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都已触上了盖头的一角。
眼看就要扯落。
另有一只掌,压住了婴浅的腕。
她被探知了意图。
就仿佛。
这人对她极为了解,早预料到婴浅会做出这等行径一般。
“开个玩笑。”
婴浅尴尬地咧了咧嘴。
想要放下手,然压在腕间的掌,却并未松下力道。
冷意不断靠近。
就在婴浅忍不住要出手时。
视线当中,荡起了一片翻涌的红浪。
她的盖头被挑了下去。
在短暂的恍惚后。
婴浅看到了
一张以骨雕铸,色泽惨白的面具。
足遮住了整张脸。
不见他的模样。
只瞧得他身材高大,墨发被简单束起,一身喜服穿在身上,更衬英挺。
婴浅眨巴着眼睛,一脸纳闷地问:
“你毁容了?”
男人似叹了一声。
颇有些无奈般。
但他却仍未开口,指腹贴着婴浅的腕心,轻轻蹭了两下。
酥麻一路蹿上了脊骨。
激的婴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已太过越矩。
她又从未,被谁这般亲近暧昧过。
婴浅忍不住瞪大了眼,在现在出手,和再等片刻之间,不停迟疑摇摆着。
“怕?”
他终于开了口。
嗓音低哑,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是婴浅从未听过的陌生声响。
却颇为好听。
“怕?”
婴浅将他的话重复了一边,只尾音微微上挑,荡出一抹媚意。
“我还真不知,这字是怎么写的?”
“不会也好。”
他俯下身,距婴浅只剩不到一尺之距。
“在我身边,无需会写这字。”
许是有些过于近了。
使婴浅颇有些不自在。
她想要后退。
然男人却不依不饶地跟了上来。
一来一往之间。
婴浅已退到了床榻中央。
深陷在柔软的被褥内。
这床舒服的很。
若非有这个神神秘秘的男人在,她倒也可以好生休息一番。
只可惜。
婴浅暗叹一声。
指尖微扬,点上男人的胸口,道:
“你救了他,我感激你,这情我自然会记下,只不过”
她声音一顿。
眉尾上扬,艳丽的面容上露出一抹飞扬的桀骜。
“想要娶我,至少也得长得漂亮好看,温良贤惠,再可爱懂事些,做饭也得好吃,当然实力还要强到,可以彻底打败我才行!”
她一时顺口。
瞎念了不少话。
如何离谱,如何要求。
比婴浅修为高深的修士,无一不是有大能者的,甘愿为她做饭持家还要懂事可爱,怕不是在梦里面,才能寻到的人。
男人沉默半晌。
似在思索婴浅的话一般。
他墨黑的长发垂在她的面颊边。
带着丝丝的痒意。
“所以说”
婴浅低咳一声,拍着胸口,一脸义正言辞地道:
“要不咱们结拜吧?你以后有事知会一声,我保证给你办喽!”
她就差指天发誓了。
说出的话,也的确是肺腑之言。
男人救了沈宴,于她有恩。
这情婴浅自不会忘。
但以身相许
过于离谱了些。
男人依旧未开口。
盯着婴浅殷红的唇。
也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半晌。
他缓缓点了点头。
婴浅顿时大喜,紧忙着想要起身,口中也连声道:
“我给你一道传讯符,你若想要寻我,可”
她话才说到一半。
男人忽然俯下了身,吻住了婴浅的唇。
她本以为。
话都已经说好了。
虽有所戒备,却是警惕着男人会动手伤人。
而非是防着被占便宜的。
婴浅瞪大了眼,只觉一阵冷意,沿着唇间渗入了齿内。
隐隐。
还有极清冽的香气传来。
她对男女之事,虽并非一知半解,却也毫无体会。
忽然有了这般亲密的接触。
婴浅先是一愣,而后下意识便要出手。
灵力荡起。
流转于手掌,重重拍向男人的心口。
男人不躲不闪。
任凭婴浅一掌拍落。
他闷哼一声。
却是笑了。
“还真不客气,不过”
男人声音一顿。
凑到婴浅的耳畔,舌尖扫过白玉坠子一样的耳垂,他含着笑意的声响,悄然响在婴浅耳畔。
他道:
“我喜欢。”
婴浅灵力恢复太少,但方才听动静,男人受了她一掌,并非毫发无损。
也就是说。
他的修为并不算太高。
“你胆子不小!”
婴浅足尖一挑,揣向男人双腿之间,眼底有寒芒闪动,她咬着牙,一脸凶狠地骂道:
“小兔崽子,敢对我动手动脚,你他娘的死定了!”
她当真动了火。
下起手来,也是毫无客气。
这一脚若是踹实了。
他怕是这辈子,都不能人道。
男人却仍然在笑。
嗓音透过面具,传到婴浅耳畔。
更激起她几分火气。
眼看着就要踹中了他。
一阵甜香,忽然吹入了鼻息。
这味道颇有些熟悉。
婴浅蓦然间察觉见一阵晕眩。
四肢忽没了力道,连意识都渐渐失了清醒。
她仿是陷进了泥沼之间。
纵使强撑。
眼皮也未支撑多久。
“你”
从发现中招,到意识昏沉。
前后不过两息之间。
婴浅来不及反应,甚至连话都说不完全,便已经沉沉睡去。
她闭了眼,身体向后坠落,在跌进床榻的前一秒,婴浅被拥进了一个泛着冷气的怀抱当中。
男人抱着婴浅,垂眸望着她的眉眼,眸底尽是愉悦。
她难得有这般脆弱之时。
安静又乖巧。
似个顶漂亮的瓷器。
陷在他的身边。
只能依着他。
容着他。
那些被一察觉到,就再也收不住的妄念,在心头泛滥成灾,再难抑制。
男人的指腹贴上婴浅的面颊。
像抚着什么稀世珍宝般。
轻轻摩挲两下。
又恋恋不舍地移开。
他并未再有其他亲近,只抱着婴浅,嗅着她身上离了酒气的玫瑰香,心头涌起阵阵甜蜜。
烛火摇曳。
大殿外响起三声敲击的动响。
男人瞥过一眼,低低叹了一声。
这梦实在太过美好。
叫他甘愿沉沦。
可惜。
他想要的,实在太多太多。
只是如此程度。
终究得不到满足。
男人取出两方酒杯,斟满了酒,将其中一杯送到了婴浅的唇边。
她仍在睡着。
许是最近过于辛苦了。
连眉眼之间,都多了一抹疲色。
男人颇有些心疼,粗粝的指腹抚过婴浅的眉心,看她红唇一动,似是念了什么。
他先是一怔。
喉结微颤,才刚被克制住的念头,再一次涌了出来。
他到底是一口喝干了酒。
然后。
贴近了婴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