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醒啦~煜儿不饿。”林琰煜扔下棋子,起身抱住林慕安。
林慕安温柔地笑了笑,摸了把林琰煜的头。
“少卿大人还不回去吗?”林慕安瞥了眼杨墨衔。
“殿下想臣回去吗?”杨墨衔定定地的看着林慕安。
林慕安抿唇不语,看了眼林琰煜。
“随你。”林慕安淡淡道。
“臣想和殿下多相处。”杨墨衔认真道。
“知晓了。”林慕安不看杨墨衔,耳朵微红。
林琰煜看了看两人,朝林慕安甜甜地笑了笑,手紧紧抓着林慕安的衣服。
“煜儿怎么了?”林慕安拍了拍林琰煜的背。
“煜儿想睡觉。”林琰煜的语气淡淡的,但是能看出来他困倦了。
“煜儿昨晚又没好好睡吗?”林慕安有些心疼他。
“皇姐不在宫中,煜儿害怕。”
林琰煜其实很怕皇宫,但是林慕安没有办法,他是长公主的身份,根本不能在宫里常住,在外人眼里他们是姐弟,他若是留在林琰煜的寝殿内指不定被那么些思想龌龊的人怎么想呢。
林慕安叹了口气。
杨墨衔疑惑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游走。
“那我带煜儿小憩一会好不好?”
“好。”
林琰煜的语气带着困乏,身子也无力地搭在他身上。
“煜儿,进寝殿睡。”林慕安有些撑不住,他是真的体虚。
杨墨衔见状也不问,伸手扶住了林琰煜。
带着林琰煜进了寝殿,这寝殿并不是先帝睡的那个地方,而是他们以前的寝宫改的。
“阿姐…”林琰煜躺在踏上,眯着眼睛呆呆地看着林慕安。
林慕安由初夏扶着坐下,将林琰煜的头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阿姐安。”林琰煜的声音迷迷糊糊地,明显是快要睡着了。
“嗯,煜儿安。”林慕安柔声哄着林琰煜,摸了摸林琰煜的头。
给林琰煜盖好毯子,轻声哼着调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背。
杨墨衔和初夏站在一旁看着,初夏已经习惯这样的情况了,杨墨衔不太理解,但是他觉得如果林慕安是个母亲的话,会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因为她现在就是一个好阿姐。
杨墨衔没有兄弟姐妹,不懂这些,但他现在莫名有点羡慕林琰煜。
林琰煜睡得很熟,林慕安留了件自己的衣服给林琰煜抱着,自己则站了起来,他不可能一直坐着等他睡醒。
林慕安已经习惯了林琰煜如幼儿般的行为,林琰煜喊他皇姐,知晓他的男子之身,但却把他当母亲。
先皇后其实过继了林琰煜也没有怎么管,基本上都是林慕安带着林琰煜,林琰煜的名字都是他给取得,但先皇后也不是不想管,而是没办法管。
先帝将孩子过继到她名下就是为了考验她,若是她培养林琰煜,那么先帝就会毫不犹豫的给她按上莫须有的罪名,牵连甚大。
但他不一样,先帝根本不管公主,皇子也是他心情好了才会去看看,他只爱他自己。
林慕安能理解林琰煜,但是他不接受林琰煜的感情变成畸形的,所以一直都有在强调两人的关系,不让他思想畸形。
“一直都是如此?”杨墨衔伸出手臂递给林慕安,担忧地看着林慕安,轻声问道。
林慕安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示意出去再说,瞥了眼熟睡的林琰煜。
初夏留下守着林琰煜。
“煜儿离了本宫难以安眠,用药都没有办法,是先前留下的毛病。”林慕安站定收回手,摸了摸腕间的玉镯。
“没有其他办法可以纠正陛下吗?”杨墨衔瞥了眼林慕安的手腕。
他白皙如玉般的腕间一只白玉红细髓手镯,看着水头很好,也有些时间的样子。
“有,但都得慢慢来。”林慕安浅笑了一下,低声轻语道:“不过本宫希望煜儿早些好吧,毕竟本宫也陪不了煜儿一辈子。”
杨墨衔觉得林慕安这话听起来莫名不舒服,而且还充满无力的伤感。..
“殿下……”
“少卿大人陪本宫走走吧。”
林慕安笑着看着杨墨衔,杨墨衔要问出口的话止在喉间,自觉伸出手臂给林慕安搭着。
两人一路来到御花园,这的宫女太监全都低着头做事,一个个都不敢抬头。
“少卿大人若是没做官的话,会做什么?”林慕安看着御花园内的花团锦簇,站着的身子半靠在杨墨衔的手臂上。
“臣不知道。”杨墨衔想了想,平淡道。
“少卿大人没有规划和目标的吗?那你是如何考上状元又当上官的?”林慕安好奇询问。
杨墨衔一时间不知道从哪说起,他来考状元或是当官,其实都不是他想要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五岁时满国被灭,他逃了出来,逃至山崖边时不小时脚滑摔下去了,不过好在下面是一条江,他会一点水。
不过最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再醒来就是在一个农户家里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他一点都不想再回皇宫。
这里给他的回忆都是不好的。
农户家只有一人,那个人对他很好,不过那个人无妻无儿无女,腿脚有疾,却会一些木工,早些时候往城里去交活计的时候将他救下。
他将自己当亲儿子养,自己也跟那人学些木工,他学得很好,那个人很欣慰也很开心。
本来日子可以这么平淡地过下去的,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人,想着自己努力些做好木工,赚了钱养他,结果在他对未来的日子充满憧憬的时候,却迎来噩耗。
下着雨,那个人回来的时候被马车撞了,肇事者不知所踪,那时才十五岁的他,亲眼见到那人浑身是血,他看着那些血,麻木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那个人喊他衔儿,让他走近些,那样子像是要和他说遗言,不过也确实是遗言。
他告诉自己,家里的钱藏在哪里了,让他好好活着,好好照顾自己,若是可以的话,希望他去考个秀才出来,他说他看着不适合做木工,做那矜贵的读书人最为合适。
那个人还和他说了,他名字的意义。
不过杨墨衔记不住了,那个时候注意到他垂下的手,他的心都停了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