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王肃只说了这么一声,还未等赵老二看清,右手便将剑抽了出来。
但赵老二也顾不上震惊,双方交手,若是愣神便可能直接败下阵来。
赵老二话音未落,持刀的右手一刀将桌子劈烂,一道刀气向着王肃砍来。
王肃冷哼一声,右手将剑抽出剑鞘,稍稍侧身轻松将赵老二劈来的刀气躲开。
王肃提气,左脚前探,一剑刺出。
寒芒刚至,剑尖如青蛇出窍,已至赵老二身前。
这一剑不带任何内力,单纯是简单的剑招,赵老二便有些招架不住,只能一手抵住刀背,一手紧握刀把,侃侃挡住这一剑。
王肃出剑极快,但不知为何,却又刚刚好比赵老二快上那么一分。不过勉力招架中的赵老二并未察觉到这一点,毕竟事关生死,由不得他不全神贯注。王肃一面出招步步紧逼,一面却又借着眼角余光观察着四周,似乎是在防备着什么。
刺,挑,撩,扎。王肃的剑招变化不多,也全然不带半点内力,能打得赵老二全无还手之力凭借的唯有一个“快”字。
赵老二越战越弱,已然节节败退,周身皆是被王肃的剑所伤,鲜红的血液从伤口中渗出,浸红了衣服。
不好,这收债人果真名不虚传,若是再这么拖下去,我今日注定命丧于此,不如搏一搏
赵老二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一咬牙,运起内力,一刀将王肃刺来的剑震开,后退三步。王肃虽仍是游刃有余,但被赵老二没有防备地来这么一下,却也吃了个小亏,叫他拉开了距离。
赵老二满眼血丝,面目狰狞,左手迅速地在自己周身的几个穴位轻点,吐出一口鲜血。
绝气功?看来这赵勋已是强弩之末了。
“不怕丹田破碎,以后再无半点武力吗?”王肃甩了个剑花,将剑上的鲜血甩在了地上。
赵老二面目狰狞,似疯似魔,状若野兽,像是在压抑着痛苦,低声吟道:“今日我赵勋横竖都是个死,既然如此,不如用这绝气功,碎了自己丹田,看看能不能在你这收债人手下闯出一条生路来。”
王肃目光更加凌厉,嘴角带着冷冷的笑意,并没有回应他。不,或者说有所回应,只不过回应他的并不是他的言语而是手中的那柄剑。
赵老二双手握刀,两臂肌肉隆起,将刀举过头顶,一刀落下,隐隐有猛虎下山之势,势凶刀狠,从速度的上来说,丝毫不弱于方才王肃对付他的那几剑。不过,王肃那几剑不过是随意而为,大致也就四五成的功力,此时赵老二已然拼命,王肃自然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心中也有了新的打算。
王肃剑已然刺出,自是不好收回架势,便身子微侧,想要躲过这当头的一刀。赵老二用了绝气功后,破碎的丹田涌出磅礴的内力真气,充斥着他的全身,见王肃想躲,刀也斜了过去,眼瞅着就要劈在王肃肩胛骨上,砍断他的一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肃竟是双腿一曲,身子后倾,足尖滑地,双膝下落,右手一剑刺出。
赵老二这拼命的一刀落了空,王肃这一剑确实刺中了他的躯干。
胜负在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有了分晓。
王肃提着剑步步逼近,赵老二反倒没了害怕,倒在地上一脸释然。
“不愧是收债人,真真是名不虚传。”赵老二一脸无奈,像是认了命。
王肃问道:“我要知道当年你们四人屠杀何家堡上下三十三口人的原因以及幕后主使。”
赵老二摇了摇头,眼神灰暗。
“动手吧,我不会说的。”
王肃冷声说道:“你自知做了错事,便故意收养了何家遗孤,你还给他改了姓,无非就是想让自己不再回想起这件事儿来。说到底,也就是自欺欺人罢了。”
赵老二眼神更显灰暗。
王肃继续说道:“你若真还有几分良知,便将原因和幕后主使说出来!你既然知道我是收债人,那边也知道我向来一诺千金,只要你肯说,我自会保你家人周全。”
赵老二顿时犹疑不定,明显有些意动。
“想想那何家遗孤吧。你养了他五年,他和自己的杀亲仇人在同一屋檐下住了五年。你若不告诉我,就凭他如何报得了这血海深仇?将来他长大了,为了报仇,岂不是也得折在这江湖里?你若不说,那便是假慈悲、假赎罪,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利,又害得那何家遗孤白白送了命。”
我本也不擅长这些腌臜的言语手段,但为了收债,也只得如此了。
这也算得上是同流合污了吧
赵老二心不够狠,尚存一丝自欺欺人的良知,如此与他说了,按他这个性子,多半会说。
王肃心中自嘲两句,没再多说什么,他已经将利害都摊在赵老二面前了,纵使有些强词夺理、偷换概念之处,但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赵老二挣扎良久,最后呼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担子。
“好,我可以说。”赵老二看着王肃。
王肃心中微动,但表面上不动声色。他知道赵老二已经愿意说了,现在无非是想再提点条件罢了,便等着他的下文。
赵老二叹了口气说道:“你不仅得保全我的家人,还得保全何家小子。”
王肃点了点头,说道:“放心。说吧。”
赵老二陷入回忆,说道:“我们当初之所以去何家堡,是为了一本书。”
“一本书?”
“什么书?”
“一本佛经。”
“一本佛经?什么样的佛经竟然值得你们去杀何家堡三十几口人?”
“我不知道。”赵老二摇摇头,说道,“我知道那本佛经叫《世尊自在经》,其余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这本佛经应该很有价值,所以我才被下令拿到佛经的同时要将何家堡上下全部灭口。”
《世尊自在经》?
王肃在心中默默念道,思索自己是否听到过这个名字。
咻——
就在此时,一柄飞刀从门外射了进来,射向了瘫坐在地上的赵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