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朝臣们先是齐声恭喜一句褚云攀再次喜得贵子。

廖首辅道:“现在皇后娘娘身怀龙子,也该选妃填充后宫。”

“对对。”一群大臣连忙赞同。他们早早就选好了家中适龄的女儿,准备送进宫中。

不想,褚云攀却淡淡道:“众爱聊倒是给朕一个选妃的理由。”

朝臣们瞬间懵了?选妃就选妃?还要埋由?当然就是侍候皇上,取悦皇上他自个呀!但这种话,可不能直说,否则就显得皇上荒任无度一般!

再说,皇上这态度,怎么像不想选一样?

朝臣们来不及多想,便开始给出堂而煌之的理由——

吕智道:“后宫充实,才能开枝散叶。”

褚云攀道:“可枝叶过多却不全是好事。朕一想到大齐正宣年间的兄弟阋墙之祸,便心有余悸。朕要专注培养太子和嫡枝嫡脉。别的,就不必存在了!”

朝臣们身子一抖,脸色瞬间难看了。想到正宣帝时期鲁王、早逝的平王、废太子、景烨帝和容王,兄弟五个五条心,的确是闹得太难看了!

不,不止是大齐正宣年间,所有王朝,其实是家里兄弟众多的高门大户里,兄弟多了,纷争就不可避免。

但是,很多时候,不是皇帝或是贵族们喜欢生这么多孩子斗来斗去,他们只是想纳妾,满足自己的任欲而已。

但这种话可不能说出口啊!他们都得正人君子,得端着!

有人急道:“专注培养太子自然是好事,但多子多福,自来……”

“你什么意思?”褚云攀眸子一冷,“你这是在咒太子死吗?”

朝臣们吓了一大跳:“不不不,臣等不是这个意思!太子自当洪福齐天。

有个朝臣急道:“选妃可安稳朝局。”

褚云攀道:“安稳朝局?这个朝局竟需要安稳?意思是说,你们全都有异心,不安份吗?因此,只能跟西鲁公主和亲一般,纳各大臣之女进宫以安稳朝局?李侍郎,你就是不臣之心那个吗?”

朝臣们吓得面无人色,褚云攀呵呵,扫视下面的朝臣:“来来,谁不安份,把女儿送进宫来!”

朝臣们脸都青了,这叫他们怎么把女儿送进后宫!送人进去了,不就是承认自己不安份,不臣之心吗?

陈缪连忙道:“皇上所言极是,实在不需要填充后宫。”

张赞呵呵:“对对。”

廖首辅和吕智等人心中呸了一声,你们当然不需要,因为本来就是亲戚!

褚云攀的目光又落在那个说选妃可安稳朝局的朝臣身上。那朝臣便扑通一声跪下来:“微臣失言,微臣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

“李侍郎你的忠心,朕还真无法鉴别。大理寺卿,你去李侍郎府上鉴一鉴,看李侍郎对朕的忠心有多少。”

李侍郎吓得整个人都瘫软在地。哪个贵族家或多或少总有一些越矩的事儿,譬喻一些布料、用具等等,总会有一些不能用的。或是干过一些坏事儿。

水至清即无鱼,作为君主,总会睁一只眼闭一眼。

现在褚云攀竟然说要彻查,一切皆可成罪名。

杀鸡警猴,朝臣们再也不敢提选妃之事。

下朝之后,褚云攀往太极殿而去。

走进门,屋子里便响起一阵清脆的笑声,接着,便见一个圆滚滚的小身影,迈着小短腿儿张着藕臂朝他飞奔而来:“哈哈哈,爹!”

褚云攀脸上不由的染上笑来,弯下身一把将他给抱起,放到肩头上:“小铁蛋儿,真是个幸福的小家伙。走走,爹带你吃蒸粟糕。”

褚曜坐在褚云攀的肩上,笑着得好不欢乐。

叶棠采听到声响,走到门前,笑看着他们。

褚云攀走到叶棠采面前,一把将褚曜抱下来,塞到叶棠采怀里:“抱着。”

“干嘛?”叶棠采一怔,把褚曜拢得怀里。

还未反应过来,褚云攀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笑:“因为我要抱棠宝宝。”

叶棠采咯咯一笑,靠在他的肩头上:“三爷,谢谢你。”

