妇道人家,根本不懂朝堂政事,望陛下息怒,饶小女一命。”

舒国公一大把年纪了,被安生一吓,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为女儿求情,也实在不容易。

安生知晓他女儿是无辜的,但可不知道舒国公是否知道楚阳王的野心计划,或者说他知道,但还没来得及参与!

于是,当下只是一手拄着头,一手置于桌面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面上无波无澜地看着舒国公。

安生分析,现在这局面自己完全是主动方,一开始她还以为要费一些口舌,威逼利诱一番,才能制得住舒国公这老狐狸,倒是没成想他如此爱女心切,竟然主动承认了!

这反倒让安生一时半会儿不知如何办才好,安生无意中释放着低气压。

舒国公说完求情的话,跪等了好久,就是没等到安生的反应,于是抬头偷看安生,见安生的反应那般沉默,心里都凉了一大截。

安生想明白后,随即一笑,大方表示:“舒国公平身吧,赐座。”

随后补充道:“舒国公忠君爱国之心,人尽皆知,自是不会与那连臣贼子沆瀣一气。至于你那宝贝女儿,朕倒是可以网开一面,不过你那女儿毕竟是楚阳王妃,朕心里这口气也不太容易顺下去,那么,就……”

安生最后一句话有些拖着长音,舒国公一下就明白了安生的意思,立刻说道:“陛下放心,陛下龙体安康是我们大楚帝国的期盼,老臣自是愿意为陛下排忧解难。”

安生满意地笑了笑,说道:“如此最好,舒国公回去准备吧,刘德全送舒国公回府。”

舒国公:“老臣遵旨。”

刘德全和舒国公出了勤政殿,只见舒国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此时他只觉得自己背后的冷汗都将里衣浸湿了,之后对刘德全客气地说道:“刘公公请。”

安生没有连坐的意思,舒家全族在大楚帝国盘枝错结,现在还没有丝毫准备,就轻易对付舒家只会麻烦不断,既然舒国公如此上道,那先放舒家喘口气儿,也不是不行,一句话,看舒家人的表现了!

舒国公带着刘德全回到舒国公府,让下人好生款待后,自己便去筹集黄金了,在勤政殿上陛下的话,就是要黄金的意思,自己这回必是得大出血才能弥补上了……

舒国公边叹气,边是叫下人快点准备,整整一个下午的鸡飞狗跳,不仅将舒家各房库房的黄金储备,全搜刮了个遍,就是自己这房的女眷金饰品也是全部凑上了,这些简直是舒家一大半的家底了,舒国公忍了一下午的气,这会儿是再也受不住,当时就两眼一黑晕倒了。

于是刘德全于当天傍晚,终于满载而归。

安生看见这些可爱的小金金,受原主情绪,那简直是见牙不见眼的高兴啊,心说:这都是自己努力赚来的,开心!

安生显摆了一会儿,原主福宁殿的密室小金库早就让安生给填满了,于是这些黄金连夜被运往了皇陵,整个运输过程全程由零阁的精锐们负责,安生还是很放心的。

安生因为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之后,在刚刚用完晚膳时,常渊风尘仆仆地从地方州的兵营赶来了皇宫。

常渊还是原主记忆中的那样,面容俊朗,朝气蓬勃,但是从前的书生气质倒是不复存在,反而有一种杀伐之气,现在整个人很是硬朗、铁骨铮铮的感觉,看得出是在军营中淬炼过的人。

常渊大概是听说了安生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态度上也是极为恭谨,说道:“末将常渊参见陛下,面圣来迟,望陛下恕罪。”

安生也不摆谱,说话也是直切重点:“常渊,朕念你是儿时伴读,再加上你常家人世代忠心为国,朕近日需一员大将镇守京城,朕且问你,你是否愿意为君分忧啊?”

常渊没想到安生会说出这番话,虽说这段时间听说了安生的铁腕手段,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识,此次前来觐见,他还以为是安生又想让他四处去搜刮黄金呢。

常渊诧异归诧异,但忠君爱国的心一直没变,立刻表示:“末将愿为君分忧,誓死保卫大楚江山。”

安生见状十分满意,心道他爸都用了,他常渊自是也能用的,于是,安生下令了,命他调集京郊军营将士,镇守皇宫大内,加派岗哨,若有闹事者,格杀勿论!

安生安排好一切后,想再处理一会儿政务,便可以洗洗睡了,只是皇太后身边的老嬷嬷来报,说是皇太后要见她。

安生不明所以,不是白天刚刚见过?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嘱咐?随之一想,大概是下午的时候,与皇太后召见杜家老太君一事有关。

安生仍是那一副孝子模样,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太后:“皇儿,快来坐,也不知怎地,哀家这心里慌慌的,这会儿要是见不到你便觉得寝食难安,实在是等不到明天再跟皇儿你讲杜家的事了。”

安生上前握住皇太后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慰道:“母后,无需如此,一切有儿臣在,定不会让您受委屈的。”

皇太后勉强地笑了笑,缓缓地说道:“今天下午那会儿,哀家见过了杜家老太君,她虽然不舍得她的亲外孙,但也是没有说什么,她是知道事情利弊的,你外公早就不在了,现在的杜家早就不复当年的辉煌了,要不是哀家和皇儿的原因,以杜家人的所作所为,早便灭族了,现在的杜家早就是强弩之末了。”

“所以啊,杜家这边,皇儿你自是不必在意,只管安心对付舒家即可。”

皇太后作为上一届的宫斗冠军,自是知道朝中派系和官员结构的,舒家家大业大,要是真的对上了,安生恐怕十分难办,到时候若皇权没能压得住世家权势,怕是要被天下人耻笑。

安生明白皇太后的用心良苦,为了安慰老太太的心,只好将朝堂上的利弊,自己的优势和自己打算对舒家的处理态度,一一告诉了皇太后,让她安心些。

皇太后虽然不到四十岁的年纪,但是心态老成,安生只有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解释着,直到深夜,才被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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