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息怒。”挽素道,“世子的心,以后再慢慢收复就好了。现在他只得一个儿子,自然紧着。等将来,郡主为他诞下鳞儿,他还不一心扑到郡主你身上。男人都是这样的。”

男人大都是有了后娘就成后爹,特别是得了新儿子之后,亡妻生的孩子便贱如草,哪还会顾他们的死活。

“你说得对。”葛兰郡主点头,但原本婉约的小脸哪里还有半分婉约,“只是……叶棠采!呵呵,真是好得很呐,竟然给我挖了个大坑,一直算计着我。”

越说,眉眼的厉色越重。

挽素恨声道:“不知她是怎么知道的。”

“好几次见她,她都在看书。”葛兰郡主眸子闪着冷光,“那好像是医书或是一些杂七杂八的药书。”

挽素气道:“瞎猫碰着死耗子,刚巧被她看到胭脂墨?”

葛兰郡主点头,否则叶棠采如何会知道?“她还有后著呢。”

挽素倒抽一口气:“是今天的几位姑娘?”

葛兰郡主脸色阴沉得直可滴出水来点头,接着站起来:“走,咱们去看一看挽心。”

秦氏本来就站在她这边,一心护她,而褚伯爷是个当不了家的,所以即使出了这种事,葛兰郡主也没有被禁足。

挽素打着灯笼,与葛兰郡主一起出门。

出了揽月轩,二人来到了柴房。

挽心正卷缩在那里,虽然昨天打得不重,但好歹是受了些皮肉伤的,又冷了一夜,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挽心睁开眼,只见葛兰郡主来了,激动道:“郡主。”

葛兰郡主看着憔悴不堪的挽心,泪水在眼里打转:“挽心……是我对不起你……”

“不,为了郡主,即使是死我也甘愿。”挽心泪水滑了下来。听着葛兰郡主这话,心里这才好受些。替人受罪,到底还是有些难受啊。

葛兰郡主心如刀绞,这是自小与她一起长大的人,亲如姐妹,现在还是为了她而牺牲的。“挽心……你放心吧,只要回到平王府,母妃一定会好好待你,再把你送出府的。”

“是。”挽心点头,她就知道,郡主一定会保住她的。“我只是舍不得郡主。”

对上挽心那不舍的神情,葛兰郡主用帕子压着眼角,努力想止住自己的泪。

活路?她哪能给她活路!

挽心必须得死!不死不行!

想着,葛兰郡主垂着的眸子掠过一抹狠色。

只是,直到这一刻,葛兰郡主面对着挽心,还想全了多年的主仆之情。所以才没有当场在褚家打杀了她,而是送回平王府,即使挽心最后死了,也是因为葛兰郡主“不知情”才死的。

只要挽心一死,所有的一切……便算是结束了。

“你在这里委屈一晚,我现在的处境也不好,你先委屈一晚。明天回到王府就会好起来。”葛兰郡主道。

“我知道。”挽心点头。

葛兰郡主便与挽素离开,回到揽月轩,葛兰郡主小说冷沉:“拿文房四宝来,我要给我娘去封信。”

“是。”挽素点头。

第二天一早,整个京城便炸开了窝。

各茶肆茶馆都在说昨天褚家小公子被下毒之事。

人人都知道了,褚家小公子不是被克的,也是被叶棠采害病以陷害葛兰郡主的,而是葛兰郡主对褚家小公子下毒!

对,就是葛兰郡主,而不是什么丫鬟!

说是丫鬟,谁信?

离褚家大街不远的陈贵楼,正热热闹闹地讨论着葛兰郡主的事情。

“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会毒害继子是理所当然的。”

“什么丫鬟下的毒,蒙谁去。就是她自己而已。”

“好歹毒的女人,心机深沉呀!还记得前一段时间,那个大奶奶不是生病了吗,外面不是都在传言,说那个大奶奶自己怄病了,却故意在外面散播谣言说是她把人给克病的。当时不知道多委屈呀她,但结果呢。她就在那里哭了两声,那个大奶奶被当众打了二十巴掌。说好的委屈的是她,但结果受益的却是她。”

“这次也是一样,居然又是外面的流言说她克病褚家,褚夫人知道后好生气,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闹镇西侯夫人,还叫来医正,验这个验哪个。反正就是别人要毁她名声,要陷害她。”

“但次次都是她在那叫着委屈,说是陷害人的那个总被褚夫人各种骂,各种打!”

