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说着不在意。
却满面的可怜。
好似在白奕煌瞧不见的地方,被婴浅多么残忍的欺负过了一般。
绮罗仙咬紧了红唇,用余光瞄着白奕煌,看他正在望着婴浅,似是面有不虞之色,顿时心中欢喜。
她连忙再次道:
“师弟,我没事,你不要多心,更是千万不要责怪婴浅师妹呀!”
“那就好。”
白奕煌微微颔首。
终于回眸望了绮罗仙一眼,道:
“既是无事,便离开吧。”
绮罗仙一愣。
她原以为,白奕煌听了她的话之后,定是要将婴浅赶出去的。
但他却什么也没说。
甚至连一句斥责婴浅的话都没有。
反而,赶起了绮罗仙离开。
难道在白奕煌的心里,婴浅已经比她这个,陪伴在身边多年的师姐,要更加重要了吗?
这不可能!
八成是白奕煌想要惩治婴浅,不见让她见着脏污,担心伤了眼睛。
绮罗仙美眸一亮,比起白奕煌更加在意婴浅,显然是这个解释,更加让她满意些。
而白奕煌心中所想,应该就是如此。
“那好,我就先离开了。”
绮罗仙笑语晏晏,那张堪称是绝色的面容上,写满对白奕煌的仰慕之情。
可惜。
白奕煌毫无察觉。
绮罗仙恋恋不舍的离去。
临到了洞口,还不忘回过头,妄图将秋波送上。
她带着绵绵情意的眸光,却只撞上了白奕煌冷硬的背影。
他没有回头。
甚至连看都没有再看绮罗仙一眼。
后方的动静一消。
白奕煌拎起装着灵果的提篮,走到寒潭边,居高临下地问:
“想吃?”
婴浅乖巧点头。
白奕煌勾起薄唇。
拿起一颗灵果,在掌心掂弄了两下,灵气翻涌而出。
灵果被当着婴浅的面,冻成了一个结实的冰疙瘩。
莫说吃了。
拿去当凶器都行。
婴浅气笑了。
她昂头望着白奕煌,一脸诚恳地道:
“看看病吧,现在医学发达了,精神问题也能走医保,花不了多少钱。”
白奕煌听不懂她的胡言乱语。
却也察觉到了,婴浅隐忍的怒气。
但那气鼓鼓的小脸。
竟有几分的可爱。
白奕煌唇角噙着一抹嚣张的笑,这次直接将整个提篮,都冻成了冰,然后随手一摔,碎成了漫天飞舞的裂雪。
婴浅面无表情的低下头,将半张脸藏进了寒潭。
她得克制一下。
免得因一时冲动,去白奕煌拼命。
“生气了?”
白奕煌弯下腰,对上婴浅蕴着怒火的眼,似是被愉悦着了一般,连俊美的眉宇间,都挂了一抹快意。
婴浅不理他。
全当有苍蝇在耳边烦人的嗡嗡。
“喏。”
白奕煌掌心一翻。
将一油纸包,递到了婴浅面前。
浓厚的肉香气传入鼻息。
婴浅瞥了白奕煌一眼,就着他的手拆开油纸包,看到了其中还冒着热气的烤鸡。
“旁人所赠。”
白奕煌轻哼一声,转了头,遮住微红的耳尖。
“我无需用凡人的饭食,予你了,若是不想要,便扔了吧。”
谁会有胆子,给白奕煌送烤鸡?
怕不是嫌命长了!
婴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也没有拆穿。
她扯掉鸡腿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道:
“真香!”
塞了满嘴的肉,她两腮微鼓,咀嚼之间,黑眸当中荡漾着满足的光。
也不知为何。
婴浅这副满嘴油花的模样,倒是让白奕煌看的移不开眼。
若换旁人,在他的寒潭当中吃凡俗饭食,还弄了满手满嘴的痕迹。
怕不是早就成了冰雕。
但换了婴浅,却由白奕煌拿着油纸包,任让她捏了两手的鸡腿,吃的颇为畅快。
白奕煌瞧了她一会儿,眼中有柔和的情意,在他自己都不知晓的情况下,悄然生长。
婴浅偶一抬头。
撞见白奕煌的视线,彼此都是一愣。
白奕煌连忙转了过头,但一瞧见冻成了冰疙瘩的灵果,顿时又动了怒。
他瞪着婴浅,咬牙道:
“就是八岁的顽童,都知晓不能吃旁人的东西,你难道连小孩子都不如吗?”
婴浅:“啊?”
他怎么又双叒叕生气了?
这人的脾气,当真是奇怪的很。
怕不是吃炸药长大的。
“神经病。”
婴浅嘟囔了一句,见白奕煌还要发火,连忙将啃光了肉的鸡腿骨头送过去,一脸讨好地道:
“仙君您吃!”
印着牙印的鸡骨头,被送到了眼底。
白奕煌面无表情,只伸出手,捏住了婴浅的面颊。
触手温热。
像是一块上好的羊脂软玉。
又仿是刚出炉的嫩豆腐。
白奕煌甚至不敢用力,好似只要多一分劲儿,都能伤着她一般。
于是。
他的大掌贴在婴浅的面颊。
感受着带着暖意的柔嫩。
久久未曾移开。
婴浅一愣。
她犹豫了下,还是猫一样蹭了蹭他微凉的掌心,道:
“白奕煌,你”
一句话还未说完。
白奕煌却仿佛受了莫大的惊吓一般。
整个人向后退了半步。
而他这一动,另一只手拿着的烤鸡,也就从掌心滑落。
眼看着,就要坠入寒潭。
婴浅连忙去接。
水花四溅。
沾湿了白奕煌的衣角。
他也意识到了不对,重新上了前,抬眸一瞧,却是愣在了原地。
婴浅原本是盘膝坐在寒潭边的石头上。
身体藏在潭水当中,只露出一张略有些苍白的脸。
但方才急着去抢救烤鸡。
连何时站起了身,都未曾知晓。
视线当中,是一片莹润的白。
白奕煌的视线,定在婴浅纤细的腰肢。
那还不足盈盈一握。
便能轻易,揽在怀抱当中。
眸光向上游移。
黑发黏在白肤之上,两色交织,更是媚态横生。
她仿是自寒潭生出的妖精。
一举一动。
眼波流转。
都是勾人心魄的撩动。
白奕煌一张俊美的脸,瞬间被红晕所笼。
呼吸在一瞬间变得艰涩无比。
躁动盈满了心口。
他略有些狼狈的转过头,胡乱扯下外衫,向着婴浅丢了过去。
“你不知羞的吗?穿上!”
“是谁扒的我衣服?”
婴浅也有些愣神,接过白奕煌的外衫,披在了身上。
之后便转过身。
背对着这不讲理的熊孩子,再不打算理会他。
白奕煌运转了两遍灵力,才将莫名的躁动压下。
他看了眼婴浅的背影,故意加大音量清了清嗓子。
可惜。
婴浅全当没听见。
白奕煌闷了一会儿。
实在是忍不住,凑上前,道: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