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端午节假期结束，南城大学也全面进入了期末考。
这学期除了打比赛，徐佳让还交了个女朋友，不用猜平常就没怎么学习。周立幸灾乐祸的叫他：“让哥，一起复习啊。”
徐佳让考虑了一下，跟秦时说：“我准备去宿舍住一阵儿。”
秦时是文科，不知道他们考试怎么样，直觉挺难的。
她说：“好，那我正好存稿了。”
总跟他腻在一起，根本存不下。
等徐佳让在宿舍住了两周，正觉得每天晚上一起在学校里逛逛然后各回各家的模式也别有滋味的时候，突然发现秦时跟徐佳乐成了闺蜜。
先是秦时一口一个乐乐：“乐乐买了双鞋，好好看，我准备去买一双。”
“乐乐送给我一支口红，好看吗。”
“乐乐给我寄了一包零食。”
后来有一次他晚上叫她吃饭，她有点为难的说：“我跟乐乐约好了看电影，你好好学习呀，千万别挂科。”
徐佳让觉得他姐在挖他的墙角。
好不容易把他心里最没底的科目考完了，他问秦时要不要在家里吃饭。
顺便亲热一下。
秦时居然拒绝了：“我们出去吃吧，我请你吃牛排，庆祝庆祝。”
已经是7月下旬，大部分人已经考完试回家了，天气特别热，晚上也一点都不凉快。徐佳让其实有些失望，他本来只想抱着她在家里吹空调。
两个人是在商场门口会合的，秦时穿了件条他没见过的蓝色小裙子，还穿了双有点跟的鞋，化了妆。
徐佳让开始思考今天是什么日子，首先不是生日，他们认识多久了？在一起多久了？都想了一遍。
想了想没想出来，他问她：“今天什么日子？”
秦时好笑：“就你考完试的日子啊，别瞎想好不好，我还不能打扮打扮了？”
自从他们第一天在一起，徐佳让把她下巴吸红了之后，她跟他在一起就再也不化妆了，徐佳让不由想起那天晚上，在那盏都是飞虫的日光灯下她的样子。
秦时说：“你笑什么。”
“想以前的事。”
“什么？”
徐佳让点了点下巴，秦时笑：“那还算以前？才两个多月。”
才两个多月？感觉过去好久了。
这顿饭吃的很温馨，让徐佳让想起了在她家里吃的第一顿早饭。
他问她：“暑假要不要出去玩？”
秦时调侃他：“万一你挂科还有心情出去玩啊。”
平时她也没觉得自己工作了多了不起，这会儿就有优越感了。
徐佳让问：“那要我不挂科呢？”
“那我们就出去玩，去海边好不好？”
“好。”
这天晚上回去，他才看见徐佳乐给他发了两条微信，像是在炫耀：“月月的新裙子好看吧，我陪她买的。”
“我跟月月说，要是你不挂科，我就给她讲你小时候的事。”
不管挂不挂她都会讲的，徐佳让一点都不信。
他没理她，因为秦时洗完澡出来了，穿着一件徐佳让上个月给她的，他穿过的黑色T恤。
虽然下面穿了短裤，但衣服一盖，就像没穿一样。
本来是回来以后周立叫他们去学校水吧开黑，秦时说洗个澡换件衣服再去，他就等了她一会儿。
秦时吹了吹头发，吹得半干，然后戴上个帽子：“走吗？”
徐佳让从后面抱她：“别去了？”
“为什么啊？”
秦时觉察到了什么，装作不知道：“放人鸽子不好的。”
而且武宁还会去，错过了就等下学期了。
最后两个人还是去了，也就只有这么热的天她才敢喝点凉的，秦时要了一大杯冰奶茶，看他们玩。
林清海是外地的，早就买好票，考试一结束就走了。武宁和周立都是明天回家。
水吧的人很少，旁边有些店已经关门了。虽然只是一个暑假而已，也有些离别的愁绪在里面。秦时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反正她自己被感染了，想起了她上大学的时候。
时关显然不懂这种愁绪，他问武宁：“暑假出去玩啊？”
“不去，热。”
“在家呆着也不好玩啊。”时关又问徐佳让，“让哥，你要去哪玩？”
徐佳让不想再要个电灯泡了，他说：“还没定。”
秦时有点伤感，她想到这些人明年这个时候就要毕业，各奔东西，又想到徐佳让暑假也不能一直住在这儿，过两天就要走了，又开始情绪化了。
为什么人生总是要有离别呢？
她在思考人生的时候，武宁先提出他们三个要回宿舍，周立马上说：“对，回去还得收拾东西。”
时关以为徐佳让也要回宿舍，还没来得及说话，被武宁拉走了。
秦时还没回过神来他们就一下子都走了，这下她更伤感了。
徐佳让看她闷闷不乐，拿起桌底下周立带来还他的篮球：“陪我打会球？”
晚上的篮球场没有人，也没有灯，只有不远处路灯的一点光。
秦时站那投了个球，居然还进了，她跑过去捡回球又投，又进了。
她喜滋滋的：“我好厉害呀。”
徐佳让笑，他把球拿在手里：“抢一下试试？”
秦时跳啊跳，就是抢不到，她从后面抱住徐佳让的腰阻止他投球，他手腕轻轻一弯，球进了。
搓衣板还挺好摸的。
秦时忘了自己伤感什么了，牵着徐佳让的手回家，到家门口，又想起来了。
她问徐佳让：“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舍不得我？”
“嗯。”
徐佳让说：“等出了成绩吧。”
那估计还要一周呢。
秦时松了口气：“那我陪你在这住两天吧。”然后她又说：“时关也明天回家，大家都走了。”
徐佳让也在想这个事，大家都走了，不会有任何人过来。
两个人已经在楼道站了好一会儿了，蚊子嗡嗡的，叫的人心烦。
他问：“先来我家？”
秦时觉察到他的语气有点不一样，她有点犹豫，又像下了决心似的：“要不来我家吧。”
