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云轩和刘亚男握着手坐在那里,两人都是手心满满的汗。

这特么太刺激了吧?

自己老爹,虽说职位上是保安队长,但是月薪也就和工厂里一个车间的一个班组主任的老妈差不多啊,两人虽然也算是大大小小是个官儿,但是工资基本也就是平均水平的吧,当年自己老爹这么吊的?

最近火起来的那个啥,我是特种兵?我老爹是特种兵?而且还是兵王?特种兵的总队长?

妈耶,太玄幻了。不对,太都市了……

“轩儿,来,让大舅爷看看。”楚天鸿此时如同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八十岁老人,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抓达云轩的手臂,看看身骨。

达云轩下意识地躲了躲。

“看什么看,他娘当年难产,我保了大!”达云阳见大伯想看自家儿子的身骨,连忙说道,“你们楚家那么绝情,我儿子差点死了,你们也没见着个人来!”

“等等,爸,你保的,大?”达云轩突然感觉,天旋地转起来。

好像天塌了。

“那不废话!我老婆我不保,难道保你个白眼狼?”达云阳理直气壮。

楚凤霞却是一巴掌扇在达云阳后脑勺上,“死东西,瞎说什么?我当年就是因为大伯找的林医生来救的我命,还有轩儿的命!”

“嗯,当年是身子出来了头卡里面,脐带绕颈憋了有十分钟,出来的时候没呼吸,脸也是紫的,以为憋死了,后来救活了。”达云阳点头,抱着楚凤霞不撒手。

“我还在这呐!”达云轩突然感觉,这今儿,是来消遣自己的……

啥事儿都说啊?我这是亲爹吗?在线等,挺急的啊!

刘亚男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低着头,快憋不住笑了。

“嗯,所以你从小体弱多病,脑子也不好使。”达云阳丝毫没有他人在这就给达云轩面子的觉悟,那是逮着什么说什么,捧哏久了就这毛病,看样子这辈子是没救了。

“我感觉我不是你们亲生的……”达云轩生无可恋。

“哦哦,对,应该这样说,我儿子已经死了,你是我们抱回来的,所以有点脑残也正常,毕竟不是咱达云家的种。”达云阳说道,“行了,现在这事揭过,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我敬您称呼您一声大伯。三十年了,我达云家,被您楚家连根拔起,就我一个独苗活着,我不仇杀你们楚家满门,是看在凤霞的份儿上。”

“……”达云轩突然发现,自己老爹好像又把自己忘了,啥就剩达云阳他一个人了,自己就不做数儿么,合着自己真是捡回来的?

“行了,行了,你们达云家一直一脉单传……当年大运动,的确也是老太爷做了点手脚……咱爸不也是大伯在幕后帮忙操办的丧事么……”楚凤霞拽了拽达云阳的胳膊。

“……”达云轩感觉,今天这瓜有点多,吃得撑得慌。

“您儿子,是我带的兵,我没能把他带回来,您要杀要剐冲我来,逼死我爹,抄我家,这是您楚家那位刚仙逝的老太爷做的事,我不恨您,也不恨楚家,您想要凤霞回族认亲可以,我就一个条件。”达云阳说道。

说到这里,达云轩也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自己亲爷爷被祖外公或者是他的兄弟,给害死了……

而达云阳这话说到这里,楚天鸿,楚凤霞,和王民俊也都身子一整,洗耳恭听。

“我要他楚天明,抱着楚青忠的骨灰盒,给我爹下跪认错。”达云阳说道。

“阳子!”楚凤霞顿时脸色一白。

“阳哥!”王民俊惊呼一声。

“哎。”楚天鸿哀叹不已。

“我爹他……”楚凤霞的眼眶,再次红了。

达云轩闹清楚了。

自己老爹带兵,没能把楚凤山带回来,可能之后一来二去的,自己老爹这张臭嘴把人家楚家家主给得罪死了,而反倒是这正主儿楚凤山的爹楚天鸿,没准备找自己老爹的麻烦。

但是那个楚青忠,也就是上一代的家主,出手把自己爷爷给逼死,而且还抄家,看样子可能是二三十年前那场传说中的什么大运动的余波给闹的,但是自己这老爹是怎么把老娘给勾搭上的。

最关键的是,楚青忠的儿子,楚天明,也就是楚凤霞的爹,自己的爷爷。

得,真的是外曾祖父把自己爷爷给害死了……

坑爹啊。

不对,坑儿子,坑孙子,坑曾孙啊。

自己的爹,让自己外祖父抱着外曾祖父的骨灰盒,在自己爷爷的墓碑前下跪道歉。

额,好像有点绕口,咱先说两遍吃葡萄不吐葡萄皮顺顺嘴……

“呲呲呲……”刘亚男也知道,今天这是个很严肃,很正经的场合,但是,自己这岳父说话,实在太逗了……

她低着头,肩头耸动,紧紧闭着嘴,但还是有气从牙齿缝隙间冲出来,发出一种类似轮胎漏气的声音。

达云轩却是感觉得荒诞不经。

很崩溃。

打小二十几年来,达云轩没有见过父母以外的任何亲人,真要是说有什么亲情,那是自欺欺人,但是真要冷血到六亲不认他倒也还算不上。

达云轩自诩自己还是混乱善良阵营的。(具体介绍各位可以找度娘)

自己这爹说实话还真没做错什么,真要算也就是个不听指挥,但是这也有军事法庭仲裁,说难听点他们楚家还真是恶意报复了。

这外曾祖父楚青忠,达云轩没听说过他老人家大名,但是这个楚天明,好像看新闻有时候能听到,似乎,貌似,好像,是个啥官儿……?

而且看情况还不小的样子。

“阳子,你当初不是我带的,但是我一直很器重你,我儿子的事情我一直都没有怨恨过你,我四叔当年的错,我可以给你赔偿,给你道歉,你要我这条老命我现在也可以给你,民俊来接我的班,我放心他。”楚天鸿说道,“这三十年来,我一直都在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能拦住四叔。”

“呵。”达云阳冷笑了一声,“冤有头债有主,我为难您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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