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子,我说实话,这东西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但是我看的出来,这东西能入您的眼,您去市面上买,肯定买不到这么精致满血的大红袍,您如果真觉得收下过意不去,我冒昧地跟您提一个要求,您看可不可以?”
再三推辞不过,霍思宁无奈只能提出自己的想法。
李老爷子点了点头:“你说。”
“各花入各眼,我刚刚也说了,那神龙神虎砚很得我眼缘,所以我大费周章地也想要弄清楚它的来历。我也不怕您笑话,事实上,我在您那堆满贺礼的房子里看到这一块麒麟金星砚之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我很希望两块古砚能够凑成一对,如果我要知道当初在伯爵先生家的旧物里面还藏着这样的好东西,我想多少办法我也要将这块古砚从他手里磨过来。”
“所以,您不觉得唐突的话,我想要从您手里买下这一块麒麟金星砚,价钱方面,您尽管开。”
李老爷子听到霍思宁这番发自肺腑的话,脸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孩子倒真是实诚,勿怪伯爵先生和温莎先生都对你青眼有加啊,不过你这要求的确是唐突了,什么价钱不价钱的,我李老头是这么不近人情的老古板吗?你难道忘了,我之前提出的彩头一事了?你跟李航比试,谁赢了,谁就能在我那贺礼里面随便挑一件物品?”
虽然这一场比试没有正规的裁判来进行评判,但是从霍思宁和李航的这一场交锋下来,在场的宾客就算是再不懂华夏古玩,也都看得分明,这是一场胜负毫无争议的比赛,李航在这一场比试里面,完全被压制住,成为了霍思宁的陪衬。
霍思宁赢了比试,自然可以在李老爷子的贺礼之中挑选一件她中意的物品作为彩头,根本无需花钱来买那块麒麟金星砚。
李老爷子的这个态度,就是在告诉霍思宁,这块古砚,他送给她了。
霍思宁心下顿时大喜,只是面上还是要矜持一下,她略带迟疑地道:“这怎么好意思,这毕竟是伯爵先生送给您的贺礼,我就这么拿走了,有些不太好。”
听到霍思宁这违心的话,那边亚德里恩有些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
“密斯霍,当初你拿毕加索的画作跟我换华夏古董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你那时候就跟葛朗台一样,恨不得把我那地下室里面的古董全部都搬走,怎么在李老头这儿倒是客气上了,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啊?”
亚德里恩一点也没有客气,直接戳破了霍思宁的伪装,看得出来,对霍思宁从自家换走的那一批文物,亚德里恩心里还是充满了怨念,觉得自己吃亏了。
霍思宁脸上言笑晏晏,一点也没有因为亚德里恩的这番话而生气,反而是笑道:
“伯爵先生,我那是据理力争,外交谈判,如果您真的不乐意,我想当初您也不会在咱们的交易合同上签字,您说对吗?”
亚德里恩噎住,面色涨得通红,想要说什么,但是偏偏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闭上嘴直哼哼,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葛朗台,守财奴”这样的字眼,惹得一旁的温莎父子都是忍俊不禁。
李管家的动作很迅速,半个多小时后,七宝就跟着李管家步入了宴客厅,小家伙眼珠子转动着,在宴客厅四处打量,不多时目光就定在了霍思宁的身上,顿时眼前一亮,迈着小短腿就快步朝着霍思宁所在的位置狂奔了过来。
“姐姐!”
七宝冲上来一把搂住了霍思宁的大腿,然后冲着霍思宁眨巴了一下眼睛,鬼鬼祟祟地将他怀里的那个方形锦盒给塞到了霍思宁的手中:
“姐姐,东西我给你带来了,那个李管家问我要,我没有给他,我一直抱着,一点都没有给他看。”
霍思宁见七宝这跟特务接头一样小心翼翼的模样,顿时就噗嗤一声笑开了,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头,笑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了七宝。”
霍思宁之所以让七宝亲自将锦盒拿过来,其实很简单,她说自己带着那块古砚台来米国这话,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
谁吃饱了撑着,跑国外来旅游,还带着一块砚台?就算她真要去拉斯维加斯,也完全可以只拍几张照片就够了啊,带一块沉重的砚台上飞机,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事实上,霍思宁让七宝带来的锦盒里面,装的根本不是什么古砚台,而是首饰。
因为要来赴宴,霍思宁带了一套首饰,包括她手腕上佩戴的这一只玻璃种春带彩镯子,还有项链耳环戒指等等,有一套,因为要当着苏青青的面换上礼服和首饰,所以霍思宁没有放在储物戒指里,而是塞在了行李箱里,为的就是消除苏青青的怀疑。
不过,因为她在穿上礼服再佩戴上这一套翡翠首饰之后,才发现,佩戴这一整套的首饰,实在是太繁琐了,所以她就将项链耳环给褪了下来,只留下了一只镯子,剩下的都放回了锦盒里面,重新塞回了行李箱里。
她没有想到,在这场生日宴上会横生枝节,和李航比试鉴宝,更没有想到,竟然在李老爷子的贺礼当众,碰到了那块麒麟金星砚,为了让自己的观点得到证实,让在场的宾客认同她的鉴定和分析,她才不得不胡诌了一个借口,假称她这次来米国,恰巧也带来了那块神龙神虎砚台。
所以她才会提前给七宝打电话,让他千万不要将锦盒假手于他人,因为她怕锦盒交到李管家的手里之后,会让这位精明谨慎的管家先生发现,她那锦盒里面,装着的根本不是什么砚台,而是一堆翡翠首饰。
盒子顺利到手,霍思宁悬着的那颗心才终于落了地,趁着众人不注意,她悄悄地打开了锦盒,将里面的翡翠首饰和储物戒指里面的那块神龙神虎砚快速交换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