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文/六月六月
为了避开高峰时间去古镇坐船，秦时定了个闹钟，硬是起来了。
就算时间早，也有一群人在等了，大多数都是情侣。
有个女生戴了顶大檐的遮阳帽，秦时跟徐佳让说：“你看那个帽子，好看吧。”
徐佳让说：“人家来旅游的，你也是？”
她扯扯身上的花裙子：“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来旅游的好吗。”
一条船坐四个人，两对情侣。
一上船徐佳让就拿出相机，开始默默给她拍照，秦时有点不好意思，装看不见。
她听见坐对面那个女生说了句：“你看人家。”
男生说了句：“你要那么瘦也行啊。”
这是情侣还是仇人…
她装听不见，跟徐佳让说：“别拍啦，相机掉水里怎么办。”
水面上特别凉快，空气也很好，船绕着古镇转了一圈，然后他们下船了。
对面那对情侣从一开始就气氛不是很好，秦时一下船就拉着徐佳让走，小声说：“我都不敢说话了。”
徐佳让跟她不一样，他虽然性格细致，但只对他觉得应该关注的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他根本就没有关心他们在想什么。
相反她在人群中很习惯的会看周围人的眼色。
徐佳让觉得自己考虑不周：“我们应该包一条船。”
随口一说，哪有那么娇气。
秦时笑：“我要是不想跟别人一起坐飞机，你怎么办啊？”
飞机？
徐佳让一下子想起来了：“什么时候去玩？想去哪？”
秦时想去海边，虽然她不会游泳，但是可以穿着美美的裙子在沙滩上拍照。
那得找个人少的沙滩去才行。
两个人在蛋烘糕的小摊前把头靠在一起，拿手机搜索旅行攻略。
徐佳让把一个红豆馅的递到她嘴边，她咬了一口，甜甜的。
回到民宿退房，秦时看到结账的清单才知道，昨晚用的不是徐佳让带来的，而是在房间里拿的。
她说：“我出去等你。”
然后就站在门口的太阳底下等他出来。
徐佳让还没出来，街上走过一对情侣，有点眼熟。
是武宁和一个女生。
她记得，他跟时关说暑假太热，不出来玩？
秦时想装看不见，但是武宁看见她了，而且两个人的眼神对上了。
他一下子停了下来，正好徐佳让出来了，捏捏她的脸颊，问：“跑什么？”
她有点尴尬：“武宁在那儿呢。”
徐佳让一看，冲他摆了下手，然后武宁就走了。
“不打个招呼啊？”
“不是打了吗？”
这就叫打了？
秦时问他：“你们关系挺好啊？我看上次吃饭你们寝室也都挺关心他的。”
“就跟你和时关差不多。”
她笑：“哥哥呀？”
徐佳让低下头把耳朵贴过来：“再叫一声？”
她说：“小哥哥。”
这就跟刚才不太一样了，徐佳让看她一眼，看的她心里有点慌。
她别开脸：“回家了。”
回到家以后，梅女士在看电视，夸她：“这个裙子好看呀。”
秦时说：“一会你试试，好看就给你。”
“好。”
她一换下衣服，梅女士就去房间里试了，看来是真挺喜欢的。
时关也在家里，整个人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
秦时问他：“怎么不出去找同学玩？”
时关说：“都约会去了。”
这会儿跟高中不一样了，该有女朋友的都有了。
瞧他那可怜劲儿，秦时又想起了武宁，替自家小可爱抱不平。这人真没义气，说不出去玩，又跟女生出去。
梅女士换了裙子出来，秦时可劲儿的夸她，趁她高兴给她打预防针：：“我过几天可能出去玩。”
“跟佳让？”
说不是也太假了，放着好好的男朋友不管，还能跟谁去？
她含糊其辞：“嗯，还有其他人，一起去。”
“好，今晚你爸也回来，正好叫佳让来家里吃顿饭吧。”梅女士摸摸女儿的头发，“你就是太紧张了，又不是高中生了，叫男朋友来家里吃饭没什么的。”
再拒绝就不好了，秦时说：“好，我问问他。”
徐佳让一口答应，然后下午很早就过来了。
两个人才分开四五个小时，还要装作好久没见。
事实就像梅女士说的那样，大家相处的特别的随意平和。李先生跟徐佳让一起看球赛，梅女士叫他吃饭都叫了好几次。
吃饭的时候李先生还很可惜的问他：“你明年不打了？”
“不打了，上学一直打，有旧伤也不可能走职业。”徐佳让说，“明年准备考研。”
李先生说：“挺好的，年轻人就是要多尝试。”然后话锋一转：“一会下去打一场？小关现在都不愿跟我打了。”
时关喊冤：“我每次回来你都不在家。”
李先生说：“我回来你也不在啊。”
“那能一样吗。”
李先生说：“我赚钱你花钱，你说呢？”
时关没话说了，这个家里的每个人他都说不过。
吃完饭三个男人下去打球，秦时陪梅女士刷碗。
梅女士问她：“他哪里受过伤啊？腰吗？”
秦时也不确定，腰不像受过伤啊。
“可能是腿吧，他说骨折过。”
