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女尸的容貌相当秀丽。
一双手,也是生的秀窄修长,骨节纤细,指甲上还涂着大红色的甲油。
如果忽略掉苍白的色泽,以及手腕处,被刀割的凌乱翻卷的皮肉,还颇有些美感。
妖艳女人瞪大了眼,死死盯着秤盘。
心里祈祷着,她找到了离开这里的正确方式。
这具尸体,就是留给他们拆解,用来逃出这间房的。
但秤的两端虽然逐渐齐平。
却毫无反应。
不管是之前已经发生过的天花板下沉,还是其他事,都没有发生。
四周一片寂静。
众人只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
妖艳女人的手里,还捏着折叠刀。
她愣了一会儿,机械又僵硬的转过头,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南邻的身上。
现在他们可以确定。
想要离开这里,一定要有密码才行。
而得到密码的方法,和这个秤,已经脱不开的关系。
再加上失去了心脏的女尸
所有的提示,联系在一起,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他们之间,一定是要死一个的。
不然,所有人都没办法离开这里。
要么被天花板压成肉泥。
要么饿成一具具枯尸。
妖艳女人哪里甘心。
她无论如何,都不想死。
阴冷的目光一一划过众人。
手里的折叠刀,被狠狠掐在了掌心。
要不是顾忌婴浅和林淙骁,妖艳女人早再次对南邻下手了。
割开他的喉咙。
剖解他的肚腹。
挖出他的心脏。
送给那个杀人魔。
换取离开这间房的密码。
只要能活下去。
要她做什么都行!
手里有了刀,妖艳女人的底气,又足了不少。
婴浅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这人的脑子里,又生出那些极端的想法。
因为那首鹅妈妈童谣。
妖艳女人的目标,一直锁定在南邻的身上。
和林淙骁相比,他一身病号服,脸色又苍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自然让她以为好对付。
“你啊”婴浅叹了口气,指尖动了动,将南邻拽到身后,“这人,我罩的。你最好别想打他的主意,不然”
她抬着头,唇角绽出一个匪气十足的笑。
“老子现在就他妈的弄死你!”
南邻乍一看有些瘦弱,但身高也逼近了一米九。
他不是需要保护的存在。
但婴浅却站在了他的前方,用瘦弱的肩膀,为他挡住了外界所有的恶意。
他垂着眼,盯着她头顶的发旋,无声的笑了。
“你最好安分点,要是我知道你在背后捅我刀子,我在死之前,一定能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婴浅盯着妖艳女人,黑眸里满是威胁。
她的声音很轻,但言语当中的寒意,却是清清楚楚的被众人听在耳中。
林淙骁似是有些惊讶。
他看了一眼南邻,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不管南邻到底失没失忆。
又到底是谁。
婴浅对他,已经有些过于在意了。
妖艳女人一愣,她之前被婴浅踹了一脚,腰腹还疼着,对着婴浅多少有些警惕。
“你”
“至于这把刀,你喜欢,就送你吧。”
不等她把话说完,婴浅很是大度的一耸肩,手伸进牛仔裤的侧袋里,掏了几下,摸出一个又黑又粗的棍状物来。
所有人都傻了。
“干嘛这么看着我?”
婴浅眨了眨眼,疑惑道:
“女孩子的裙子底下有一个又黑又粗的东西,不是很正常吗?”
她抬手一甩。
那黑粗的物件,顿时伸长了将近三十厘米。
“漂亮!”
婴浅满意的点点头,余光瞥着妖艳女人,轻笑道:
“听说过甩棍吗?也叫警棍来着,我以前上街收保护费的时候,经常用呢。打在身上,可疼了。”
莫说是妖艳女人。
就连林淙骁和校服女孩的脸色,都有些古怪。
他们谁能想到,婴浅随身,还能带着这么个东西。
不。
应该说是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在随身揣了刀子的同时,还暗带一把警棍。
况且她到底是藏在了什么地方?
那牛仔裤的口袋,方才分明是平的。
怎么一转眼的功夫
还能摸出这么个玩意来?!
婴浅当然不会和他们解释。
这一个伸缩警棍,可是花了她足足二百一的积分。
忙到现在,总积分,可只剩下八百九了。
但婴浅却没多心疼。
这是保命的物件。
并不是为了保护南邻才换的。
这种情况下,谁都不能相信。
现在是妖艳女人发了疯。
指不定等一会儿,其他人也顶不住了。
开始你死我活。
手里有个武器在,至少能保证,谁在动手之前,不会最先考虑她。
婴浅唇角含笑,晃着手里的警棍,拽着南邻缓步后退,一直到了房间的最角落。
和其他人,都隔了些距离。
“现在,我们应该可以好好谈谈了。”
婴浅席地而坐,盯着那秤,缓缓道:
“把那尸体的手丢上去,却没有反应,我认为,这应该是杀人魔的提示,也就是说,我们的思路已经对了。”
妖艳女人嗤了一声,死死盯着她手里的警棍,道:
“我早就这么想了,但是谁愿意去死?你愿意的话,我当然欢迎,等我出去之后,会每年给你烧纸钱的。”
“我不仅会为你烧纸钱,还会帮你照顾家人,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另附送哭丧服务。”婴浅努努嘴,“我这么跟你说,你会去吗?”
“当然不会,我”
“那你废话什么!”
婴浅瞪她一眼,无奈道:
“我是认为,不一定要用心脏的。”
林淙骁这才恍然,上前一步,道:“你是说,用其他的部位”
“用你的!”
妖艳女人打断他的话,急道:“你不是警察吗?你要保护我们啊!反正断掉一只手,也不一定会死的,你就牺牲一下,大不了”
她咽了口唾沫,声音越发尖锐了起来。
“大不了,我出去之后,送你一面锦旗十面一百面都行!我还可以告诉媒体,让你升职加薪,好不好?”
婴浅气乐了。
打从在上一间房里,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这个女人就和疯了似的。
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了。
她只想活着。
为此,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林淙骁沉默半晌。
面上流出一抹愧意,缓缓摇了摇头。
人都是自私的。
谁愿意,为了保住其他人的平安,无缘无故断一只手。
妖艳女人愣了一下,骂道:
“你还算是个警察吗?连保护我们这些平民百姓都不愿意,又不是要你的命,只是一只手而已,有什么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