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

太医还没有来。

望秋虽是回了院子,但面色却是难看至极。

“公主,太医院的人说说”

婴浅的脸色越来越沉。

“说什么?”

“好像是太子殿下身体不适,太医院的人都过去了,现在没办法过来。”

望秋没把话说全。

太医院的人,一听到病的是夏侯璟。

压根就不愿意来。

他算什么?

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连皇上都不愿看第二眼的儿子。

哪里能比得上千尊万贵的太子殿下。

婴浅皱起眉,看着床上烧的满面通红的夏侯璟。

一床薄被,抵不住严寒。

他全身都在抖。

玉一样的脸被烧的通红。

薄唇微微翕动着。

她凑的近了,才听到他口中细弱的呢喃声。

“娘”

婴浅叹了口气。

她解下斗篷,披在了夏侯璟的身上。

望秋和怜碧对视一眼,齐齐上前,轻声道:

“公主,这不合规矩,我们还是回去吧。”

婴浅摇着头,指尖搭上他的额头,

微凉的肌肤很快被染上了热度。

不行。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去,打盆水来。”

“公主”

望秋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婴浅毫不犹豫的打断。

“快去!”

两个宫女无奈。

也不晓得自家公主,忽然是发了什么疯,跑到这来,和个不详的皇子搅在一起。

但她们也没办法阻止。

只能匆匆跑出去打水取炭。

这屋,实在是太冷了。

婴浅呆了一会儿,都觉得寒气顺着脚底钻上了全身。

帕子沾上冷水,覆在了夏侯璟的额头。

但他的高热,却一直都没有退下的意思。

不能再拖了。

时间一长,怕是脑子都要烧出问题来。

遇见顾行之那偏执狂已经够吓人的,她要怎么攻略一个傻子?

婴浅呼出一口冷气。

“系统,滚出来。”

【在呢!】

“有没有”婴浅看了夏侯璟一眼,强忍着心痛,咬牙道:“给我退烧药!”

她算是明白,系统为什么要推荐那些乱七八糟的商品了。

没想到,都在这等着呢。

一共才五百点的积分。

刚一见面,就要大出血。

她怎能不气?

系统也知道婴浅心情不好,不敢乱撒娇,直接道:

【万灵退烧药,需三十积分】

【兑换成功】

【谢谢惠顾!】

“呵呵。”

就一瓶退烧药。

要三十积分。

好家伙,这可比打家劫舍来的赚多了。

婴浅的心已经感受不到痛。

彻底麻了。

她打发走了望秋和怜碧,打袖口里摸到一个白瓷瓶。

上面连个标签都没有。

极其简陋。

像是什么不知名厂家做出来的三无产品。

婴浅都怕一丸吃下去,把夏侯璟毒死。

她叹了口气。

在夏侯璟白嫩的脸上捏了一把,喃喃道:

“你可得讲点良心,抓紧报答我。”

这么多积分都花了。

可得有用才行。

瓷瓶里只装了一丸药。

更让婴浅大骂系统奸商。

她打开瓶口,一阵淡淡的药香气,扑鼻而来。

味道还挺好闻。

就是倒到手心里面,瞧着像是山楂丸。

婴浅小心地扶起了夏侯璟。

也幸亏他营养不良,身子单薄瘦弱,不然凭借现在的小婴浅,还真不一定能照顾的了他。

青葱一样的指尖抵着他惨白的唇。

还小小年纪,唇形就已经好看的不得了。

摸上去也是软的。

婴浅一个分神,再次低头去看,却对上了一双漆黑的双眸。

夏侯璟醒了?

婴浅一愣。

想到现在还是跟他靠在一起的模样,怪变态的,她正想解释一下,夏侯璟却又闭上了眼睛。

这是怎了?

回光返照?

别吧。

她药可都兑换出来了。

婴浅心下一慌,都想要去探他的鼻息了。

好在此时,夏侯璟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呢喃。

还活着!

她顿时松了口气。

药丸被婴浅送到了夏侯璟的唇边。

不知该怎么给他喂下去。

这又不是流体,也不好嘴对嘴。

况且因为顾行之的原因,婴浅现在对身体接触,多多少少有点过敏。

婴浅犹豫了一会儿,想着夏侯璟应该还有点意识,轻声道:

“这不是毒药,是救你命的。”

“你病的很严重。”

“乖,张嘴,把药吃了。”

她哄着夏侯璟,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

被寒风一吹,才发现自己竟是折腾出了一身的冷汗。

小孩子,果然最难搞。

婴浅还想着该怎么把药喂下去。

夏侯璟苍白的唇翕动两下,浓长的睫毛颤了颤,他像是说梦话似的,但声音还没出来,唇齿一动,药丸就被婴浅塞进了嘴里。

她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这么精致脆弱的少年,被她的药丸噎的连连咳嗽。

婴浅也不心软。

甚至还捂住了夏侯璟的唇。

要三十积分的东西,可不让他吐出来。

夏侯璟脸更红了。

喉头滚动两下,到底是勉强咽了下去。

婴浅也长出口气。

重新为他盖上了被子。

现在,就只看系统的药,什么时候能见效了。

这可是个刷好感度的好机会。

婴浅召来望秋,让她去取一床新被褥,又叫了怜碧,去御膳房熬碗鸡汤,等着夏侯璟醒来时喝。

至于这院里的两个恶奴。

她琢磨着,还是交给夏侯璟的好。

皇宫这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这小孩儿,总该学着心狠一点。

婴浅坐在床边,等着新被褥送回来,才把斗篷拢回了身上。

这屋子太凉,就是点上炭火,也察觉不到多少暖意。

莫说夏侯璟年纪还小,就是个大人,在这地方,也难熬过这寒冬腊月。

也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婴浅瞥了眼夏侯璟,目光扫过他面颊消瘦的轮廓,落到了放在被子外的手指。

又瘦又小,却无比粗糙。

比常年劳累粗活的人都不如。

哪还像是个皇子了。

对夏侯璟,她多多少少有几分心疼。

望秋站在一旁,冷的不行,两只脚来回跺着,手捂着口鼻,不停哈着热气。

“公主。”

她已经等了好一会儿,婴浅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望秋忍不住,提醒道:

“不早了,还是回去吧,留这太久对公主你不太好。”

天色已是不早。

这地方本就偏僻,一入了夜,更是阴森森的。

连冷宫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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