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以来愁思恹恹、水米懒进的身子,在这个时候毫无悬念地背叛了她的心智。

眼睁睁看着那人粗暴地扯落她的衣衫,毫不怜惜地在她光洁的肌肤上一寸寸侵略,她想反抗,想远远地将他推开,想用枕下的银簪刺进他的胸膛……

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这一段时间里,明明没有生过病,她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大病初愈一般不听使唤,连抬一抬手臂都困难。

她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忍着恶心欲吐的感觉,清醒地承shòu着他的掠夺。

他的粗糙的手指,他的温热的唇舌,在她胸前的伤痕处久久地停留。那箭伤虽已经愈合,但疼痛却并未全消,伤痕更是毫不知耻地狰狞着,在如玉的肌肤上分外刺眼分外可怖。

云素裳恨恨地想着,如果自己浑身都是这样的伤痕就好了,不知dào

他面对着这样一具躯体的时候,还如何能忍受得下去?

可是……想想最初的那一阵,她的身上鞭痕累累,随手一碰便会有伤痕裂开,却也不见他仁慈地放过啊!难道他本来就喜欢这样伤痕累累的躯体吗?

两人身上的衣衫不知何时已被他尽数剥落,云素裳无助地承shòu着他一次又一次地掠夺,被征服的痛楚和屈辱,伴随着罪恶的愉悦一次次侵蚀着她的心智,云素裳觉得她随时会死去,却总是在一次次的绝望之后被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继xù

承shòu着那些可怕的痛苦……

不知dào

过了多久,不记得是第几次昏厥之后又醒来,云素裳已不愿睁开眼睛,不愿看这个已经变得极其陌生的男人狰狞的面孔。

但他粗暴的侵略终于慢慢地停了下来,云素裳只知dào

自己浑身酸痛得像是随时会变成一堆碎骨一样,痛到麻木时,刑罚的停止同样也是一种残酷的惩罚。

秦翰飞的声音极低,带着放纵过后的沙哑:“你快活吗?”

云素裳很想骂他,但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疼痛让她连张一张嘴都困难,所有的咒骂也只能无奈地忍在肚子里。

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她的屈辱的表情取悦了他,云素裳觉得他似乎低低地笑了一声,带着揶揄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极尽魅惑:“你一直不说话,是默认,还是意犹未尽?”

他的手指从她的眼角划过,将她不经意落下的泪水轻轻抹去,温热的气息仍停留在她的耳边:“我知dào

你恨我,可是能让你恨也好,至少你是记住我了。云素裳,你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云素裳觉得世间的事情真的很好笑。明明是同一个人,从前的她几乎随时都愿意将自己交给他,他的一个温柔的目光便可以驱走隆冬的严寒,而如今……

时间才过去了多久?时过境迁的今天,他的碰触只会让她觉得无比屈辱,只会让她心中生出压抑不住的恨意,只会让她被绝望和愧悔淹没!

人,毕竟是回不去了的。

她没有心吗?也许吧。

这样的指责有一点莫名其妙,但云素裳觉得他也许是对的。

有心就必定会伤心,而她的身份和处境,却容不得她伤心。

如果她有心,在他的一次次算计和利用之中,如何能坚强地活到现在啊!

难道他是有心的吗?一个有心的人,怎么会以自己的女人为饵,去钓那些野心勃勃的对手;一个有心的人,怎么会那样轻易地抛却故人,但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一个有心的人,怎么会背着他珍爱的人,将她的亲人屠戮殆尽?

只有无心的人,才会遇到无心的人。这件事,他有什么立场来指责她?

云素裳不知dào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颓废这样消沉,但她知dào

,人的心一旦死去,就很难再恢复鲜活。上一次的偶然,只是因为那时的她心中有太多的愧疚,所以宁可相信他的善良和仁慈罢了。这样的偶然,并不太可能有机会发生第二次。

所以,她其实已经不必为两人的未来担心了,因为一切都已经变得很简单。

如果皇姐的谋划彻底失败,他将还是原来那个意气风发的帝王,而她,将会随着那个已经消失了很久的王朝一起,彻底灰飞烟灭。今后他的世界依然精彩,江山美人千秋功业,什么都不会缺,但这一切都不会再与她有关。

如果皇姐侥幸成功了呢?

云素裳恍然惊觉,发xiàn

自己竟从未设想过皇姐成功的可能。仿佛从一开始,在她的内心就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是不可能的。

是因为复国真的难于上青天,还是因为在她的心里,其实并不是十分希望看到大业成功?

云素裳不知dào

秦翰飞是什么时候离去的,也不知dào

他离去之前在她的耳边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也许他会控诉她的无情,也许他会叙说自己的痴心,也许他会解说现下的局势……但云素裳完全没有心思去听。

他来了,她却仍活着,那么局势必定还是并不明朗的吧?

云素裳已经明白,他今日的出现,完全是一场偶然,是他酒醉之后信步乱闯而已。

他能记得婉云轩的路,已经不知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了。

他大概已经走远,外面听不到脚步的声音,只有风声雨声,点点滴滴倍添凄凉。若非身上被碾压过一般的疼痛和那些羞耻的痕迹仍在,她几乎以为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场噩梦了。

他为何会醉酒?是战事不利?是朝政烦恼?是宫中寂寥?还是……对她存着一分若有若无的思念?

云素裳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有些烦恼。

她似乎想得太多了。他的出现,每次都能大乱她的心湖,让她心中得笃定烟消云散,让她重新变得迷茫和彷徨。

不过这一次,云素裳相信他今日过后不会再来,甚至他也许会忘记自己来过这里。下一次来时,只怕便是真zhèng

的最后宣判了。

对于那个结果,云素裳渐渐地没了期待。其实所有的结果,在最初的时候便已经注定。如今的等待,也不过是略尽人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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