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光微凉亮。
陈朝睁开眼,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向慕容冲下达指令。
结合了昨晚月娥给出的建议,让慕容冲不要刻意去结交皇子和大臣们,顺其自然。
有时用力过猛,也会适得其反。
说这些话时,月娥就站在陈朝身后。
小丫鬟昨夜被陈朝顶的有些难受,总会有意识无意识地伸手揉着胸口,微微嘟起樱粉色的唇儿,余光注视着陈朝。
对此,陈朝只能说声抱歉。
初来金陵,水土不服。
他平时睡觉不拿胳膊肘顶人的....
只拿……
咳咳……
言归正传!
在偏厅简单用过早饭,昨日见过的鸿胪寺少卿魏传,通传后被侯吉带到陈朝面前。
魏传快步走进屋子,向陈朝作揖行礼,弯下腰恭敬道:
“见过宰相!”
“说过了,魏大人不必多礼,您是主,我们是客。”陈朝笑呵呵地托起魏传的胳膊。这是在南楚金陵。不是在大纪京城,陈朝觉得魏传太过客气了。
可魏传心里却不这么想,陈朝的身份在这摆着,虽然是大纪宰相不是楚国的,但以后未必不是楚国宰相。
官场上早都传遍了,楚皇欲招揽陈朝入楚为相。
更何况,他还要感陈朝的恩,若不是陈朝从中运作,楚炎不可能活着回来,陈朝算是变相救了他魏传的命和前途。
将魏传扶起来,两人闲聊客气几句,魏传便开始说正事。
魏传道,使团一行人等进宫面见楚皇的日子,暂时定在七日后的腊月初一,其他的就没什么要紧事情了,这些时日,使团可以在金陵随便转转,感受一下风土人情。
又闲聊几句,魏传起身就要离开。
要说大纪使团来到金陵后,放眼整个楚国官场,再也找不出比他魏传更忙的人了。
见魏传要走,陈朝及时叫住他。
既然要好好感受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那就得先找个当地人问问清楚,别上当受骗了。
陈朝问道:“魏大人,你们金陵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没有?给我们这些初来宝地的人推荐一下。”
魏传随口应道:“夫子庙。那里就挺不错的,诸位晚上可以去逛逛,夫子庙的庙市和夜景结合,是金陵最繁华的地方。”
“夫子庙?”陈朝想了想,皱着眉说到,“一群大老爷们逛庙会总归不是什么好去处,还有没有别的地方?比如那种身体和灵魂得到双重升华……”
陈朝还没说完,这位平时看起来很正经的中年官员脸上立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哦——”
“下官明白宰相说的去处是什么了。”
说起这个,他就不着急走了。
魏传重新坐下,回想一下,望向众人,侃侃而谈:
“诸位来到我们金陵,怎能不去十里秦淮逛逛呢,那里不仅有游船更有……”
“咳咳....奴婢先退下了。”月娥见情况不妙,轻咳几声,像一阵风似的冲出屋子。
几个男人对视一眼,又赶紧将目光投向魏传,听魏传讲述那秦淮河的故事。
没看出来,魏传平时看着挺老实的,正气凌然,没想到也是秦淮画舫的常客,这一说便是一个时辰。
说的口干舌燥,还有人倒茶润嗓。
魏传说的起劲,屋子里的众人听的更起劲,一说起女人,那一个比一个有劲,就恨不得立马去见识一下。
这一幕落在陈朝的眼里,陈朝直摇头,心里暗道:
呵,男人的劣根……
陈朝鄙视侯吉和慕容冲。
不像他.....
“那个魏大人,说重点,那些姑娘具体在那艘画舫上?”陈朝催促道。
侯吉和慕容冲对视一眼,嘴里“切”了一声。
陈朝发话,魏传就不讲述他那些嫖妓的光辉历史了,容易招人嫉妒,走夜路被人从背后撂板砖。
简单思忖片刻,魏传掰着指头,一一盘点,快速说出几个秦淮姑娘的名讳,她们金陵有名的名妓,各有各的特色,都是魏传这些年总结出的宝贵经验,一般人魏传都不告诉他们。
“大概就这些,其他的我也不太了解。”
“明白,够用了。”
不过最后,魏传临走前临时加了一个:“哦对了,最近还有一个新冒尖的,你们抽空可以去瞧瞧,她那一手评弹《声声慢》风靡秦淮河畔……”
……
……
从马车里探出身子,陈朝将双手笼在袖子里,抬头打量不远处热闹的秦淮河,心情略微有些沉重。
如今,夜色已经很深了。
可这片地段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还未完全到达顶峰。
很多精美如宫殿的画舫在河面上飘着,上面张灯结彩,有身姿曼妙的姑娘在上面随意走动,一颦一笑,都引得岸边和桥上的年轻公子、富家少爷一阵阵喝彩。
这里便是金陵有名的十里秦淮,夜夜笙歌不停,里面发生过的精彩纷呈的故事,也值得谱写成一段佳歌。
马车里,陈朝靠在车厢里,闭眼假寐。
心里一个劲儿的在想......会是她吗?许红豆?她怎么来楚国了?
在马车里等待片刻,先前去踩点的侯吉从远处匆匆赶来。
陈朝脸色凝重,开口问道:“打听的如何?”
侯吉道:“确为那个叛……”
话还没说完,瞧见陈朝脸色不喜,侯吉不情愿地改口:“是她,许红豆!”
陈朝又问:“在哪艘船上?”
侯吉偏了头,伸手指着远处河面上的一座二层楼的画舫。
陈朝顺着侯吉所指,抬头眯眼望了望,用胳膊肘碰碰身边的慕容冲,“走吧,慕容公子,你答应过我的,请我一回。”
慕容冲捂着钱袋有些肉疼,这地方看起来不便宜,一夜千八百两松松的。
但一想着答应过,总不好不请,于是硬着头皮点点头。
陈朝跳下马车,松松筋骨,望着前方热闹的地方,笑道:“诸位,走着,今晚所有消费由慕容公子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