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将一碗味道奇怪的药酒喝下肚去,昼潜抹了一把嘴,看着笑呵呵的阿瓷一脸的无奈,他从来都不知道一天的时间可以这么长,更不知道这世上竟有比自家父亲熬得还要难喝的药。

“怎的你给我盛药酒这碗越来越大,味道也越来越难喝啊?”又咂吧了几下味道,昼潜吐了吐舌头,满脸嫌弃地一边往回递空碗一边说道。

托着空碗才要离开,阿瓷想了想又停了下来,回头问道:“你就只觉得难喝,没什么旁的么?”

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昼潜托了托额头,道:“当然有啦!之前还两个时辰喝一次,后来就变成了一个时辰喝一次,现在倒好,变成了半个时辰喝一次,我就算再能忍,也快不行了!”

“那自然是不行也得再忍喽!”云清钰摇着折扇悠哉游哉地晃悠了进来,笑得怪里怪气地说道,“要不是这样,你那伤怎能好得这般快,所以说,接下来直至明儿早上太阳出来之前,你就得拿我这药酒当水喝!”

“啊?”

听到他这么一说,昼潜惊愕得张大了嘴巴,那副傻愣愣的模样竟和阿瓷的经典笑容如出一辙。

自然,云清钰说得出必是做得到的,阿瓷果然一盏茶的时间就送来一大海碗的药酒,还要盯着昼潜一滴不漏地喝下去。

尽管千般百般的不乐意,更觉得云清钰是故意整自己,昼潜却还是乖乖的一碗不落地把阿瓷端来给自己的药酒灌下去,唯一期待的就是这一天赶紧过去。

时间总是不肯为任何人停留一分一毫的,故,该过去的总还会过去的,在昼潜的坚持不懈下,也总算是熬过了这“痛苦”的一天。

“再也不想喝药了!”洗好了澡,抚摸着自己留下淡淡八个伤痕的胸口,昼潜自言自语地嘀咕道,“还有酒!”

明天一早,就要开始随着云清钰开始修行,以这老头儿的古怪(小生)格,指不定会想出什么招儿来折腾自己呢!

想到这里,本就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下子顿时整个人都如同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浇得异常清醒。

爬起来凑到窗边,昼潜随手推开窗看向了天空。

今夜星光灿烂,众星拥簇的月亮显得格外的美,连洒下来的清冷的银色月光都似是有些温暖的。

记忆中,之前莫亦凡还在的时候,也曾有过如此美好的月夜,昼潜一时兴起将已然入睡的莫亦凡从房间里拖出来,陪着自己月下小酌,虽说看上去莫亦凡一点儿也不享受,却还是陪着他一直坐到了天亮,甚至还将中途就睡着了的自己抱回了房间安顿好。

那时候的昼潜,觉得自己从一个天底下最孤单的人变成了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眼泪悄然滑出了眼眶,被微微夜风一吹有些冰冷,昼潜突然就有些好奇,不知道莫亦凡所在的那个地方,能不能看得到这么美的月亮

翌日——

“昼潜,昼潜,快醒醒啊,天亮啦!”

“莫亦凡,你怎的总这般烦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昼潜就看到莫亦凡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正晃在自己眼前,习惯(小生)地翻了个身将他一把揽进怀里压住,闭上眼睛呢喃道,“别吵,你再让我多睡一会儿——”

“啊——”一个陌生的尖叫声响了起来。

“怎的了?”昼潜下意识地低呼道。

这一声尖叫委实大了些,昼潜被惊的猛得睁开了眼睛,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怀里正结结实实地压着一个一脸惊恐委屈且涨着一张大红脸的阿瓷。

“你、你小子怎的这么不要脸?”阿瓷脸红红的迅速爬了起来,将昼潜从床上一脚踢到地上去,脸冲着墙倔强道,“快滚出去,老板在竹林里等你呢!”

“好!”昼潜跳下床去,一边穿衣服,一边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突然发现这个小家伙很可爱,不禁偷偷笑了笑,然后,轻轻地揉搓了几下阿瓷的头,道,“谢谢你,阿瓷!”

“滚!”阿瓷用力地肠子脑袋一下,仍旧面对墙壁沉声道。

耸了耸肩膀,昼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到大门口,用力地闭了闭眼睛,才鼓起勇气推开了面前的门,迈进了那早已铺满一地的金色阳光里。

一路迎着久违的太阳,他飞快地跳出了清寮前的竹阶,窜进了遮天避日的竹林,并疾速前行着,对于眼时下的他来说,时间代表一切,时间代表着自己的成长,时间代表着莫亦凡的命。

“哎哟,来得这么快?”见昼潜来了,云清钰轻描淡写地说道。

其实他早就候在竹林深处,坐在摇晃的竹椅上,手中托着一把精致的小紫砂壶,正哧溜哧溜地喝着,折扇别在领后,腰间挂着烟袋锅,非但不像要助人修炼的模样,反而一副享受林中静谧时光的做派。

“嗯!”昼潜虽对他这样有些疑惑,却压低了声音,道,“之后就拜托你了!”

