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位王家老祖的言语,所有人全都皱着眉头,不仅仅是因为这位王家老祖的回答,也因为李明月的问题。
黄云湖那位掌门人郭子萱也是直接开口道:“关于魔兽之事,天剑山难道察觉到了什么?”
朱亢看向李明月,然后说道:“李师叔在在乐京城的时候跟九嶷山交过手,九嶷山那位半圣当时用的,并非是正统的道家神通,更像是某种魔族禁术,天剑山怀疑九嶷山或被魔化,所以让我等下山与李师叔一道,前往九嶷山确认。”
黄云湖那些女修和王家那位老祖都显得有些震惊,其实任何人听到这个消息都会震惊。
郭子萱问道:“所以诸位前辈接下来是直接去往天剑山?”
朱亢说道:“我等听从李师叔的安排。”
李明月直接道:“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要去九嶷山。”
众人心中了然,毕竟李明月跟道家的恩怨,已经算不得什么秘密,整个修行界,但凡有点实力的,都知道。当然,九嶷山抓走江湖的事情,知道的人肯定不多。
郭子萱迟疑了一会,开口道:“此去九嶷山正好经过黄云湖,届时晚辈禀报师尊之后,如果诸位前辈不嫌弃,我等愿意同行。”
李明月一愣,将目光看向朱亢,正好朱亢也看着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无疑是在说:“李师叔你拿主意便是。”
李明月便点头道:“如此自是再好不过。”
这时候那位王家老祖开口道:“牵涉魔族,我王家虽人微言轻,也愿意尽绵薄之力,还望诸位前辈莫要嫌弃。只是此刻天色已晚,诸位前辈不妨先在王家屈就一晚,明日一早再赶路也不迟。”
李明月便点头道:“如此也好,那就有劳王老前辈了。”
王家老祖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这是王家的荣幸。”
之后在王家的安排下,李明月等人便在王家住了下来,而因为李明月等人的到来,那些聚在王家门前的各路人马也相聚散去。如果说王家只接待黄云湖,那他们或许还有机会,可如今来了天剑山的强者,那就真彻底没他们什么事情了。
因为有王素的存在,那位王家老祖显得有些尴尬,可能是因为真的愧疚,也可能是因为害怕面对那些不光彩的事情。
好在王素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吃过饭之后便直接跟着李明月离开,自从上次在李明月身边获得感悟之后,这女人几乎每天都缠着李明月,特别是李明月修行的时候,绝不放过。
事实证明这种办法确实可行,短短一段时间,王素就已经彻底稳固了原本的境界,甚至于已经走到龙元境巅峰,大有要一举进入地元境的架势。
这让李明月很是无奈,因为他并未从中捞到任何好处,除了上次感受到王素那种奇妙的状态之外,再没任何感受。
按照拓跋羽衣的意思,是李明月可以对王素形成反辅,但王素不会给李明月带来任何影响,这是因为李明月虽然是剑修,但身上却有着武道气运,听起来有点像是当初那条四脚蛇汲取铃铛里女人的龙元一样。
对于这种妙不可言的事情,李明月不明白,自然就难以理解,关键是拓跋羽衣知道,却又不能说出个所以然,这就让李明月更加一知半解,若是铃铛里那个女人没有沉睡,或许还能给他解释。
其实自从铃铛里的女人沉睡之后,李明月有很多事情都不习惯,很多时候在需要抉择的时候,也都会陷入犹豫不决的境况,不仅仅是因为没了这个强大的靠山,更是出自于一种长期以来奠定的情感。
李明月此刻坐在屋子中,调动周身真气冲击着灵脉,这是唯一能够增强灵脉的方法,他现如今的情况,什么都不缺,就灵脉和体魄还不够强大,以至于不足以承载体内那条青蛇释放出的能量,所以现在完全是强制压制着那些能量。
李明月有种感觉,若是能够完全承受那股能量,将其完全释放出来,自己就算不能一举进入地元境,但龙元境肯定没有问题。
原本上次王素感悟的时候,李明月从她的变换也得到了一些收获,只不过那种玄妙的情况他虽然能够感受,却无法达到,关键在于修行是先从体魄开始,也就是所谓的炼体,之后才是灵脉的开辟强化,也就是所谓的凝脉,最后才是练气,可到了李明月这里,却正好相反。
如今李明月体内的所谓浩然气数量庞大,这就导致他只能先强化灵脉,使其能够承载浩然气的运转,最后才是体魄的强化,这对于很多人来说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但在李明月这里,他确确实实就是这么做的,而且直到现在,似乎也没出什么太大的问题。
反正也没人告诉他要怎样修行,他也就只能继续这么修行,等阵遇上了问题和瓶颈的时候再做打算。
铃铛里的女人和苏清风都说过,他的修行本就是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一切也就只能他独自摸索。
不过当时王素的感悟现在看起来对李明月没什么用处,但李明月觉得等完成了灵脉的巩固之后,在强化体魄之时,应该会有一些帮助。
不管怎么说,现如今九嶷山所带来的担忧已经得到解决,如果朱亢说的是真的,到时候有王泉和风景参与,别的不说,救出江湖应该没什么问题。当然,前提是江湖还活着。
想到江湖可能遭遇不测,李明月心情不由得又沉重了几分,一时间竟是很难静心修行。
由此可见,乐京城那一战,对他的影响确实是很大。
抛开别的不说,就好不容易有所进展的静心法门,自那一战之后,彻底荡然无存,也是这个时候,李明月才发现,原来修行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特别是没有斩断尘缘的修行。
若是真能做到大道无情,自然也就可以心无挂碍,或许也就可以达到所谓的心静,这或许就是道家能够碾压其他各派整整三千年的原因?
