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在那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可怕的能量波动,朝四周席卷而开,浪花四溅,化作汹涌的潮水朝外涌去。
轰隆隆的巨响,如同闷雷一般,在无尽海上空,久久回荡不散。
恐怖的能量余波逐渐散去,那道身影,仍旧身姿挺拔地站在船头。
“哗!”
手中折扇关合,锦衣公子抬头看着众人,眼神无喜无悲。
他竟然以一人之力,毫发无伤地抵御下了三名蜕凡八重天强者的攻击,更为夸张的是就连他脚下的那叶小舟同样没有受到任何损害。
“这怎么可能?!”
海面上,顿时响起一阵阵不可思议的惊呼声。
要知道百兽庄、铁衣门、寒武宗,这三个门派可不是什么小宗门,熊武他们三位掌门更是无尽海上成名已久的高手。
谁也没有想到,三人联手的情况下,不仅没有击杀掉对方,就连让他退后一步都没能做到。
远处宁休看到这一幕,瞳孔也是跟着徒然紧缩,面色缓缓变得凝重起来。
“你究竟是谁?”郭铁衣死死盯着那名锦衣公子,大声开口道。
“欢喜宗,李潮生。”
此话一出,四周当即响起无数道倒吸冷气的声音。
郭铁衣等人在听到“李潮生”这三个字后,当即脸色大变。与仙域正道不同,魔门年轻一代可以说是人才辈出,其中最为出名的三个人,被称为魔门三公子。
欢喜宗,李潮生便是其中之一。
别看他年纪不大,修为已经直逼无上境,更是相传,他有与无上境强者交战全身而退的战绩。
这等实力,已经绝然不是他们百兽庄、铁衣门之流可以对付得了的。即使他们所有人联手,战胜李潮生的可能性也绝不会超过一成。
周遭海域,在此刻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没人再去争抢从黑海中漂流过来的尸体,每个人都是面色惨白。
无尽海上,正魔两道相争数千年,正如正道中人除魔卫道不需要理由,他们魔门之人杀人同样不需要理由。
一阵冷冽的寒风吹过,所有人都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所幸李潮生并没有大开杀戒的意思,他站在船头,并没有理会郭铁衣他们,而是抬头死死看着前方,眉头紧紧皱起,如临大敌。
哗哗哗~
一艘小船破浪而行,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站在船头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一袭青衫,除此之外身上再无任何长物。众人从他身上也没有感受到什么恐怖的气息,他们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李潮生在见到他会露出如此这般神情。
“这位朋友也是冲着红袍的尸身而来的吗?”李潮生抬头看着宁休,沉声道。
虽然宁休身上并没有散发出任何一丝强者的气息,可李潮生在面对他时所感受到的压力,却是比那次面对无上境强者还要来得强烈。
没有任何依据,这完全就是凭借李潮生自己的感觉。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我如果说是,你会把尸体给我吗?”宁休看着李潮生,开口笑道。
“那人疯了吗?竟然直接向桃花公子要人。”
“他自己找死不要紧,别到时候触怒了桃花公子,害得我们也葬身于此。唉,真是倒霉,早知道就不滩这浑水了,仙域六大宗门开出的报酬再如何优厚,总不可能比自己的性命还要来得重要。”
“别吵了,好好看,你们没发现那边动静有些异样吗。按常理来说,这桃花公子早就应该出手将那人化作一滩血水,要知道先前他在面对铁衣门、百兽庄他们的长老时,可没有丝毫留手。”
“难道那人也是一名隐藏高手?可我怎么没有看过他啊。”
四周众人低声议论纷纷,可李潮生恍若没有听到一般,始终保持着沉默。
宁休站在那里,没有催促,没有不耐烦,就这么静静等着对方做出抉择。
“好。”
不知过了多久,李潮生终于开口说了一声“好”字。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连他身旁那位船夫都是忍不住开口劝阻道:“公子”
李潮生微微抬手,阻止对方继续往下说。
此次他不远万里,冒险从魔域群岛来到这里,其中一个重大的任务便是回收红袍的尸体。
因此那名船夫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什么李潮生会在这个当口放弃。
“福伯,交人!”
这名叫做福伯的船夫即使心中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可面对李潮生的命令,他同样只能选择执行。
他抓起甲板上红袍的尸体,朝宁休船上抛去。
与他先前打捞尸体所做的举动完全相反,他这一抛看似轻松写意,可却用上了万钧之力。很显然他心中仍有气未平,而李潮生对于他的这个举动并未出手阻止。
红袍尸体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狠狠砸向宁休,可就在要砸到他时,轨迹忽然发生了偏移,最后轻轻落在了小船甲板上。
整个过程,宁休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
他看着李潮生,沉默了片刻,同样开口说了一声“好”。
“我们走。”
李潮生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宁休,转身走进船舱。
那名船夫此刻心中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李潮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看着那艘小船在自己面前渐行渐远,宁休脸上笑意渐渐收敛,直至消失不见。这个李潮生给他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他心中明白,双方要是真交起手来,对方多半不会是他的对手。
可李潮生如果执意要逃的话,宁休要把他强行留下的可能性同样不会太高,况且如今身处森罗鬼域,鬼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因此他并未选择在这里出手。
李潮生同样明白这一点,为了避免与宁休直接冲突,他甚至连红袍的尸体都给送出去了。要知道红袍身上可是有不少他们宗门的秘密。
直至李潮生的小船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宁休这才缓缓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脚下红袍公子的尸首,蹲下身子,准备去摘下对方手中那枚储物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