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胤数百斤的拳头砸在了店员的头颅上,直接砸出一个血窟窿来。
顿时,血染当场,引得众人目瞪口呆。
啪啪啪!!!!
少女鼓动着如玉的手掌,对于血溅当场的场面,她丝毫没有任何的恐慌感,甚至连一丝怜惜同情都不曾有。
她冷眉细弯,红色的薄纱之下皓齿微动:“来人,给拿两百金币给公子递上。”
不一会儿,小厮便拿了两百金币装在袋子里给天胤送了过来。
天胤接过袋子,没有任何怀疑星月阁克扣金币的想法,转身便要离开,没有丝毫的停留之意。
对于红衣少女,他只知道很危险,甚至于他都不知道少女试探他的用意是什么。
因此,目的已经达成,还是早走为好,以免和她纠缠不清。
“公子,难道都不问问小女子的芳名嘛。”
少女一改之前的傲人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语气婉转可娇,黛眉如水,微抿的红唇似笑非笑,宛若出水芙蓉,令人酥麻,根本不忍心拒绝。
“与我何干?今后我们更是不可能见面,还是不询问为好。”
听到女子勾摄魂魄的暧昧之音,天胤心中仿佛有万只蚂蚁在爬。
“奴家杜纤音,以后我们是还会相见的哦!”
她的声音刚出口,所有人体内顿时一阵血气涌上心头,就连骨头都变得酥麻不已………
她的声音似年幼少女般娇嫩,又同时有着成熟女子的圆润与慵懒,婉转间又带着几乎渗入骨髓的妖魅。
短短几个字,听的人心神摇曳,灵魂仿佛脱离身躯,跟随声音而去。
少女一前一后,判若两人,叫人难以猜透。
天胤大步踏出,扬长而去。
他,赌对了,少女没敢杀他,刚刚天胤凭借人玄境五层的实力,几息之间秒杀那个店员,彻底震慑住了少女
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少女和凌老登上楼上雅间,留下大厅中木讷的众人。
至于那个店员的尸体,少女更是懒得处理,下人便直接抛尸乱葬岗了。
“小姐,老奴不懂,为何您要对那个人如此纵容宽恕。”
凌老终于忍受不住脱口而出道。
刚刚在大厅之中,他多次想要怒斥天胤,但都在少女的暗示之下一一制止住了。
“凌老,你活了那么多年当真没有看出点什么?”
杜纤音玉手拨动了茶几前的檀木古琴,脆音妙口道。
“那小子天资平平,除了他说的一个神秘师父之外,没有丝毫的特点。老奴实在看不懂小姐的做法。”
凌老恭敬的弯腰,抱拳请示着杜纤音。无论从相貌,资质,还是他的武技,天胤都是资质一般,这让他更加相信天胤那个所谓的“师父”是凭空捏造出来的。
“天资平平?你见过哪一个资质一般之人短短数息间取比自己低一层境界敌人的性命的?若是你是他,你能做到吗?”
杜纤音端起桌上的龙涎茶,放在红唇之处轻轻抿了一口,意犹未尽的质问。
“这………”
质疑的余音抨人灵魂,令慷慨激昂的凌老顿时语塞,一时间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的确,若是让他与低一层境界之人对峙,虽说是必胜之局,但在时间上肯定要长久一些。
毕竟,每一个修玄者只要不是傻子,他们都有自己的“杀手锏”。他们会在生死关头用出自己的保命绝技,博得最后的生机。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凌老心里清楚,因为他自己也有生死一线时的“绝杀手段”。
可是天胤却根本不给那个店员的任何机会,一招之下,直接秒杀。
他,当真是天赋平平之辈吗?