“哦。”

云清钰的口中如此应着,看着眼前这个已然恢复了朝气的少年,心中却暗暗想道:往后要走的路,你要拜托自己才是!

他们那边看似风平浪静了下来,玄庭这厢却不似这般好的,特别是莫亦凡被缉拿回来之后,似是牵动了整个玄庭中的剑仙。

一大清早,戚雷就似顶着一脑门子官司一般,走在浮空栈桥上,甚至连对他毕恭毕敬打着招呼都置若罔闻,吓得那些低等到连品阶都没有弟子大气儿都不敢出,只能低着头待他掠过去才小声的交头接耳。

“戚副宗主这是怎么了?”一个弟子吓吓惊惊地说道,“大清早就一副火气满满的样子!”

“你不知道吗?”另一个弟子说道,“他和莫宗主将那莫家二公子从凡尘抓回来了!”

“我知道啊!”之前那个弟子又说道,“不是已经打入天牢殿去了吗?”

“可是你不知道,他跟那莫家二公子——”

这个弟子的话还没说完,一道高大的身影就自头顶将他们笼罩了下来,戚雷那柔美中又略显凶悍的声音响起来,道:“我跟二公子是怎的了?”

“没、没什么——”“不,不怎的!”

望着他的眼神,两个小弟子吓得连连后退,连滚带爬甚至可以说是(屁)滚(尿)流的就逃走了。

“胆小鬼!”戚雷站直了身体,望着他们绝尘而去,扬了扬一侧嘴角坏笑道,“我又没想把你们怎的!”

说罢,他就转过身去,继续往两仪殿走去,心中装着的满满的全是焦虑与担忧,对于莫亦凡,他总是无法放下的,毕竟,那段相依为命的时光,是自己最美好的回忆。

“戚副宗主!”天牢殿的守门弟子见到他,赶紧单膝点恭敬地说道,“这般早,请问您所为何事?”

“你这差事当得委实是越发的好了些——”戚雷低垂着眼帘冷冷地说道,“你守的这天牢殿是用来干什么的,我来自然是探监,难不成还是来吃饭的么?”

“小的知错,戚副宗主请!”

守门弟子闻言,立刻双膝跪地磕了个头后,站起身来弯着腰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将高大的身形放得很低,戚雷自下而上看着这个守门弟子已吓得苍白一片的脸,轻轻地抬起头来掐了掐他的脸颊,笑眯眯地说道:“这才乖嘛,别怕,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走进了两仪天牢殿,戚雷的笑容就消失了,这里真的很冷,冷得他不禁连连打着寒颤。

一个个头儿不大,负责天牢殿卫生和照顾犯人的小弟子见到他,笑呵呵地举着扫帚跑了过来,昂着小脑袋道:“戚副宗主,您今儿个好早啊!”

用力地抱了抱双臂,戚雷迎了过去,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问道:“他怎样?”

天真地眨了眨眼睛,小弟子露出一个心疼的表情,叹了口气道:“您是说莫家二公子么?没什么怎样,还是那副老样子,不说话也不动,只是安静地坐着盯着窗户出神,整个人都很憔悴!”

“可曾进食?”戚雷的眉头随着他的话越锁越紧,再次开口问道。

“不曾。”小弟子摇了摇头,道,“他始终食水不进!”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戚雷点点头,对小弟子挥了挥手道。

“好!”小弟子也赶紧听话的继续扫地去了。

撸了撸自己的脸颊,戚雷希望自己的笑容能不那么难看,站在莫亦凡的牢房外许久,才大踏步地跨了进去。

“喂,成日呆坐着,不怕变成石头么?”他倚在了牢门外,高声笑道。

“你来了。”莫亦凡并没有回头,而是淡淡地应道,“戚雷。”

看着他这副模样,戚雷是又心疼又生气,轻轻地拍了拍牢栏,问道:“你要这般无声抵抗到何时?总是不吃不喝,你的身体会垮掉的!”

微微地叹了口气,莫亦凡缓缓转过头来,目光毫无波澜地说道:“我并未抵抗,只是饭菜不合胃口,我不想吃罢了,戚副宗主!”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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