褚云攀一怔,唇角轻轻翘起,“因为我想让棠儿和小铁蛋天天都幸福快乐。”

如果他纳妾,再生一堆庶子出来。那夫妻之间将不再只是夫妻;父子之间,也不再只是父子。会夹带着猜忌、防备……侵杂各种利益与纷争。

他不想他们之间变成这样。

而且他想要的,一直只有她而已。

那个李侍郎的彻查很快出来了,发现他不但所用之物越矩了,这倒是没什么,最重要的是,发现他强占了几名平民女子为妾,其中二人进府就自尽了。

于是,褚云攀便以强抢良家女为名,对李侍郎罢官免职。

因此事,京城都知道褚云攀不选妃之事,不由的惊了惊。

但因上次秦氏和褚妙书之事,褚云攀揪出了很多造谣之人。那些臣子便不敢找人说嘴,说叶棠采善妒的,反而有人说帝后情深,传为美谈。

第二日一早,叶玲娇进宫给叶棠采送了一堆补品。

二人坐在西次间,褚曜玩耍的毛毯上,两个娃娃在中间玩儿,姑侄正在聊天。

叶玲娇看着叶棠采的肚子一脸羡慕:“明年,你又要添个大胖小子。”

叶棠采扑哧一声:“我和他都希望是个姑娘。你也快了吧!”

叶玲娇红着脸点头:“正在努力。”

二人笑成一团,叶玲娇悄声道:“皇上不选妃,那是以后都不会选了?”

“是。”叶棠采笑着甜甜的。

叶玲娇更羡慕了,但因此事,她心思更活络了。

“子萧。”外面响起褚云攀的声音。

叶玲娇连忙站起来,往窗外一看,只见褚云攀与陈之恒一起过来。

叶棠采和叶玲娇走到客厅,二人走进来,陈之恒嘿嘿笑着:“听得你进宫了,所以特意来接你一起回家。”

叶玲娇走到他身边:“棠姐儿留饭。”

褚云攀回头:“用过饭再回。”

四人一起用过饭,叶玲娇和陈之恒便上了马车,往回走。

叶玲娇瞟了他一眼:“听说,前儿个李侍郎被罢官免职了。”

“是啊!”陈之恒点头,“那真是个蠢蛋。”

叶玲娇眼珠一转,撇着小嘴道:“棠姐儿说,皇上不选妃。以后都不会选,一生一世一双人!唉,世上怎么有这种好男人!而且还是皇上。”

陈之恒继续点头:“皇上一直都是最好的!是我所见过的男子中最好的一个。”

叶玲娇道:“皇上作为天下表率,你是不是该向他好好学习。”

“自然自然。”陈之恒连忙答应。

“那你如何做?”她娇哼一声。

陈之恒见媳妇板着小脸,这才后知后觉地悟过来了,连忙靠过去揽着她的肩:“他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叶玲娇掐他的大腿:“怎么做?”

“哎唷唷唷……”陈之恒痛叫着求饶:“不纳妾!不纳!”

叶玲娇这才笑了,轻哼一声:“呆瓜,还算你知趣!”

“我一直知趣,来亲一口。”揽着又要亲,笑着:“棠姐儿又怀上了。咱们可不能落后,嘿嘿。”

叶玲娇推他:“如果我……下次生的还是闺女呢?”

“闺女我也疼。”陈之恒急道,“实在不行,就招婿上门又如何。”

“可爹娘一定不会同意。”叶玲娇轻皱着眉头。

“棠姐儿和云攀是你靠山,他们敢拿你怎样?”

“就算不敢拿我怎样,可爹娘还是会不开心。”叶玲娇有些担心。

“他们不开心,那咱们就少见他们。如果努力后还是没有儿子,那咱们可以搬出去。”陈之恒说。

叶玲娇心里甜甜的,靠在他身上:“嗯嗯。”

陈之恒把她的脑袋捂在肩窝里,笑:“孩子还没怀上呢,瞧你忧得。”

帝后夫妻情深,温氏、叶玲娇等人都很开心,但有人开心,自然就有人不开心了。

孙氏叶承新夫妇、叶梨采一窝都快气哭了。

特别是叶梨采!

最后褚云攀竟然当上了皇帝!

