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股窃喜还没过,温行云便一脸崇拜地上前,恭维道:“蓠儿,你真是不一般的女子!对了!我今儿给你送礼,你还没看呢!快!”
温行云立刻招呼小厮。
只见他们打开那一担担的箱子,里面夺人眼球的珠宝首饰,瞬间看呆了众人的脸。
这可都不便宜啊,那上等的头面,要价白银上千两呢!
这温公子也太阔绰了!
薛江蓠也看出了价值,微微诧异:“温行云,你哪来这么多身家买这些东西?自己留着不香吗?”
温行云连忙抬起头,大手一挥。
“好歹我也是晋城十公子之一,又不是什么穷酸书生!这点意思你还是要收下。”
“你帮我姨母治病,又帮家妹出头,对温家有恩,受之无愧!”
贺渊扫了那些东西一眼,想到他方才过来之际,路过首饰坊,恰好看到温行云在和掌柜的说先记账的事。
手里闲钱没那么多,倒硬要凑过来打肿脸充胖子!
他不屑地别开目光,忽然伸手捂住他自己的胸口,俊眉微蹙。
一旁掌柜的眼力见儿足,马上关切道:“大公子,你怎么了?”
正和温行云说话的薛江蓠一听,连忙转身,满身心都专注在贺渊身上:“大表哥?怎么了?”
贺渊摇摇头,抿紧双唇,佯装疼痛。
薛江蓠还以为他蛊毒又要发作了,也顾不上和温行云说话,连忙推着他先出门。
简单对掌柜交代了一声:“下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说完便推起轮椅,加快脚步离开铺子。
“大表哥,我们先回去,你先忍着。”
她皱紧双眉,贺渊看不到温行云的身影,言语缓和下来:“我没什么事。”
薛江蓠看了他一眼:“确定?”
随后又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刚刚说鹤岚小筑的女人,是什么意思?”
贺渊随口一回:“不过是裴元元父亲与一青楼女所生的女子。”
薛江蓠一愣,没想到裴家还有这种秘密。难怪方才裴元元头也不回地跑出铺子。
而另一边的温行云只能无奈地摇头,嘱咐掌柜的。
“这些都是我送你东家的礼物,她方才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处理,烦请你好生收着,等她下次来的时候再转交。”
掌柜眉眼带笑,连忙应下:“温公子放心,我们东家的东西,自然要好生收着。”
说完便叫来几个小厮,将礼物都抬到后院厢房。
温行云离开说书坊后,直接去了首饰铺,想和掌柜的清算下到底这合计多少银子。
他好和首饰铺的东家说一说,让自己能慢慢的还。
但他没想到的是,刚提起这事,首饰铺的掌柜便告诉她:“温公子,这笔账你就别担心了,你拿走的那些首饰有人已经给了银子。”
闻言,温行云大吃一惊:“啊?那么多银子谁给的啊?”
掌柜的回想了一下说。
“我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子出手如此大气,只看他坐着轮椅,头戴一顶玉冠,虽腿脚不便,但器宇不凡,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
他一边说一边靠近温行云,小声猜到:“我怀疑,是不是从皇宫里出来的爷?”
温行云眉头狠蹙,掌柜的那些形容,他脑海里立刻冒出贺渊的模样。
坐着轮椅,头顶玉冠,气宇轩昂……
不就是他吗?
但疑惑又接踵而来。
他一个罪臣之子,哪来的那么多钱?!就算他是把蓠儿当亲妹妹看待,想好生对待她,也不至于出手这么大方。
如今他们贺家落魄,家徒四壁,要不是蓠儿开铺子支撑,他们怕是连锅都揭不起!
越想温行云就越觉得奇怪。
该不会是……用的蓠儿的银子吧?!
他们贺氏现在可都靠蓠儿的铺子赚银两呢!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温行云便彻底坐不住了。
他好不容易等到次日,一大早他便前往药铺。
好在上天眷顾,等了不到一会,薛江蓠便走到了药铺外。
今日下起了小雨,薛江蓠收起纸伞,掸了掸裙上的雨珠,提脚走进来。
温行云立刻扬着大笑迎上来。
“蓠儿!”
见到是他,薛江蓠诧异了一下,想起昨日自己连句谢谢都没说,便与大表哥离开了,这会带着几分歉意开口。
“温公子,你怎么来了?对了,昨日的事,谢谢你了,你的礼物掌柜的应该都收好了,我会好好珍惜的。”
温行云连忙摇头,想了一会后才拉着薛江蓠去往一旁,轻言道。
“蓠儿,那些礼物现在不是我送你的了。”
“恩?”
薛江蓠疑惑地看过去。
温行云直言:“其实昨天我给你买的那些东西,我先让首饰铺的路掌柜给记到账上,我当时没带那么多银子出去。后来我去结账的时候,路掌柜告诉我说,那些礼物都已经被人买了。”
薛江蓠眉头微皱,下一刻,温行云的话更让她震惊。
“结账的那人,就是你的大表哥,贺渊。”
“大表哥?”
温行云看薛江蓠那么诧异地样子,就知道自己说的没错。
贺渊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银子!连蓠儿都觉得奇怪。
他察觉不妙,立刻说:“你是不是也觉得奇怪?那些东西加起来差不多要八千两白银,贺公子什么时候那么有钱了?”
“蓠儿,不是我多想,我就是以防万一,想提醒提醒你……你还是要多查看下你三个铺子的账本,别被有心人从中作梗,动了手脚。”
闻言,薛江蓠立刻知道温行云的意思,果断表示:“温公子多虑了,大表哥的银子和我铺子的银子没有关系。”
“我知道温公子想不通我大表哥何来那么多银两,但我能保证的告诉你,这些银两都是没问题的。
我大表哥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从来不会做任何有辱名分的事,希望温公子以后不要妄加猜测。”
温行云尴尬了一会,挠了挠头讪讪笑道:“既然蓠儿你这么说,我自然是相信贺公子的为人,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没问题就好!”
他也觉得贺渊不像那种道德败坏的人,那人自有一股气节在,即使落魄,任谁看了都觉得他身上还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
自小出入战场,读书打仗两不误,如此男子,怎会做行窃之事?
温行云懊悔不已,急忙道歉。
“蓠儿,刚才我说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心上,我也不是有意针对大公子的,你要是不开心,我现在就可以去和大公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