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街在纽约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里的居民以华人为主,大部分纽约华人的商业活动集中于此。
这个华人小城,有三分之一为华夏餐厅,街道两边摆放着堆积如山的水果药材海鲜摊位,卖东西的小贩和漂亮的中文招牌看起来非常中国化。
不过听到那些人说地道的广东话,霍思宁还是会有些头昏脑涨,因为她不懂粤语。
就在霍思宁他们逛到一处茶楼的时候,霍思宁却意外地听到了熟悉的切石机的声音。
那种刺耳的滋滋声在霍思宁听来分外敏锐,她不由得朝着旁边白亦珊看了一眼,白亦珊会意,几个人不紧不慢地走进了这家茶楼。
这是一座很复古的茶楼,茶楼外部看起来非常老旧,顺着木板钉成的台阶走进茶楼,里面竟然真的和古代的茶楼无二。
这样的老茶楼,就算是在国内都很难找到了。
茶楼里的人还不少,大厅里的几十张桌子,几乎座无虚席。
见到霍思宁等人进来,立即有穿着唐装的年轻人过来引路,带着他们好不容易才在角落里寻到了一张六个人的空桌子,霍思宁、顾叙、苏青青、白亦珊、欧阳军和秦天六个人刚刚好。
喝了一口唐装小二倒的茶,就连顾叙都意外地挑了挑眉,霍思宁更是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好茶!”
这个茶楼里的茶叶乃是正宗的明前西湖龙井,虽然比不上霍思宁送给顾老爷子的那一壶毛瓷里面的老桩茶质地香醇鲜嫩,但是却也不比国内那些高品质的茶楼里面卖的茶叶差。
当然,在唐人街,这样一壶茶,卖得自然是不便宜,顾叙要的是最好的,一壶茶水就要一千美刀。
不过,这会儿几个人注意的不是这壶茶,而是茶楼后堂帘子。
因为在这个茶楼后堂的帘子后面,此刻正有两个华人正在内院解石。
按理来说,茶楼应该是清静的地方,解石机这么噪杂吵闹的东西,正常情况下是不应该出现在这茶楼里的才对。
但是霍思宁注意了一下,来这里喝茶的华人,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神情,反而一个个都在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内院里的情况,似乎在期待又似乎跃跃欲试。
“涨了涨了,是白地青种!”
忽然院子里的其中一个华人激动地惊呼出声,笑得一脸喜悦:“老陈今天的这壶茶的钱算是出来了!”
“涨了?”
一听说涨了,茶楼里的一些喝茶客人都骚动起来,纷纷站起来探头朝着那院子看去。
这个时候,那个切涨了的华人手里捧着一块不足巴掌大的白地青种翡翠掀开门帘从后堂走了出来,脸上的神情激动不已。
那人一走出来,立即就有穿唐装的茶楼经理走过去,询问道:
“陈先生,恭喜您切涨了!您的这块翡翠,是打算就在茶楼内出售呢,还是带回去?”
那位陈先生看了看那块翡翠,犹豫了一下,这才问道:
“如果这块翡翠在茶楼内寄售的话,大概在什么价位?”
那位经理将那块翡翠拿在手中看了看又掂了掂,笑道:
“这块白地青种的绿色鲜艳耐看,质地也细腻,虽然水头不好,但是这类翡翠做手镯或小型挂件应该是不愁市场的。您的这块虽然掏不了镯子,但是应该做一两个小型挂件料子还是足够的,应该可以卖到两千美金。”
两千美金虽然不多,但是对于来此地喝茶的人们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意外收获了。
老陈显然很高兴,连忙对那经理说道:“那我选择在茶楼寄售,麻烦你了。”
那位经理笑着摆手,取来了合同给那位陈先生看过并且签订好协议,就将那块翡翠拿到了一处博古架子前,打开一个玻璃格子,将那块白地青种放进去上锁,又在那玻璃格子上方贴了一个价格标签。
霍思宁这才注意到,在那个玻璃博古架上,分了数百个格子,每个格子里面都放着一块大小不等的翡翠。
不过那些翡翠都不是什么上乘的好翡翠,最好的也就是干青种,只比白地青种档次高了那么一点点。
看到这儿,霍思宁心下隐隐有个猜测。
那些玻璃格子里的翡翠,很可能都是这些茶客在茶楼后堂解石解出来的。
就在老陈与那经理签完协议之后,立即就有人站起来朝着那名经理走去。
霍思宁见到那人将手里拿着的一块木头做成的牌子递给那位经理,很快那经理就带着那人进入内堂。
不光是霍思宁,整个一桌子的人顿时都觉得奇怪。
苏青青是个行动派,当即就叫了之前的那个唐装小二过来询问情况。
那唐装小二得知霍思宁几人是来纽约旅游的华夏人,当即就笑着解释道:
“这是我们茶楼的特色,在我们茶楼消费的客人,只要多花五十美元,就能发一张木牌,凭借这张木牌,可以进内堂任选一块赌石。”
这倒是有点意思,这家茶楼的老板真会找噱头,利用一些不值钱的砖头料,却能给茶楼带来不小的客源,这世道,只要有人想占便宜想发财,这家茶楼的生意就绝对不会清冷。
看看这茶楼座无虚席,还有那些茶楼里坐着的那些茶客迫不及待跃跃欲试的神情就知道,这家店的生意经有多成功了!
听到店小二这个解释,霍思宁的眼中闪过一丝兴致。
白亦珊考虑得则更多一些,继续问道:“如果切涨了,你们店需要收取手续费吗?”
那小二倒也耐心,摇摇头解释道:“茶楼的规矩,切涨切垮都与我们无关,如果客人切出了翡翠,本店还可以代为出售,不收取任何手续费。”
霍思宁挑了挑眉,旁边苏青青已经心痒了,急切地抓着霍思宁的手臂道:“宁宁,这个好玩,你也去挑一块吧!反正就只需要五十美刀!”
霍思宁心下却是有这个想法,但是苏青青这么嚷嚷着,霍思宁也是有些无奈,点了点头,她从包里掏出了五十美元,让那个唐装小二给她领来了一块号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