李明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因为窗前正好有一株松树,所以只能看到这株松树之外的风景,整个院子的景象则是看不到,但只要轻轻仰头,能够清晰的看到天际的明月。
没多久,松树底下传来脚步声,不过因为松树的缘故,无法看到下方之人,下方之人自然也看不到上面的李明月。
“你说那李明月真能击败半圣级别的强者?我多少有些不相信。”一个声音传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被刻意压得很低。
“我也不信,不过他毕竟是陈道陵的弟子,陈道陵自然给他留下了不少底蕴,半圣终究只是半圣,又如何能够跟真正的仙人抗衡。”另一个女人同样用很小的声音说道。
李明月听得出来,这是黄云湖那些女修。
先开口的那名女修接着道:“那你觉得九嶷山真肯能跟魔族勾结?”
另一名女人道:“不知道,可能是这李明月想要找九嶷山报仇,刻意抹黑九嶷山也不一定,毕竟如果没有合适的借口和理由,就算是天剑山,也不好直接对九嶷山出手,再怎么说,毕竟是道家祖庭之一。”
“啧啧,真是高明,九嶷山先以妖族为借口对李明月发难,这位仙人弟子立马就借着魔兽的事情报复,这位仙人弟子修为天赋如何且不说,心机绝对是一等一的存在。”
两人还在议论,不过随着脚步声远去,议论的声音也若不可闻。
李明月站在窗前,眉头微皱。
如今有这个想法的,怕不只是黄云湖,不少势力怕是都会这么想。
李明月摇了摇头,抛开这些念头,说到底,如今确实只是他自己的猜测,至于九嶷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是要到了九嶷山之后才能知道,到时候如果九嶷山真跟魔族有关,自然不用自己解释什么,可若是九嶷山跟魔族没什么关系,那自己这个仙人弟子,怕是就要被天下人所不齿,不少人甚至会站出来说自己倒打一耙,甚至会说自己才是那个招惹魔兽的存在,到时候恐怕就算是天剑山,也很难护自己周全。
当然,也可能并没有那么糟,毕竟陈道陵那个老家伙,真的是什么都算计到了。
到如今,李明月也终于明白当初在帽儿山遇上那只小鬼到底是为何。
这支小鬼的存在,就是为了让各大仙门世家慢慢接受,接受他李明月身边带着一只小鬼,区区一只小鬼,自然不能对他这个仙人弟子带来多少影响,那么之后就算他李明月带着一头大妖,个大仙们世家自然也能够忍受,这或许就是陈道陵留下这只小鬼的用意之一。当然,可能还有别的更深远的用意,只是他李明月现在还想象不到罢了。
至于那条蛟龙之属的四脚蛇,应该就是为了应对太华宗,毕竟那头蛟龙跟着李明月,看似是为了汲取铃铛里那个女人不断泄漏的龙元,但最后却对铃铛里的女人形成了反辅,这才能让李明月可以一路走到镐京。
至于李祺送出的那颗骊珠,跟陈道陵是不是有关系?李明月暂时还想象不出来,就像他根本想不出自家母亲跟的死,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一般。但很多事情,李明月脑海中开始有了一个模糊的大概,因为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所有的事情,全都是因为他这个人。
所以要弄清楚所有的事情,就只能弄清楚自己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这当然并不容易。有些时候,了解自己,比了解别人还难。
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李明月不由得皱起眉头,因为他一时间根本猜不到,到底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找自己。
外面很快传来朱亢的声音:“李师叔。”
他将声音压得很低。
李明月更加疑惑,走上去将房门打开,让朱亢·进屋之后,一边关门一边问道:“有事?”
朱亢低声道:“我总觉得王家藏着什么秘密,所以想出去看看。”
李明月皱眉道:“什么意思?”
朱亢摇头道:“具体也说不上来,就是有种感觉,所以来问问李师叔,要不要出去看看?”
李明月点头道:“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
朱亢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箓,递给李明月道:“这东西小师叔带着,能够暂时隐去气息,除非是大宗师强者刻意查探,否则一般人很难发现。”
李明月接过符箓,两人便直接从窗户离开,御空而行。
因为李明月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所以只能跟着朱亢。
离开王家府邸之后,朱亢便落下身形,李明月也跟着落下,看着鬼鬼祟祟的朱亢,一脸疑惑。
朱亢落在地上之后,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径直向着某处走去,伸出两根手指在一面墙壁上一抹,原本光滑的墙壁顿时有东西脱落,然后露出一道凹凸的符文。
这符文李明月从未见过,不由得更加疑惑。
朱亢沉重道:“果然。”
不等李明月发问,他便解释道:“这是某种招引邪祟的招阴符,品阶极高,且必须由大宗师强者施展。”
李明月愕然,疑惑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朱亢说道:“临行前,老祖给了我一件法宝,能够精准感知到任何邪祟之物,之前因为小师叔身边带着那只小鬼,未能感受到具体位置,但还是有了明显的异动。”
李明月问道:“这东西跟王家有什么关系?你也说了,这是大宗师强者才能施展的神通,可王家最强之人,也不过看看小宗师而已。”
朱亢点头道:“但小师叔之前问了王家那位老祖,三十年前那场魔兽出现前后,嵊州城可有强者出现,这位老祖的回答是没有。”
李明月点了点头。
朱亢说道:“但根据天剑山所掌握的消息,三十年前九嶷山那位半圣强者曾经离开过九嶷山,虽然具体去了哪里不能确定,但现在看来,至少是经过嵊州的,加上这符文正好是三十年前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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