梅女士说：“你下次炖个骨头汤给他喝。”
“好。”
打了场球，徐佳让就走了。
秦时去洗澡，听到李先生问时关：“你要不要也染个黄头发？我看佳让那样挺帅的。”
她默默洗完了澡，回房间跟徐佳让视频，问他：“你哪里有伤啊，有伤还打球不要紧啊？”
“就骨折过的那个腿，平时这种强度不影响，而且我大四就不怎么打了，到大四下学期就完全退了。”
秦时还是有点闷闷的：“你小心点啊。”
“没事的。”
徐佳让看她一会，又问她：“今天晚上没有我睡得着吗？”
她哼了一声：“当然了。”
“我要是睡不着，你陪我说话？”
秦时想起了上次陪他说话的经历，她问：“是正经说话吗？”
他笑：“是。”
“好吧，只能11点以前。”
她把微信声音打开，9点多就睡着了。然后徐佳让打了语音过来，她迷迷糊糊接了，困的不行。
徐佳让很快发现她不是很清醒，能说话，但有时候没什么逻辑，还比平时直接了很多。
他问：“这么累？”
“好多次。”
他笑：“就三次。”
“好累。”
“喜欢吗？”
没有回答。
“你叫我什么了？”
她顿了一下：“老公。”
“乖。”
然后秦时又睡着了，等她早上醒来，发现她把耳机压在脑袋下面。
好像徐佳让打过语音过来。
她看通话记录，晚上12点多，通话时长5分钟。
说什么了？
父母出门了，时关在睡，她一边吃早餐，一边继续拿手机看旅行攻略，然后就想起来了。
那种睡意中连嘴唇张开都特别沉重的感觉，还有耳边他的声音在半梦半醒间的不真实感。
就像这份感情，开始只是甜蜜，还有点不真实，慢慢的越来越有重量，越让人有安全感。
她想了想，最好去一个人少，又悠闲的地方。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然后随便逛逛。
她打电话给闻兰，闻兰听了说：“现在是暑假，反正国内只要是旅游景点就没有人少的地方，更别说海边了。要不你们就出国，虽然应该也人不少。”
“那我再想想。”
又聊了一会，闻兰突然说：“对了，我看朋友圈，好像林晓结婚了。”
久违的听到这个名字，秦时一愣：“你还有他朋友圈啊。”
“就当时那一次他来看你的时候加的。”闻兰说，“是不是都想不起这个人来了？”
不，相反的，她会突然就想起他。
因为她对他有愧疚，有心虚，但没有过喜欢。
闻兰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在秦时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
她说：“我记得你说他高中一直喜欢你，然后大一放暑假跟你表白的？我当时就觉得不靠谱，你跟我说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兴奋的感觉。”
秦时笑：“什么叫兴奋的感觉。”
闻兰捏着嗓子学她：“我跟那个小哥哥在一起了。”
“我哪有这样说话。”
“哎，你家小哥哥怎么样？”
秦时装傻：“挺好的啊，你不是经常见吗。”
闻兰啧了一声：“你俩不是试过了吗，配不配套？”
秦时脸热：“还行吧。”
作为一个心理年龄远小于身体年龄，像初恋一样热恋中的伪少女，她有点不习惯谈论这些。
闻兰已经是个准妈妈，就很放的开了。她说：“等你结婚就知道了，性生活和谐是非常重要的。以后天天住在一起，要是连这点乐趣都没有了，简直相见两生厌，只想自己呆着。”
秦时哦了一声：“看来你俩挺和谐。”
“怀着孕呢，和谐个屁。”
“你别说脏话，宝宝听见了。”
闻兰跟她大倒苦水：“你是不知道，天天睡不好，腰酸背痛的。汗像瀑布一样哗哗的流，一打喷嚏还会尿失禁。而且我爸妈哪里都不让我去，现在才七个月，是不是想憋死我。”
这些离秦时还很遥远，她并不能感同身受，但也觉得当妈妈很不容易。
她问：“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玩？我们去个近点的地方，让你老公跟着，不会有事的。”
闻兰好像有点心动：“你们不单独去啊？”
“跟你去我妈那边还好说点。”
她叹气：“唉，瞧你，还是你爸妈的小宝贝呢，我要是不这么早结婚就好了。”
秦时笑：“你爸妈都过去照顾你了，这还不够宝贝啊。”
“那不一样，他们来就像是来做客的，有点拘谨的那种感觉。你以后就明白了，结婚啊，麻烦着呢。”闻兰也很领她的情，想了想还是算了，“我再跟我爸妈说说，一家人一起出去吧，不然他们也不放心。”
秦时说：“好，小哥哥打电话来了，我先挂了。”
恋爱中的姑娘，声音都透着甜蜜。
闻兰有点羡慕：“多谈谈恋爱，别那么早结婚啊，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