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兴羊人都傻了。

不只是他。

其他人看着婴浅的眼神,也都是呆滞当中,透着一抹畏惧。

顶着一副笑语晏晏的好模样,嘴里吐出的话,却能让人呕出一口老血。

巴兴羊张了张嘴,却是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能怎么说?

婴浅可没骂脏话。

还亲切的,表示了对他母亲的问候和关怀,以及深深的惋惜。

“你你”

巴兴羊气急败坏。

哆哆嗦嗦的手指头,指着婴浅的鼻子,正要开口,就看婴浅忽然捂了红唇,提高了音调,道:

“不会吧不会吧?你急了!”

巴兴羊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险些直接昏了过去。

但这还没完。

婴浅居然还捏着袖子,蹦蹦跳跳的,跑到了他的身边,眨巴着一双写满了无辜的眼,很是乖巧地道:

“人家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师兄应该不是,这么开不起玩笑的人叭?”

她抿着唇。

笑得面颊泛红。

黑眸当中有春色荡漾,自是一派的风情万种。

但若是婴浅的脚,没不停在巴兴羊的脚面,来回捻动的话。

应该可以更加的美上三分。

“婴浅!”

巴兴羊终于忍不住。

抄起一旁桌上放的茶杯,向着婴浅的额心处砸落。

奚巫大惊。

正要开口提醒。

婴浅却已经灵活的弯了腰。

先是躲了巴兴羊砸来的茶杯,而后屈膝踢腿,对准他双腿中央的位置,狠狠就是一脚踹去!

砰!

一声闷响。

并不算多响亮。

只是巴兴羊却瞬间张大了嘴。

一双眼珠,险险要瞪出了眼眶。

眼白更是有血丝密布。

他打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咯咯”声。

巴兴羊弯着腰。

一双腿紧紧闭着。

双手护在小腹下三寸。

向前迈去一步,但那姿势,腰摇腿摆,扭扭捏捏之间,还带了几分娇俏。

婴浅点点头,转眸对着奚巫一笑,道:

“没事,咱们巴师兄哦不,现在是巴师姐,特别温柔呢。”

她这话一出。

其他弟子们看着巴兴羊的眼神,顿时起了不少的变化。

从庆幸到怜惜。

甚至还有几道目光,带了些欣赏之意。

很好。

婴浅抚掌轻笑,感慨道:

“巴师姐,师妹知晓你性转不易,以后生活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可以随时去找其他师姐妹,千万莫要来烦我哈。”

巴兴羊仍弓着腰,整个人哆哆嗦嗦的。

似是未听清婴浅的话。

但婴浅心好。

凑到近前,又扯着嗓子,笑着道:

“巴师姐,你哥哥要多个妹妹啦!开心吗?”

巴兴羊的兄长是否开心,无人知晓。

但巴兴羊瞧着,可是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死死咬着牙关,颤声道:

“你你这个贱人”

也不知晓,是不是错觉。

巴兴羊的嗓音,似乎变得,比方才要细一些。

饭堂中的众位弟子面面相觑。

连之前,跟在巴兴羊身后,鞍前马后的小弟们,眼神都有些古怪。

这要是真不行了。

他们以后,是要叫老大,还是叫大姐?

真怪愁人的。

巴兴羊自是已察觉到,落到身上的数道古怪的目光。

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如同发狂一般,他冲着婴浅吼道:

“婴浅,我跟你拼了!”

巴兴羊上前一步,但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耳畔忽然传来一道,如同天籁般的声响。

“这是闹什么呢?”

这妙音一起。

饭堂内的弟子们,顿时如同滚锅沸水。

“绮罗仙师姐?”

“师姐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师弟是珍宝阁的清风,之前有幸曾经见过师姐一面,不知”

“绮罗仙师姐怎么可能记得你?快滚开!师姐,我是善功堂的王一千”

还没见着人影。

就已经是四处皆乱。

各个弟子的眼中,都是满含热切。

“这么激动?”

婴浅扬起眉,好奇道:

“绮罗仙,到底是什么人?”

“她可是整个修仙界,最美的仙子,当然受欢迎了!”

奚巫不知何时走到婴浅身后,偷偷嘀咕道:

“而且,她还是掌门之女,身份高贵,地位崇高。又是天生的水系单灵根,可谓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要不是有白奕煌在,绮罗仙师姐定是我们这一代,最为卓越之人!”

“单灵根是什么?”

“这你怎么可能不知晓?”

奚巫睁大了眼,瞥了婴浅一眼,低声道:

“我们入门时,不是测过了吗?灵根,就是天赋,越少越好。我是三灵根,虽也算有了修仙的资质,但若是和白奕煌这种神仙比较起来”

他叹了口气,脸上虽有颓唐,却是不见半分嫉妒。

没办法。

差距实在太大。

莫说是奚巫,整个修仙界,从古至今以来,都没有几个,如白奕煌那般天姿的人物。

绮罗仙已算是上等的资质了。

但若是同白奕煌放在一起论调,真是平庸至极。

婴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再次询道:

“白奕煌,是什么灵根?”

奚巫正要张嘴。

但声响还未出口,绮罗仙已经踏入了饭堂。

她今个着了一身湖蓝。

容貌如同水中幻月。

凛然在上,却又带了些许,怜悯众生的温柔。

一瞬间。

饭堂之内。

再无半点的声息。

绮罗仙的眸光轻扫过众人,尤是在婴浅的身上,略略顿了片刻。

她道:

“隔了老远,就听到这里的动静了,食不言寝不语,众位师弟,可要记着,不可在此喧哗。”

婉转悠扬的嗓音,悄悄滑入耳畔。

如同仙乐般,听得人从骨到皮,都是一阵的舒畅。

但还没品味上多大一会儿。

巴兴羊忽然张开嘴,大声嚷嚷道:

“是婴浅!师姐,是婴浅忽然对我动手!还请师姐,为我讲一个公道啊!”

他扑到绮罗仙的脚边。

面色惨白,身体抖如筛糠,一副随时都要昏过去的模样。

“哦?”

绮罗仙微微皱了眉。

俯下身,仔细打量了巴兴羊一番,确定他平安无事,才抚着胸口,似是松了口气。

她将视线转向婴浅,眸光在某一瞬间,变得无比晦暗。

绮罗仙道:

“这位师妹,可是颇为眼熟。”

婴浅也没隐瞒,干脆道:

“之前,我们见过一面。”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

绮罗仙轻叹一声,神情当中,已是多出了一丝无奈。

“之前已和师妹讲过,万万不可再莽撞,碰着了我事小,但若是伤着其他同门,可是会伤了情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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