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错,我是能救她,可是我为什么要救?”秦念飞摊开双手,露出欠扁的笑容,贼兮兮地问。

“你确实能救她……”秦翰飞呆呆地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脚下一个踉跄,一时竟险些稳不住身形。

“皇上,小心啊!”小豆子一见,心酸得几乎连眼泪都掉了下来,慌忙上前搀扶。

秦翰飞却猛地一把将他甩开,飞快地奔到秦念飞的面前,伸手紧紧攥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你说你能救她,是不是真的!”

“喂喂喂,皇兄,没有你这么办事的吧?你要求我救人,不该低声下气一点,然后拿出个足以让我动心的条件来吗?就你这态度,打死我也不救!”秦念飞一面拼命地抢救着自己的衣服,一面气呼呼地嚷了起来。

秦翰飞丝毫不为他可怜兮兮的求饶所动,反而愈加恼怒地连他的肩膀一起抓住:“那我就打死你看看!”

“不是……皇兄,你不至于吧?我可是你亲弟弟,你确定要打死我?早知dào

我就不来趟这脚浑水了,这下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秦念飞苦哈哈地将脸上的眼睛鼻子都皱在了一起,那表情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少废话,你到底是救还是不救!”秦翰飞的声音已经濒临暴怒的边缘,毫无疑问,如果秦念飞再敢东扯西谈耽搁时间,他肩膀上面的那颗脑袋,今日是一定保不住的了!

在这样不讲理的一个家伙面前,自诩天下第一无赖的秦念飞也只有乖乖地举手投降的份:“好吧好吧,我救就是了……不过我可是有条件的,具体是什么条件我还没想好,但等她活过来之后你必须兑现,否则我怎么把她救活过来,就再怎么弄死她!”

“好。”秦翰飞没有任何迟疑地应了下来。

“这么痛快?!”目的这么快就达到了,秦念飞反倒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起来。

“只要能救她,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yīng

,你倒是快一点啊!”秦翰飞完全没有了平日沉稳持重的风度,焦躁得像个一点就着的炮仗。

“那好吧——早说什么条件都答yīng

,我何必跟你磨蹭到现在?再这样磨蹭下去,万一真的死了,可就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秦念飞一面嘟囔着,一面不慌不忙地走到云素裳的榻前,毫不客气地把碍事的某皇帝一把推开。

秦翰飞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却见秦念飞仍是不慌不忙,慢悠悠的简直跟绣花一样,手指按在云素裳的手腕上半天不松开。

“你到底是在干什么?太医今天早上就说没有脉了,你到底把个什么劲?”秦翰飞迟迟见不到动静,早已经有了马上要发飙的迹象。

秦念飞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听见秦翰飞急着催,他忽然冷笑一声:“你的那些太医,懂的倒真多!他们既然可以把中毒说成是心气郁积,怎么就不能把昏睡说成是死了?等哪一日你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人给治死了,你才明白呢!”

“你说什么!”秦翰飞闻言一惊,周身的戾气忽然暴涨起来。

“我说,她根本没死。但是如果你再这么一惊一乍给我添乱的话,她差不多就可以真的死了。”秦念飞耸耸肩,露出一个万分轻松的笑容,好像他说的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一样。

看在还要靠他救命的份上,秦翰飞咬着牙竭力忍住怒气,冷冷追问道:“还有一句——你说她是中毒?”

“可以这么说。”秦念飞一面在小太监送来的药箱里面翻江倒海似的一通乱找,一面漫不经心地说道。

“太医!”秦翰飞猛然转身走到外殿,冷冷的目光在外殿那些已经跪了一天累得奄奄一息的太医身上扫视了一圈,有几个胆子小的当场就吓得尿了裤子。

太医院院首跪爬过来,砰砰地磕头不止:“皇上,臣等冤枉啊!云娘娘的病分明是外感内滞,郁结于心,臣行医数十年,绝无看错的可能!如今娘娘已去,已是死无对证……”

“好个死无对证,”秦念飞忽然冷笑着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来,“你们这么着急地说她死了,就是为了死无对证,是不是?如果不是皇兄不舍,此刻恐怕已经盖棺定论了吧?到时候二十四道钢钉一封棺,这人便是活着,也会被活活闷死在棺中,是不是?医者父母心——胡太医行医数十年,可真是‘医术’精湛,远非我等粗手毛脚的年轻后生可比啊!”

秦翰飞有些茫然地看着二人争执,只觉得心头一阵如遭火焚,一阵又如坠冰窟。

在秦翰飞的目光逼视下,那院首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管在地上叩头如捣蒜。

秦念飞没有再与他争辩,回身从箱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药丸放入云素裳的口中,在秦翰飞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取出银针刺入她的大陵、曲泽两处穴位,又吩咐宫人将殿内燃着的熏香熄灭,然后便气定神闲地坐在塌下的锦凳上,满yì

地看到那院首额前的地面上出现了汗滴的痕迹。

秦翰飞早已奔到云素裳的身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仍然看不出任何生机的脸。

他知dào

秦念飞在外游历的那些年中曾有奇遇,也算师从名医多年,既然他能如此笃定,就一定是有救的!

不过一盏茶功夫,秦翰飞便惊喜地发xiàn

,云素裳原本已经褪尽了血色的脸上,渐渐泛起了一种诡异的潮红,那白皙到几乎半透明的肌肤下面,已经隐隐出现了淡淡的血色,早已冰凉的手指,也渐渐不再那么僵硬了。

这……这才是真zhèng

的奇迹!

虽然她还没有醒,但即使不懂医术的秦翰飞,也能一眼就看得出,她还活着!

秦翰飞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奇迹,只觉得自己已经死寂的心忽然又活了过来,铺天盖地的狂喜如潮涌至,让他几乎要欢喜得昏过去!

“太医,过来把脉。”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之中,秦翰飞骤然起身,冷笑着向胡院首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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