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这么久的墓穴终于被打开,所有的专家都激动不已。
赵大队长立即就跑到山脚将这个好消息通知给谢教授,谢道远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意,这个霍丫头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墓室被凿开了,救人也就简单得多了,救援队很快就赶了过来,赵大队长率先走了进去,按照霍思宁绘制的构造图,那些人果然在左侧的耳房里找到了差不多要奔溃的四个盗墓贼。
四个人被绳索一一送到了洞外,霍思宁看到那几个人脸色呈现出一种古怪的青紫色,眼中带着死气,浑身都有些僵直,看来这些人都中了毒,很有可能是碰到了那个机关触动了那些陶俑,被那些陶俑中沾染的毒物感染所致。
只有四个人被救了上来,先前那个扮演老太太的女人,还有这女人的另外三个也是他们的同伴,藤原青浦、蟒先生和后来加入的那位黄先生果然不见踪影,应该是早就用了金蝉脱壳的办法逃了。
让霍思宁感到奇怪的是,那个油耗子居然也不在这些人里面,不知道是不是也跟着藤原青浦他们一块儿逃走了。
因为这边出事来得突然,谢教授他们也是急匆匆赶过来的,人是救出来了,但是考古工作还得继续。
不过谢道远也不着急,考古这种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不像盗墓,只要拿走里面值钱的东西就行。
这么闹腾了一整天,几位专家和那些负责挖掘工作的工人师傅们也都累得够呛,索性先回去安营扎寨,边歇息边做出具体方案,然后再作其他打算。
霍思宁也觉得有些疲惫,之前大半夜追踪这些盗墓贼就已经耗费了不少精力,再加上刚刚勘测墓穴的时候又透支了灵气,她的情绪有些不高,所以带着七宝回到旅馆,草草吃了晚饭就睡下了。
到了半夜的时候,霍思宁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睛,就看到自己的床头立着一个模糊的黑影,霍思宁心下猛地一跳,瞬间骇然,猛地就睁大了眼睛,喝道:“你是谁?!”
那人大约没有料到霍思宁会在这个时候忽然醒来,身形一动,下意识地就要转身逃跑。
霍思宁脑子里灵光一闪,说时迟那时快,在那一瞬间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就冲动地开口了:“爸!”
这一声称呼从心底里喊出,霍思宁就愣住了,对面那人究竟长什么样她也没看清楚,她就这么贸然地喊出了这句,实在是太冲动了。
然而,她的这声呼喊,却是让眼前那个亟待转身逃跑的人猛地僵住了身形,霍思宁清楚地听到了那人蓦然急促的呼吸声,在这安静的深夜里,霍思宁仿佛也听到了那人忽然加速的心跳,与她的心跳频率一样,声如擂鼓。
霍思宁本来不敢确定对面这人是谁,但是见到这人的反应,顿时就肯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这个人,绝对就是梁睿宁没有错。
她心中原本的紧张顿时化作了满腔的愤怒与不解,下意识地就开口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躲?你明明没死,为什么一直不肯现身?你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也许是霍思宁的这几个连番的质问让那黑影从怔愣中回过了神,那黑影在回过头来复杂得看了霍思宁一眼之后,忽然就一个纵跃从窗户那儿跳了出去,就这么从三楼的阳台跳如旅馆前面的马路上,又径直蹿进了对面一个巷子口,不过一瞬间,就消失在了霍思宁的视线里。
霍思宁望着那街上昏暗的灯光,脑子里一时间只剩下了一团乱麻。
一年多前,她被黄家接回帝都认祖归宗的时候,也是在一个晚上,她从睡梦中醒来,看到有一个人站在自己睡的屋子里,当时的她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那黑影被她的呵斥声吓到,直接跳窗逃跑。
当时黄家人以为是进了贼,霍思宁却只是觉得那黑影有些怪异,直觉不像是来偷东西的,而且在那个黑影离开后没多久,她就在自己所睡的卧室床头柜前发现了一个金丝楠木盒子,那盒子里装着的,正是她一直在寻找的那四张牛皮纸其中的一份。
当时霍思宁苦思不得其解,一直没想通那黑影到底是谁,这一回再遇到同样的事,她下意识地就将一年多前的记忆联系了起来,几乎是没有半点怀疑的,霍思宁就将这两个黑影认定成了同一个人,原因无他,这两人的行事作风和带给她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完全一样。
只是,如果这人真的就是自己的父亲的话,那一年前他是怎么知道,她在找那个装有牛皮纸的金丝楠木盒子,又是为什么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将那个木盒子送到自己的手里边?
霍思宁的脑子有些混乱,她有些想不明白,既然梁睿宁没有死,为什么他要一直躲着她和黄家的那些亲人朋友,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甚至不惜用假死这样的谎言来欺骗所有的人?
脑子里乱糟糟一片,霍思宁无意识地坐在床头,正准备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却不料一回头,就看到七宝这小家伙竟然坐直了身形,目光也是直勾勾地望着阳台上那扇大开的窗户。
“七宝?你怎么坐着,睡醒了吗?”霍思宁一愣,忍不住关心地问道。
七宝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霍思宁,呆愣了半晌,才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原来你要找的那个人,是你的爸爸呀!”
七宝问这话问的没有由头,霍思宁乍一听也有些没反应过来,但是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她猛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刚刚在咱们房间里的那个人,是同叔?!”
“同叔是谁?”七宝面露不解,“刚刚你不是叫那个人爸爸吗,那个人的身上有千里引子蛊,就是帝都老宅里住在暗房的那个人呀!”
霍思宁的脸色顿时僵住,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了,默了半晌,才露出了一声似欢喜又似苦涩的笑:“我早就该猜到的,果然,原来同叔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