徐佳让已经转身开门，低笑一声：“你家不行，床上太挤了。”
他从门缝里看过一次，她的床上好多玩偶，还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熊坐在床头。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睡觉的
秦时解释：“都是读者送的。”
“他们还送你东西？”
“嗯，以前还有写信的，不过现在没大有了。”
现在能很简单的留言，感觉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徐佳让搂着她的腰，问她：“洗澡吗？”
话题转换的特别快，秦时说：“洗。”
过一会她躲开他的唇：“还让不让我洗了？”
秦时终于知道徐佳让身上偶尔会有的柑橘香是怎么来的了，他家里有一大瓶这个味道的洗发水，家庭装的那种。
她出来以后问他：“你怎么买这么大的洗发水？”
“我妈买的，超市有活动。”
徐佳让拿了自己的另外一件T恤给她穿，她个子高，但这件白色T恤对徐佳让来说也是大号，当裙子正合适。
裙子，女生都知道夏天有多么方便，随便一套就可以出门，而且有风的时候特别凉快。
徐佳让也觉得很方便，他洗澡出来，看见她在那自拍。
他问：“我给你拍？”
她有些怀疑：“你会吗。”
徐佳让拿过她的手机，指挥她：“坐到飘窗那。”
秦时听到连拍的声音，她笑：“你还会连拍呢？”
徐佳让把手机还她，她一看，还真有几张好看的。然后她就开始挑照片，尝试各种滤镜和拼图。
徐佳让拿了一瓶可乐，坐在她身边看，提醒她：“发朋友圈会被人发现的。”
晚上，穿的他的衣服，背景也能看出不是她自己家。
秦时当然知道，她就是臭美一下。
她非常可惜的把弄好的照片保存了，徐佳让说：“发给我。”
两个人坐在床边传照片，秦时本来有点紧张的，这会儿不紧张了。但是徐佳让一亲她，她又紧张了。
这个吻像他们第一天在一起时的那个吻，徐佳让有点心浮气躁的，把她抱到腿上，觉得她背挺的很直，有点僵硬。
“紧张？”
“嗯。”
都说会很疼。
秦时一想象有多疼就控制不住的紧张，还不如第一天的时候配合度高。
徐佳让把脸埋在她肩膀里笑，笑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虽然心浮气躁，但不像第一天晚上。大概是跟她在一起之后得到了精神上的满足，很奇怪的徐佳让一点都不着急。
他只是吻她，吻了她一会，说：“先睡觉吧。”
真睡觉？
他那么一亲她，秦时其实还挺有感觉的。
她搂着徐佳让的脖子：“我可以的。”
徐佳让又笑，他哦了一声：“好吧。”
瞧他那副看不起人的样子，秦时低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很快她不觉得自己可以了，真的有点疼。
她把脸埋在枕头里哭，眼泪流得静悄悄的，偶尔吸一下鼻子。徐佳让有点无奈：“不做了？”
又是这么不上不下的。
秦时半夜起来，徐佳让不在卧室。她去客厅，看他坐在沙发上扔精灵球。扔了一个又一个，抓的都是同一只。
“你干嘛呢？”
徐佳让抬头，秦时发现他的头发有点长了，遮住了眼睛。他仰着头看她，好像有星星落在他的眼睛里。
秦时在沙发背面，忍不住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徐佳让抓住她的手，解释：“抓闪光。”
秦时说：“这个的闪光不好看的。”
他笑：“你还挺懂啊。”
那当然了。
“怎么不睡觉啊。”秦时看他：“睡不着？”
是睡不着。
本来一开始还有点睡意，后来把她抱在怀里，闻见她头发上的香味，心跳就有点慌，一直慢不下来。
他站起来：“回去睡觉。”
等躺下，秦时小心看他：“是不是难受啊？”
徐佳让觉得她对自己有什么误解，的确有点不上不下的，也不至于睡不着。
不过她一说，他又有点想：“我看看你，还疼吗。”
抓着她的脚腕，徐佳让微微皱眉，问她：“是不是那个来了？”
秦时看了看，不太确定的说：“不是那个，好像是，就是时间差。”
时间差？
徐佳让愣了愣，知道是自己想当然了，难怪她一直说疼。
他问她：“还疼吗？”
秦时摇头。
这次可以了，她还穿着徐佳让的那件白T恤，头发都贴在脖子上了。
徐佳让哑声说：“宝宝，别这样看我。”
怎样？
她只好不看他，眼泪是生理性的，流到脸颊上，热热的，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原来也有真的。
真的很累，她明明没干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累。
徐佳让躺下来抱着她，她就这样带着鼻音，疑惑的问了句：“为什么这么累啊？”
他低声笑：“下次就不累了。”
“不可能。”
听着她很肯定的语气，徐佳让笑了笑，似乎有点漫不经心的。他问她细节：“有感觉吗？只是疼？”
“有”
“什么时候？”
很多时候，还要一一说吗？
徐佳让又问了一遍，看来是一定要知道。秦时小声说了，他低头亲她：“这次就不疼了。”
不是下次，而是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