一个四十余岁的妇人啧啧两声,捏着声音学:“大奶奶是嫡妻,压我一头呀,啊,我好委屈,大奶奶病了,说我克病的。娘帮我打她!继子好碍眼呀,除掉他!刚巧被弟妹抱走了,这个弟妹忒讨厌了。让继子死弟妹手里,又能除掉继子,又能嫁祸弟妹,又能气死大奶奶!一举三得!但还不够,啊,娘我好委屈啊,继子病了、姨娘病了,一定是弟妹陷害我,说我克的。娘帮我打她!”

这妇人捏着声音,翘着兰花指,学得矫揉造作,但却惹得整个大堂一阵哄笑:“哈哈哈哈哈!”

某老头低声道:“还皇家郡主呢,呸!皇家就这做派?”

“曾大爷就不懂了,再是个郡主,也是个小的,自然小妾做派。”

葛兰郡主的事儿闹得满城风雨,最可怕的不是这个。

而是事件已经传到了正宣帝和郑皇后耳中。

昨天,葛兰郡主说要把罗医正请过来,但罗医正可是正宣帝的御医,一般情况下不出诊,所以葛兰郡主就让挽心拿着自己的令牌进宫。

当是罗医正与正宣帝在御花园里下着棋。

蔡结却领着挽心过来,当时挽心是这样说的:“褚小公子病了,久治不愈。李太医和陆太医都看过了,就是看不好。刚巧昨天两位姨娘也说病了,其实她俩跟本就没病。但外头谣言满天……人人都说郡主克着褚家。这还不算……更恶毒的是,居然说是郡主下毒手害继子,但我家郡主明明连碰都没碰过他。所以想请罗医正走一趟,给小公子看一看。”

当时挽心那委屈的表情,便是正宣帝看着都生气,替自己的孙女叫屈。于是,他就派了罗医正出宫,去褚家好好诊一诊,瞧谁才是那个毒瘤,谁敢害他的孙女。

结果,当天罗医正就回来说,实是葛兰郡主自导自演,毒害继子不说,还要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仗着他的势想要一石三鸟。结果,居然被人当场拆穿,闹了个没脸。

正宣帝气得都快喘不过来了。

自己的孙女给人当平妻,正宣帝还是有些不得劲的。挤走原配,再整死嫡长子,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万万想不到,葛兰郡主居然这么蠢!竟然被人识破了,而且还让皇家颜面扫地!

现在闹得全城皆知,今天上朝,朝臣们个个神色古怪,似乎看他的目光都有点不一样了。孙女闹出此等笑话,正宣帝觉得他们在心里一定在嘲笑自己吧。

回到御书房,正宣帝更是把自己的玉镇纸都扔了出去。

蔡结脸色发白:“皇上息怒,不过是那个该死的丫鬟所为。褚家一定会好好发落她的。”

此事只能说是挽心干的,绝不能承认是葛兰郡主所为,所以,正宣帝不能处罚葛兰郡主。

正宣帝脸色冷沉:“还有,葛兰管教不力,让她在家罚抄《金刚经》一百遍!”想了想,又道:“给那个褚学海赏点东西。”

“是。”蔡结立刻垂着答应,转身就出门了。

但正宣帝万万想不到,眼前不是最糟糕的情况,马上,一件突发事件让正宣帝差点气绝身亡。

那时京城外头传得热热闹闹的。

秦氏昨夜连睡都睡不好,正阴沉着脸坐在溢祥院的榻上:“混帐东西,这么快就闹得满城风雨了,一定是叶氏找人在外头乱说嘴的。那是皇家郡主,她竟敢找人说嘴郡主。呵呵呵!”

丁嬷嬷脸色发白:“昨天还有上官韵等贵女在场,太医、太医身边的小童,再加上下人,人多嘴杂,一人说一句,郡主新丧再嫁之事本来就有些惊世骇俗……人人都盯着,想不满城风雨也不行啊。”

“叶氏那个贱妇……她是故意的。”秦氏直捂胸口。故意叫上齐敏和上官韵等一堆人过来,看了家里的笑话,今天再让人把事情撒播出去,那就抓不到叶棠采的把柄了。

这时却有小丫鬟走上前:“太太,大奶奶不顾丫鬟的阻拦,跑了出屋子,往穹明轩那边去了。”

秦氏脸色一变:“那个贱人。让她面壁,她竟然敢出去。去,把她给按回来。”

外面已经传得够难听了,姜心雪还跑出屋,不就证明姜心雪前头是冤枉的么?秦氏怎能接受这种打脸之事。

丁嬷嬷铁青着脸:“以她的脚程,怕都跑到穹明轩了。就算不到穹明轩,她已经闹开来了,三奶奶一定会知道的。到时,三奶奶又要跑到咱们面前闹。昨天……好不容易把事儿推给了挽心,现在闹起来……三奶奶若非得把罪名推给郡主……那又是一场风波。太太,现在咱们能少生事就少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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