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里面就两人,一个是王肃那日见过的药房掌柜,还有一人是个有些肥胖,浑身锦衣罗织,十分富态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虽眉宇之间有焦急、担忧之意,但听见了掌柜还有公事要办,就很识趣地笑笑,起身拱手,笑道:“既然韩百户还有公事要办,那赵某就不打扰了。家严的事情,还劳烦您多费心。”

民不与官斗。

大唐商贾地位不高,尤其是本朝。纵使你有再多的钱,上面一句话,便要被抄家灭族。

当今圣人最初执掌天下那几年,天京那几个生意最大的巨贾,可是被尽数抄家了。

掌柜,或者说,韩百户起身相送,笑着说道:“赵兄这话就见外了,你我交情匪浅,情同手足。令尊有难,我怎能袖手旁观?只不过令尊此事,有些难办,目击者众多,对方也不是什么普通百姓,需要再商量商量该如何解决。”

这位姓赵的商贾能赚到今天这般如此之多的钱财,察颜悦色,睁眼说瞎话之类的本领是少不了的。

虽然他老爹的事情对于他自己来说十分棘手,但若是交给眼前的这位韩百户手里,其实也就是几句话的事情,举手之劳罢了。

但这位韩百户这么说,其实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要从他手里多敲诈点钱财罢了。

这吸血的老狐狸

他虽然来的时候便早有准备,当真到了要给钱的时候,难免还是有些肉疼。

他笑着从怀里抽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双手递给韩百户,说道:“这件事辛苦韩大人了,这点小钱,是给兄弟们犒劳一下的,还请您收下。”

“唉。”韩百户笑着说道,“赵兄弟啊,你这可是见外了,我都说了,咱俩都哥们儿,应该的。”

“不过你既然有这心,那我也就收下了,你放心,我会吩咐下去的,早些把令尊救出来。”

掌柜将银票收入囊中,赵姓商贾也松了一口气。

收了就好,收了就说明对方算是答应了。若是不收,那就说明了对方胃口大,觉着这二百两少了。

赵姓商贾哈哈一笑,说道:“赵某多谢韩大人了,事成之后,赵某还有一笔谢礼奉上。”

掌柜,也就是韩百户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笑着出了内室,掌柜给了赵姓商贾一包药,将他送离了。

待到赵姓商贾走后,韩百户满脸的笑意顿时消散于无形,冷着张脸,对一旁等着提交监视记录的绣衣郎叫进了内室。

绣衣郎瞥了赵姓商贾离开的背影,跟在韩百户的后面进了内室。

他认出刚才离去的赵姓商贾,乃是这平通城里有名的富商,赵黎卯。

虽然不知道这赵黎卯找自己百户有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认识的,但他可是个绣衣郎,自然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很自觉的默不作声,就像是刚才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韩百户对自己手下还是比较放心的,等到这名绣衣郎进了内室,也没有去敲打他,让他当作没有看见。

没有这个必要,不学聪明一点,如何能在绣衣司混下去。听说前几年天京那边绣衣司总部里就有个绣衣郎不懂得这规矩,后来就被革职。

韩百户知道,那位绣衣郎应该是背后有点关系,否则,寻常人想要离开绣衣司,除了退休,就只能横着离开这一条路了。

“大人,这是这几天的监视记录,请您过目。”绣衣郎将那本不厚的本子双手呈上。

“嗯。”韩百户喝了口茶水,轻敲桌面。

这绣衣郎立刻会意,欸了一声,躬着腰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将记录轻放在桌面上,随后退到一旁肃立。

韩百户一杯茶喝了大半,没办法,天气又干又热,这个赵黎卯也不是个好相与,既然想着从他身上敲出一笔钱来,自然得多说些话与之周旋。

说了这么多话,也就渴了。

韩百户将记录拿了起来,快速地翻动、阅览。

不仅是他读得快,一目十行,还因为这些绣衣郎都是经过绣衣司专门训练的,在监视记录的时候,都会简明扼要,力求效率。

不一会儿韩百户就将王肃这几天的行程都看完了,随手将这本监视记录又丢在了桌上,准备问询绣衣郎。

这也是这位绣衣郎仍然在这儿等候的原因,毕竟有些细节并没有记载在纸上,而阅览之人想要了解,这也就需要一个问询的环节了。

这是绣衣司多年总结下来的一套流程。

韩百户觉着很有道理,也很有用。

虽然绣衣郎在监视时会记录下来,但他们总不可能事无巨细,连监视对象今天穿了什么亵衣都给记录得一清二楚吧?

但谁又知道,这消息这次没有用,下次有没有用呢。所以,问询这一步就很有用了。

“他这几天一直住在石柳镇?”韩百户问道,

作为绣衣司在平通城的百户,他自然是知道石柳镇这个平通附近的乡镇的。

“正是。”绣衣郎回禀道,“经属下查明,这人姓王,名字无人知晓,六月二十九那天开始才有人在石柳镇上看见此人。”

“这陈家爷孙?”韩百户注意到了这个。

绣衣郎一听,心里也就明白了韩百户想要问什么,说道:“属下已经探明,陈家的老人叫做陈德贵,小孩至今没有大名,镇上的人都称其为陈二狗。陈家祖祖辈辈生活在石柳镇,基本可以排除是细作的可能性。且陈家老人的儿子、儿媳,都曾是是西北凉军的一员,不过都已牺牲,和那件事儿有关。”

西北凉军?那件事儿?

韩百户愣了一下才想起来绣衣郎所说的是什么。

韩百户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思索片刻又问道:“此人当真没有内功吗?”

“这”绣衣郎迟疑了一瞬,继续说道,“据属下观察,此人这几日一直在教授陈家小孩武功,但都是些基本功,并看不出来此人的武功路子。而且他也从未调动过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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