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曼离开,许一山悄悄舒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陈晓琪来了电话,问他昨天请客了没有?

许一山道:“客是请了,欠了一屁股债。”

陈晓琪在那边笑,道:“堂堂一个委副书记,请个客还欠债,这说出去是丢你的脸还是我的脸?说吧,欠了多少?”

许一山连忙道:“多也不多,几万块而已。”

陈晓琪道:“许一山,你说得好轻巧哦,几万块,还而已。你必须告诉我,你请了谁?”

许一山不想告诉她,自己请个客,还要向老婆汇报清楚,这不等于自己一点主动权都没有了?长此以往还了得?

女人御夫之术,都会潜移默化,得寸进尺。这似乎是天生的一种能力。待到她摸准了自己男人的脾性,差不多就捏住了男人的七寸。

许一山不愿说出来请了谁,陈晓琪却不想放弃。她再次问,“许一山,你不说,别想要钱。”

许一山苦笑道:“给不给都不重要了。如果我等下去,黄花菜早就凉了。”

陈晓琪哼了一声,狐疑地问:“许一山,你口气不小啊。老实交代,是不是藏有私房钱?”

许一山叫屈道:“我能藏着私房钱吗?你像个狐狸一样的,别说藏钱了。我就问你一句,我除了工资以外,还有收入吗?”

一句话问倒了陈晓琪。两个人都对对方了解。许一山是个不爱钱的人,这一点陈晓琪早就知道。正因为许一山不爱钱,陈晓琪对他很放心。

男人最怕的就是生有贪欲之心。贪欲比任何欲望都要来得强烈和猛烈。一旦此念一起,人生基本就毁了大半。

陈晓琪又笑,哼了一声道:“谅你也不敢。你欠了谁的钱,赶紧去还掉,别欠着人情。”

说完,她挂了电话。没一会,手机一响,她转过来四万块钱。

许一山大喜过望,盯着4字后面几个0数了好几遍,确认是四万块以后,他回过去一个亲吻的表情,加上一句话,“老婆,爱你!”

陈晓琪回了一个呕吐的表情,却没加上话。

有了钱,许一山心里有了底气。

钱能给人底气,这是颠簸不破的道理。但凡一个生活在平凡现实中的人,没有谁能离得开钱。钱是万恶的,充满了罪恶的臭味。可是没有钱,这个世界就没办法维持正常的运转。

许一山发现,维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感情,还附带着恶心的金钱。

每个人都可以鄙视金钱,却没有几个人能离得开金钱。

钱对男人而言,是底气。对女人而言,是安全。

有了钱,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把杜婉秋的还回去。张曼替自己买的单,他也必须一分不少还回去。虽说张曼警告过他,只要他还钱,连朋友都没得做。没得做就没得做,反正他内心深处还真不敢与张曼做朋友。

刘教授昨晚半夜发了群消息,今天没课。

既然没课,大家也都不急着赶回来。

许一山没地方可去,一个人呆在宿舍看书。

他已经很久没静下心来看书了。从踏进仕途开始,他似乎就与书绝了缘。不是他不想看,而是根本没时间让他静下心来看。

看了好一会,眼睛落在书上,字却没进脑子。

他丢开书,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

回忆如潮,一波一波涌上心头。

没认识陈晓琪之前,他仿佛是个和尚命一样,与女性没有任何接触与交集。

娶了陈晓琪之后,仿佛他命里的桃花突然之间就灿烂地盛开了。廖小雅、柳媚。接下来白玉、张曼、杜鹃和周琴。似乎每一个女人对他都突然生出好感来。

在这些女性当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一面。

杜鹃有钱,廖小雅、周琴和杜婉秋有权。至于貌,每个人都像一朵花一样的盛开,暗香袭人。

反倒是老婆陈晓琪,似乎在钱权等方面都没有突出的表现。

廖小雅孤冷,张曼热情,杜鹃天真,周琴和杜婉秋冷静成熟。老婆陈晓琪过去也属于孤冷的一类人,但在结婚后,她变得成熟火热了许多。

她们的影子在他脑海里翻腾重叠,最后都幻化成陈晓琪一张面孔。

电话响,又是张曼打来的。约他中午一起吃饭。

许一山刚想婉拒,张曼突然说道:“你必须来,我有事要请教你。”

到了约定地点,张曼早等着了。

这家餐厅人不多,菜品精致,适合情人之间约会。

许一山一坐下便感觉浑身不自在。他催着张曼问:“张记者,你有什么事请说。我时间很紧的。”

张曼白他一眼,“你骗鬼。我知道你们今天不上课。”

许一山吃了一惊,小声问:“你怎么对我们学校的事都知道啊?”

“奇怪吗?”张曼冷冷一笑道:“你们又不是保密的,怕别人知道啊?”

许一山笑了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一个市报的记者,应该最了解的是市里的新闻。”

“我来省报学习交流你不知道吗?”张曼哼了一声,“你呀,什么时候才学会关心人。”

许一山心里嘀咕,老子要关心人,也是关心自己的老婆孩子。老子来关心你,说得过去吗?

张曼缓和了一下气氛道:“许一山,我今天约你来,是想给你说一件事。你记住,如果我以后出了事,你一定要替我报仇?”

许一山咦地惊呼出声,尴尬道:“张记者,你开什么玩笑?”

张曼一脸认真道:“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说真的。有人肯定要害我。”

许一山试探着问:“你得罪谁了?谁要害你?”

“这个人你也认识。”张曼苦笑一下道:“我举报他了。”

“魏浩?”许一山脱口而出。

张曼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是他父亲,魏力。”

许一山吓了一跳,声音似乎都变得颤抖起来,“你举报他什么事?”

张曼垂下去头,半天不语。

过了好一会,她抬起头,脸上挂满了被羞辱的表情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曾经有个姑娘被一对父子玩弄过,你会怎么想?”

“畜生不如。”许一山愤怒地骂道:“这样的父子,就该送上法庭。”

张曼摇了摇头道:“他们的势力太强大了,没人能斗得过他们。”

“是吗?”许一山冷笑道:“罪恶永远掩盖不住正义之光。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会任由邪恶横行。”

“这个姑娘就是我。”张曼淡淡地说道:“那对父子就是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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