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主动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到许一山跟前,诚恳说道:“许镇长,我今天特地来赔罪了。”

许一山没起身,淡淡说道:“赔什么罪?我与你有矛盾?”

“没有没有。”洪荒一愣,竖起一根大拇指赞道:“许镇长,你真是识大体的人。现在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千万别见外,你说是不?”

许一山逗着他问道:“怎么我们是一家人了?”

洪荒正色道:“是一家人啊。许镇长你现在是黄书记跟前的红人,特别助理啊。不是一家人,黄书记会把你放在身边培养啊?我的老大是黄书记的儿子,你说,我们不是一家人,难道还是两家人吗?”

说完后,他指着曹朝阳笑道:“你看老曹,这次要不是我老大出力,他能坐上洪山镇镇长这把交椅?”

曹朝阳讪讪地笑,却不否认,连连点头道:“洪老板说的极是,大家都是一家人。”

洪荒不请自来,已经让许一山感到很不自在了。他一直对洪荒持有戒心,认为他这样的暴发户,背后一定藏有大秘密。

洪荒现在紧抱着黄大岭的大腿,有黄大岭这把保护伞,他觉得天下太平。

草朝阳酒不辞杯,很快就有了醉意。

看他喝酒的神态,显然是故意想将自己灌醉。

许一山眼看着曹朝阳已经醉了,便提议散了算了。

洪荒却拦住他道:“许镇长,你先不要急,等下我送你一礼物。”

许一山摇头道:“洪老板,你知道我的个性的,礼物绝对不能收。”

“这个礼物,你一定会收。”洪荒笑吟吟地回头冲门口喊了一声,“带进来。”

门一开,许一山便吓了一跳。

罗世斌被五花大绑着,被两个人架着胳膊拖了进来。

“许镇长认识他吧?”洪荒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这是个畜生。”

许一山没吱声,冷冷看了罗世斌一眼。

“许镇长还记得朋友圈的事吧?”洪荒提醒他道:“你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吗?”

许一山被他一提醒,顿时来了气。

当时九宫格朋友圈照片一事,差点让他身败名裂。

如果不是陈晓琪,估计到现在还没收场。也正因为陈晓琪的态度,才让朋友圈照片事件无声无息偃旗息鼓下去。

“是他?”许一山压住怒火问。

“对,就是他。”洪荒笑嘻嘻地说道:“这家伙不是想进镇政府吗?许镇长你不是拒绝了他吗?所以这家伙怀恨在心,偷偷拍了照片,发在朋友圈的。”

许一山哦了一声,冷冷扫视垂着头的罗世斌,走到他面前,劈面给了他一嘴巴道:“这一巴掌是让你长个记性,我许一山不是你随便可以污蔑的。”

洪荒大笑,赞道:“许镇长是个性情中人,我喜欢。你动手,会污了你的手。这种人,让小弟们教训教训就够了。”

他不顾许一山的反对,命令手下对罗世斌掌嘴。

只听到一阵噼啪噼啪的声音,罗世斌一张脸被左右开弓,很快便红肿了起来。

许一山不得不拦住他们道:“住手,你们这是滥用私刑。”

罗世斌被打的两眼昏花,头晕脑胀,不得不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敢就行了?”洪荒喝道:“老实交代,还做过什么坏事?”

罗世斌紧闭着嘴,再也不肯开口了。

洪荒便苦笑道:“许镇长,刚才那几个耳光,是教训他狗眼看人低。接下来我要做的,是对叛徒的惩罚。老子家门不幸,这两个畜生,我一个都不会饶,谁求都没用。”

洪荒不顾颜面,跟许一山说了一段难以启齿的事。

原来罗世斌在投奔他之后,他觉得罗世斌是个文化人,因此有意重用他。

谁知这条饿狼,居然敢背着他与他情人私通。这还了得,洪荒再怎么大度,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许一山心生厌恶,摆摆手道:“你私人的事,私人去处理。他触犯法律了,你交给法律去审判。如果你擅自动用私刑,那就是你的不对。”

洪荒大笑道:“许镇长,我就是想让你看看,这种叛徒会得到什么惩罚。”

在他的指挥下,有人搬来了一把铡刀,摆在罗世斌身边。

许一山还没明白洪荒要唱一出什么戏,只听到洪荒喝道:“小子,说,那只手摸了?”

罗世斌吓得浑身颤抖,那还说得出话。

“不说?直接埋了。”洪荒吓他道:“小子,你有种可以不说。”

也许是罗世斌真怕洪荒活埋了他,他迟疑一下低声说道:“就摸了一下。”

“老子问你是哪只手摸的?”

罗世斌吓得脸都白了,哭着求饶道:“就摸一下啊。”

“那只手?”

“右手。”

“哦。”洪荒拖长了音调,手一摆道:“铡了。”

两三个小弟便拖着罗世斌的一只手往铡刀底下塞,罗世斌挣扎着哭喊,“救命啊救命啊。”

眼看着铡刀就要落下,许一山抢上前一步,拦住道:“都住手。”

他回头看一眼坐在桌子边的洪荒,一字一顿道:“洪老板,看在我面子上,饶他一次,可行?”

洪荒起身,大笑道:“既然许镇长求情了,我就免他一死。小子,你给我记住,从今以后,不许在洪山镇出现,记住了?”

罗世斌连连磕头道:“记住了记住了。”

洪荒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滚!”

罗世斌如蒙大赦,赶紧连滚带爬跑了。

看着罗世斌屁滚尿流的狼狈模样,洪荒得意地笑道:“敢在老子背后捅刀子,我让他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洪荒故意在许一山面前演出这样的一出戏,他是在暗示许一山,谁要与他作对,这就是下场。

许一山当然明白他的用意,但他在脸上却没表露出任何神色出来。

这时候,曹朝阳突然抬起头,睡眼惺忪地问:“出什么事了?”

仿佛他已经睡了一觉似的,对刚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一样。

“走吧走吧,酒醉饭饱,我该好好睡一觉了。”曹朝阳伸了一个懒腰,起身出门。

尽管许一山自带解酒酶,可是喝了酒,他还是决定不开车。

不开车回去,就只能在镇里休息。他在镇家属楼有房子,也不知道爹许赤脚把自己的行李带回去没有。

钥匙他放在宛秋哪里,他得去宛秋那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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