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场还有几分钟,叶荣斌和向氏兄弟的人坐在观众席的另外一边,各方人马都在紧张地等待着七点的钟声敲响。

霍思宁刚刚坐下,就感到对面似乎有人在看她。

霍思宁本能地回过头去,就看到叶荣斌一行人里面有两个白人正在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大概看了半分钟,似乎觉得霍思宁不是他们的对手,卡洛斯和丹尼奥两人均是不屑地撇了撇嘴,收回了各自的视线。

见霍思宁朝着叶荣斌那边看过去,宋超莹顺着霍思宁的视线看到了人群里的两个白人,顿时瞳孔骤缩。

“那个胖子叫卡洛斯,英格兰人,是正宗的紧手流,除非是大牌,否则他只跟注,很少加注。这个人在拉斯维加斯大鳄中排名第七。”

“那个瘦子叫丹尼奥,这个人你要特别注意,此人在拉斯维加斯混迹七年,成为职业牌手靠的是他的绝对实力,他跟注非常迅速,几乎不留给人思考的时间,被人叫做快手鱼,在拉斯维加斯大鳄中名列前三甲。”

“如果说卡洛斯是步步稳扎的话,这个丹尼奥就是奔放流,他的牌风不可捉摸,根本抓不住端倪。卡洛斯保守防御,丹尼奥步步紧逼,你要提防他们两个对你进行夹击。”

介绍完那两个人的情况,宋超莹眼神里也流露出了紧张和畏惧之色,叶家和向家请来了这两个高手,这一次对决,她们宋氏怕是悬了。

很快,七点的钟声敲响,主持人,公证人,荷官,礼宾小姐都陆续上场,各大股东先上前抽签决定前三场各自的对手。

各方参赛代表很快就在六张赌桌上就坐。

不知道是不是赌场有意为之,第一场霍思宁所在的四号桌另外四人都是小股东,卡洛斯和丹尼奥也都被分开了,并没有一上场就针锋相对。

主持人将章程宣布完毕之后,就留下了公证人坐在观众席上。

荷官分配到六张赌桌前,各方代表都拿到了五百万筹码作为本次赌场的赌注,其他人则都被请出来到监控中心,通过大屏幕观看此次比赛。

这个时候,下面船舱的那些看客们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在赌场的入口设有一个专门的下注点,这些看客们可以在没开牌前在这里下注赌这次究竟是谁赢。

“奇怪,宋家七少爷怎么没有出来?”

“就是,宋家小姐怎么找了个内地女人来参赛?这个女人什么来头?”

“没听过,估计不怎么出名。这么年轻,就算再厉害,还能比得过拉斯维加斯的大鳄?”

“我偷偷打听过了,宋家七少爷去美国治病去了,据说宋家那位七少的耳朵出了问题,以后有可能会变成聋子!”

“天哪,这么严重,那赌王岂不是连衣钵传人都找不到了?”

“怎么找不到,赌王不是还有那么多孙女吗?听说四夫人生的那个九小姐本事就不小。”

“一个娘们儿能成什么气候?赌王看来是要没落了,找了这么个人来应战,看来这次叶向两家是赢定了!”

……

霍思宁并不知道,她的赔率在短短的几分钟就急遽上升,已经达到了一比七的赔率。

那些大亨虽然看不透宋氏这次选霍思宁的原因,但是在他们看来,一个女人再厉害也难成气候,再加上叶向两家这次大手笔地请来了拉斯维加斯大鳄,宋氏想要创造奇迹恐怕很困难。

第一场对局,霍思宁面前坐着的另外三人都是小股东的参赛代表。

两男一女,一个叫鲍尔的葡萄牙人,一个是华夏人,名叫雷东城。

据说雷东城此人常驻公海赌船,算是澳城比较有名的内地赌客;

最后这位倒是让霍思宁有些意外,此人名叫如燕,人称如燕夫人,是这次赌约中除了霍思宁之外,唯一的女赌客。

这如燕夫人年约三十六七岁,人如其名,这位夫人化着浓烈的烟熏妆,但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穿着一身深色花纹旗袍的她往赌桌前一坐,就让另外两名对手神情一凛。

如燕夫人在位子上坐下之后,就将叼在嘴里的烟拿到手上,随口就吐了几个烟圈。

她就坐在霍思宁上手,吐的眼圈在空气中散落开,注意到旁边位置的霍思宁几不可察地微微蹙眉,这位如燕夫人立刻就反应了过来,顺手就将烟给掐灭了。

“小妹,对不住,我这人烟瘾一上来就控制不住。”

她朝着霍思宁歉意一笑,并不像她脸上表现得那般淡漠不近人情。

霍思宁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虽然如燕夫人的容貌说不上美丽,但是她的一颦一笑间都自有万种风情。

尤其是她侧身抽烟的动作,看起来有一种特别的味道,让霍思宁瞬间就想到了张爱玲。

这个如燕夫人,还真有点意思。

荷官和各方代表各就各位,开牌不过两刻钟,在监控中心和船舱中观看的人就看出不对劲了。

四号桌的宋氏代表,那个年轻的内地女人,居然连续赢了十几把了。

雷东城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了,他小看了这个内地女人,这个女人看起来懒洋洋地坐着,但是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稳当。

自开牌开始,这个女人就没有失误过,就好像整个场面都在她的控制之中。

雷东城在公海驻扎这么多年,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内地赌客,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出自赌手世家。

雷东城的一身赌技都来自他的爷爷,当年他的爷爷在剑桥留学的时候,因为过人的天赋很快就学会了********,并且依靠一手高超牌技在短短几年内致富,最后又将毕生绝学都传授给了自己的孙子。

这些年雷东城在赌场也算得上顺风顺水,所以他的内心中自然就有一种优越感,看任何人都有些高姿态。

但是在今天,他忽然没了那一贯的从容。

今天他的牌运其实很不错,每次手里拿到的底牌都不差,但是他却找不到那种行云流水的感觉了。

这个姓霍的女人每次都逼得他只能弃牌,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锐利逼人。

“也许,第一个下场的就是我。”

雷东城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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