原本,她该是皇后!这个后位该是她的啊!结果,便宜了叶棠采。自己千挑万选,嫁了张博元这个窝囊废。

以前觉得,嫁给张博元,就算张博元一辈子都考不了举人,只三品大员的嫡长孙,她就觉得高高在上了,现在,褚云攀在那里一比,张博元瞬间成了废物!

叶梨采越看张博元越不顺眼,天天活在悔恨之中。每天都在咒叶棠采倒霉。

当皇后又如何,等着吧,以后多的是貌美如花的后妃跟她争宠,天天斗个死去活来!对了,要是像那个萧皇后一样的下场,那才叫好!

哪料,这天突然听得帝后情深,褚云攀不纳妃之事。叶梨采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可知道,张博元现在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在她屋里留宿了。

这两年,张博元已经往后院纳了五个姨娘,庶出子女接连蹦出来。先来个庶次子,接着来个庶女,现在又有两个姨娘怀上了,挺着圆鼓鼓的肚子走来走去。

叶梨采看着这一窝恶心巴拉的玩意,憋得都要发疯了。

孙氏也是咽不下这口恶气,便跑到叶鹤文跟前说:“棠姐儿倒是得宠了,连筠哥儿都封了国公爷,偏偏作为亲祖父的老太爷连个爵位都没有,更别说回朝当官了。以前当王爷时,让求个官位,他们推三阻四的,说那是景烨帝留给上官家的。现在他自己登基了,棠姐儿也不帮着老太爷谋个实职。”

叶鹤文早就对叶棠采不满了,现在听得孙氏不断挑拔一张老脸铁青一片,冷喝一声:“叽歪个什么,这么闲就好好管教下荣哥儿。都十六岁的人了,连话都说不流利。”

叶鹤文虽然恼恨,但他也算是看清楚了,叶棠采无心扶持他。任他怎么闹都不可能的。

孙氏却道:“我知道老太爷心里难过。但棠姐儿是个自私的,靠不住,若当初嫁的是我家梨姐儿,早就帮老太爷登上首辅之位了。”

叶鹤文瞪了她一眼:“那当初你们抢个啥?现在还说梨姐儿?你难道想梨姐儿和离,嫁入宫里不行?滚!”

孙氏瞬间没脸了,梨姐儿和离,嫁入宫里!这倒是好主意啊!但她倒是清醒,便是真和离,褚云攀也不会要叶梨采呀!

孙氏道:“我没这个意思。但棠姐儿靠不住是真的!瞧瞧现在,一定是她逼着皇上不准选妃。现在她年轻貌美,皇上疼她,自然允她。等再过几年,不知会闹成什么光境!瞧瞧博元,以前多爱梨姐儿啊,连私奔都干出来了。结果,现在竟然宠爱那一窝贱人,把梨姐儿丢一边去。偏棠姐儿不会来事儿,不趁着皇上对她热乎,多塞几个人过去。”

“你叽歪一大堆的,究竟想说什么?”叶鹤文有些听不下去了。

孙氏道:“反正,这皇后之位可要紧,不能丢了,也不能作没了。梨姐儿不行了,咱们不是有薇姐儿?老太爷赶紧安排安排,让薇姐儿入宫,到时姐妹共侍一夫,也好帮衬啊!”

她们不是姐妹感情好么?现在塞进去,继续姐妹情深去!到时定能恶心死叶棠采。孙氏想想就觉得兴奋。

叶鹤文一听,有理!

“这是哪里来的狗胆呀,竟然算计到皇上身上来了。”一个冷喝声响起,却见苗氏沉着脸走进来。

叶鹤文恼:“我又没干什么?”

“你不是没干什么,而是还未开始干什么,但心思都活络了。”苗氏一边走进来,走到孙氏身边,扬手就“啪”一声,一个大耳刮子就往孙氏脸上扇过去,“你个搅家精!”

“哎唷……”孙氏被扇得整个人都快扑地上去了。

“苗氏!”叶鹤文深深皱起了眉,“好好的,打人干什么?”

“她搞家,我不打她打谁?打你?”苗氏冷笑一声。

“你——”叶鹤文大恼,他不是心疼孙氏,而是觉得苗氏不给他脸面,竟然当着他的脸打人,“反了反了,谁才是一家之主?”

“你!”苗氏嗤笑一声,“得了,这个家你好好管吧!今天我搬去荣安侯府,让筠哥儿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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