仔细想来,天胤那桀骜不驯之余而又透露自信的眼神,让人轻易察觉不出的浅笑,思维缜密,据理力争的口才,还有一个不知真假的“师父”。
诸多的奇异之处,令凌老灵魂深处震荡不已,根本不敢多想。
若是他那个师父,是…真的。
那么他…当真可怕至极,想到此,凌老不禁一阵冷颤。
“好好的查一下这个人。”
少女冰冷声音再次响起。
“咳咳咳………”
少女慌张地取出随身携带的白色香帕,芊芊细手迅速的捂向香艳诱人的红唇。
擦拭之下,一股殷红的如梅花般娇艳映衬在白色纹有图案的手帕之上。
“小姐,你的病情……”
“无妨,修养一段时间便好。”
少女挥手打断凌老的话语,她的身躯却是炼狱中的小鬼一般痛苦至极,难以忍受。
凌老不再多说默默退出雅间之外。
“火毒,又怎会修养就好!呵!…呵!”少女自嘲地说道。
………………………………
武月帝国帝都,月荨城皇宫之中。
今天,可以说是武月帝国近年来最凄惨的一天,诺大的月荨城街道之上人数寥寥可数。
一眼望去,整个月荨城之中,白布遍地,各个大小的客栈旅馆紧闭店门,拍卖行也早早地关掉。除了一些出来买日常食物的人外没有任何人滋事生非。
干净铺满白布的街道之上,时不时的出现一列列肃穆威严,身着黄金盔甲,手握长枪的出勤士兵。
他们每个人的左手手臂之上都系了一根白布条,右手单撑一根几尺长的精品长枪,枪头直指苍穹,长枪之上也系着一根随风飘扬的白布条。
皇帝亲军御林军都做出如此阵势,圈点最近发生的大事,只有寒柳关全军覆没的十万武月军有此殊荣。
消息从寒柳关传来几天了,几天来整个月荨城一直是凄冷的状态,据说要持续七天,等待将士们的亡灵归天,才恢复往日的繁荣。
说到底,更是为了祭奠辉月王天培国唯一惨死的亲孙子天胤。
老将军戎马一生,所有的儿子相继为武月帝国陨落疆场,就连唯一的孙子也痛失而去。
百姓哀怜,皇帝痛心,国运转衰。
皇宫,敞亮通明的内殿之中,金碧辉煌,气势恢宏,虽说是白天,可殿内依旧燃烧着不灭的长明灯,其中燃烧着一颗赤血石,袅袅的黑烟腾空飘荡,盘绕在殿内。
赤血石,用作祭天祭神祭死人的,燃烧之时会散发出扑鼻的异香。
死去的人在世上经历太多的坎坷辛酸,因此,世人用赤血石的异香告慰死者,希望其在阴间过的体面。
赤血石此等阴间污秽之物燃烧在神圣的皇宫之中,显然不妥,更是有违祖训,但一切都是由金鸾龙椅之上的“那位”安排,嘈杂的闲语便也少了一些。
内殿之中,一名身着龙纹黄袍的老者负手而立,背朝着匍匐在地请安的大臣。
他面容坚毅,眉宇之间透露着威严之气,显然是久居高位的霸者之气。在其面前,隐约有气息升腾,红炎似雷,发出低沉轰鸣之声。
大殿之下,群臣身着官服叩拜不起。
显然老者身份尊贵无疑,便是武月帝国当今的皇帝武烈帝武穹。
“你们退下吧!朕乏了。”
许久之后,武穹打破大殿沉重的氛围,紧闭浑浊的双眸,忍泪失声道。
“陛下,臣有事要奏,此次武月军十万将士惨死寒柳关,臣以为是辉月王之孙天胤指挥失误所致,我国本以收复疆土,根本没必要继续深入敌军腹地,而天胤却未得到朝廷命令私自乘胜追击,理应重罚。”
礼部尚书郭攸之手持龟甲玉輔,义正言辞道。
“陛下,臣也有话要说,虽说我武月帝国吃了败仗,十万武月军全军覆没,可这种战况前朝更是数不胜数,先祖们并未以国礼葬之,而陛下为了区区十万将士,自损皇室尊严是否不妥?”
御前侍郎沈涛付议道。
“对啊!以国礼厚葬将士们,这种殊荣只有皇亲贵胄才能享有,陛下此举着实不符常理。”
“陛下还授予辉月王之孙天胤为一等忠烈王,以太子之礼葬之,这根本有违伦理纲常,实在不妥。”
顿时,大殿之中各方势力纷纷表态,控诉天胤及其武月军没有足够的功勋战绩,不满之意传遍大厅。
唯有兵部没有任何的表态之意,他们虔诚的跪在大殿之中,姿态不曾改变。
在一排排白银盔甲的武将前面,一个单膝跪地的老头,身着黑色铠甲。
他满头许久未梳妆的蓬松白发,一双泛黄的眼睛凹陷在枯瘦的颧骨之内,眼睛周围遍布一圈圈黑色的印记,还夹杂的些许的红印,一看便是许久未睡,以泪洗面的症状。
他,便是武月帝国的传奇人物,疆场之上的战神辉月王天培国。也只有他,能被皇帝施恩不行跪拜之礼。
“诸位爱卿,朕,心寒啊!”
武穹转身看向单膝而跪沉默不语的天培国,目光涣散,魂不守舍,随即一股怒气直上心头,一股不详的肃杀之气席卷大殿。
“整整十万武月军,十万个家庭流离失所,知道我武月帝国代价有多么惨重吗?”
“你们这群只知道拿着朝廷俸禄,却难辨是非的饭桶们。若是你们的孩子死在战场之上,你们恐怕会哭着闹着找朕做主吧!”
“还要怪罪朕的忠烈王擅离职守,不听命令,若不是他替朕守住了这泱泱江山,靠你们,能守得住吗?”
武烈帝看向一声不吭的武将们,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狡黠戾气,恢宏的帝王之气压迫众人额头直冒冷汗。
大殿之中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抵触帝王的怒气。
“全部退下吧!辉月王留下来。”
少顷之后,武穹开口打断了打殿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