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晓生去后,晏紫怔怔盯着浩渺烟波的深处,水雾流转,却再也不能幻化成那人的影子。

晏紫凄怆地对着烟波深处挥了挥手,仿佛在向谁做最后的道别。

下一瞬,她转过身来,一张绝艳的脸上,寒气森然。

刹那间,那森然寒气,无影无踪,她明艳如画的玉颜,完全扭曲。

在她身前,一尺之地,许舒长身玉立,英气逼人的瘦脸,展颜微笑,两条剑眉微微挑着。

晏紫恍忽如梦,泪眼朦胧,忽地伸手捧住许舒的脸。

下一瞬,她啊呀一声叫了起来。

温度,她竟感受到了温度。

不是梦!

“嘿,这才来前线多久?啥时候,打招呼的方式都这么别致了。”

许舒含笑说道。

那熟悉的声音才钻入而来,晏紫啊呀一下叫出声来,她扑到近前,在许舒腰间重重掐一记,犹不解恨,小拳拳乱捶胸口,口中不轻不重地浅浅咒骂着。

许舒借助金色翅膀,飞遁至此,在高空悬停许久,亲眼目睹了兰晓生和晏紫的交流。

他心中着实感动,也能猜到这一段时间以来,晏紫承受了何等巨大的压力。

他也不躲闪,任由粉拳加身。

晏紫捶打一阵,勐地想起此地戒备森严,许舒忽然出现,凶险非常,急急要将许舒推入房中躲避。

许舒轻拍她肩,“我都找过来了,自然要带你走,抓紧了。”

说着,他打横将晏紫抱起,如狸猫一般,跳过一座假山。

不得不说,前线确实戒备森严。

许舒从高空遁至此处,还是惊动了防控部队。

若非金翅遁速惊人,他极有可能被高射机枪击中。

来时,既已掀起不小的风波,此刻遁走,再想高空突破,显然不是好主意。

他六识俱开,观察家异能发动,感知能力放到最大,窜高伏第,越墙上瓦,一路避开好几次险情。

晏紫被他抱在怀里,闻着他熟悉的气息,依偎在他宽厚的胸膛,如坠云端。

她甚至不敢闭上眼睛,生怕一觉醒来,又是黄粱一梦。

她紧紧抓着许舒腰间的衣服,灿灿星眸牢牢黏在许舒脸上,生平第一次觉得这小子真是英俊得不像话。

“对了,秦老师走多久了。”

许舒轻声细语传来,晏紫“啊”的一声,抓在许舒腰间的柔荑顿时松开。

她脸上,心里一并火辣辣地,自觉像偷了谁的东西,被抓了现形一般。

“谁?谁在那边?”

晏紫的惊呼声,惊动了警卫部队。

“抓紧了!”

许舒勐地双腿蹬地,在一条立柱上连蹬三步,身子勐地拔高,大手抄在横梁上再一借力,眨眼间跃上五丈高的屋顶。

霎时,他在屋顶上急奔起来。

哔哔,哔哔……

警哨声大作,许舒并不慌乱,几个箭步跃下屋顶,如大鸟一般滑翔出十余米,砰然落地,双足在地上踏出两个巨大陷坑。

“到背后去!”m.

许舒一甩,晏紫趴上他后背,晏紫满面酡红如醉,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恨不能真个人融化在他宽阔如山的背嵴上才好。

许舒抓着晏紫的大腿,展开天常步,迅捷无比地朝远方的军帐丛钻去。

奔出不过百米,便见一座巨大的灰色单层建筑前,停满了兵用轿车,联想到兰晓生说的庆功舞会,许舒哪里还猜不到此间多半便是舞会现场。

而此刻追兵迫近,想要脱身,进到舞会现场,显然是上策。

舞会大门前,两列卫兵把守,荷枪实弹,足见警卫规格极高。

许舒正犯难,忽然瞥见一道身影,他赶忙将晏紫放下,拉着他快速走到那人身边,在他肩膀上一拍,“嘿,江兄,好久不见,这脸是怎么了?今天是化妆舞会?”

他拍的那人正是董潘的倒霉鬼小舅子江成。

江成打劫许舒不成,反而被劫,非但如此,一张脸也被许舒按在墙上磨伤了半边。

这会儿,江成磨伤的那半脸上,正带着半截面具。

许舒故意变声和江成打招呼,江成一时间有些恍忽,他正要打发许舒,忽然一眼盯上许舒身边的晏紫。

霎时间,眼中淫光大盛,暗道,天下竟有如此绝美女子。

“江兄,别只顾看美人儿啊,到时候让她与你跳上一曲又何妨,咱们弟兄久未相见,得先叙旧啊。”

许舒口上轻快,心中暗暗叫苦。

他忽然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晏紫的惊艳容颜。

舞会这种场合,女伴无疑占据了极为重要的地位。

他带着晏紫入场,只怕想不引起旁人注意也难。

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至少,他不打算和一群忠于职守的兵丁大战一场。

“对不住,对不住,我眼拙,没认出兄弟来,待会儿我一定自罚三杯。”

江成热络的回应着。

他只觉眼前这人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看许舒器宇轩昂,身边的晏紫又是人间绝色,下意识便将许舒当了哪个名门公子。

三人说说笑笑,径直进了会场大门。

有江成这个前线交际场的闻人熟脸作伴,门禁处的卫兵只敬了个礼,便放三人进入。

跨过一道轩敞的门厅,三人来到一间占地足有近三百平的宴会大厅。

厅中已聚集了百余号人,伴随着悠扬的乐曲,数十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在舞池中漫步起来。

许舒无暇多顾,一眼便瞄到大厅西北方向茶水桌侧的后门。

他拉着晏紫便要疾步离开,然则艳光四射的晏紫还是轻而易举地吸引了不少眼球。

江成笑着道,“老兄,实在不好意思,我居然忘了老兄的名姓。还请老兄留下大名,咱们交个朋友。”

就在这时,便听一声道,“小江,许舒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吧。”

伴随着话音,一个极具阴柔气息的制服青年,迈开大长腿,阔步行来。

许舒才一定睛,眼睛便直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列极。

“许,许舒……好耳熟的名字,握草,是你!”

江成勐地瞪圆了眼睛,怒气冲冲指着许舒。

近来,他没少从他姐夫董潘处,听到“许舒”这个名字。

江成心里明镜一般,能让自家姐夫惦记的,无一不是顶尖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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