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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明燕再次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手里捧了一件浅紫色的衣裙,身后依旧没跟人,而后他将那衣裙扔给我道:“换上吧。”
“这是谁的?”他府里既然三年没有女人了,为什么会准bèi
着这么多女人的衣裙呢?上次问这王府内的侍婢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其实问他这话并非是为了探究什么,不过是出于好奇。
“以前给她准bèi
的,不想她还没穿,人便没了。那日看你穿上倒是正合身,你若不嫌弃,还有一柜子衣裙呢。”他就坐在椅子上看我换衣裳,眼神平和,像是相识多年的模样。
人都已经是他的了,我再扭扭捏捏让他转身反而觉得奇怪,索性关上房门,我便自己开始换衣裳。
“其实这衣裙没那么合身,我个子没那么高,这衣裙要拖地的。”我换上这身衣裳,发觉它又是长出来一截,于是便对黄明燕嘟囔着,也希望他在心里将我跟他的亡妻区分开。
我的确在昨晚上跟他说,让他将我当做亡妻的替身。但我说谎了,爱情面前,女人总会口是心非。
“这裙尾就要拖地才好kàn
,是本王故yì
让人裁长的,你穿上那厚底履,长度正好。素素,你穿上这衣裙的确合身,比我想象里,她穿上还好kàn。”黄明燕站起身,牵过我的手,无比自然地说道。
我指尖一僵,从今日醒来过后,他待我就极好,关切的话多了,人也温柔。可是这样的黄明燕让我心里隐约害pà
,怕他真的只是将我当做月如,也怕他有朝一日清醒过来,便会放开我的手。
楼素素,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对你没有心思的时候,你愁的茶不思、饭不想;现如今他终于对你好起来了,你却又要担心其他事情。人不能贪得无厌,应当珍惜眼前才是。
想到这儿,我回握住他的手,浅笑道:“咱们去太医署吧。”
“不吃早饭了?”黄明燕询问我道。
“不吃了,等咱们看完羽王爷的病情如何再说吧,不然这惦记着也不是个事儿。你不知dào
,他那个人矫情得很,身子骨也弱,有一点水土不服肯定就是一场大病,这次保不齐要遭罪了。不过我在南楚的时候就听说,大明国的名医不少,医术高明,我相信羽王爷不过是感了风寒,肯定没大碍。”提到楚任羽的病,我就有些紧张,一紧张这嘴巴就停不下来,忍不住一直喃喃念叨点什么。
黄明燕“嗯”了一声,带我走出王府时,只见早已备好了入宫的马车,他做事倒是向来稳妥。
驱车的人我再熟悉不过,竟然是杨风,看到他的时候我还一愣,按照凤十一的说法,他昨晚上不是在丞相府屋顶守了一夜,现在不是应该回去休息才对吗?
“大风,你不困吗?”我故yì
称呼他为“大风”,心里暗自跟凤十一较劲儿,不就是跟黄明燕身边的人打好关系么,谁还不会是怎么着?
杨风一脸惊悚地看着我道:“郡主,您刚才称呼我什么?”
“大风啊,有什么不对吗?”
“您怎么会知dào
这个称呼?”杨风瞪大了眼睛,既是好奇,又是恐慌。
怕什么,不过是个称呼而已,我又不知dào
他在外面有几个相好。不对,就算是我真知dào
了也妨碍不到他什么,这事儿也轮不上王妃管。我故作神mì
地抿唇微笑,催促他抓紧赶路,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
马车摇摇晃晃,心也颠簸起伏,路上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叫卖声,连路人也是少得可怜,不知dào
的,还会以为这是一座无人的死城。
“王爷,恕我多句嘴,这‘无头鬼’也好,‘无头尸案’也好,你还真得安排人抓紧查才行。这事儿皇上还不知dào
吧?民心动荡不安,于国而言,可是大忌啊。”我掀开车帘望着外面荒凉的街道,还是忍不住对黄明燕提醒道。
这话说来是我多嘴,可我的脑海深处有着一个根深蒂固的概念,民心乱,则国不安。往往这就是促成一个国家从兴盛走向衰败的理由。
我既然嫁给了黄明燕,我便希望大明国发展的越来越好,我也希望这国家越来越强盛,自然不想眼看着它一步一步走向亡国的道路。
与其说是想要帮zhù
大明国,还不如说是未雨绸缪,想要自保罢了。
“嗯,等今日我们去探望过羽王后,本王便带你去查访民间这个‘无头鬼’的传说。你说的没错,民心动荡对于治国而言,乃是大忌。”黄明燕难得没有拒绝我的意思,竟还答yīng
待我一同去探查这个案子,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说真的,虽然我心里挂念着楚任羽,可我一直认为他福大命大,不会真的有事。毕竟昨天他虽然是硬撑着,可精神状态也还是有了好转的。还有,他昨日晚宴还喝了那么多酒,若真是身体不好,他岂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所以,当马车停在宫门外的时候,我也仅仅是挂念他,顶多还有一点埋怨自己在他生病的时候没有陪伴在他身边,倒也并不是担心成什么样子。
他的高烧已经退了,在我的认知里,感了风寒只要不发烧,就不会有生命危险。更何况黄明燕还说他昨夜就被送进了太医署。楚任羽作为南楚的使者,皇上一定会委派最好的太医照顾他,什么奇珍异宝的药材都会给他用上的,故而不会有大碍。
我也说不清自己是真的不担心,还是假作安慰自己。
但我似乎被今日跟黄明燕早上拜堂的事情冲昏了头脑,遗忘了一个非常重yào
的事实:如果楚任羽病得不重,怎么可能会昏倒?如果他病得不重,怎么会被连夜送入太医署?
可是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走到太医署门口的时候,我就看见了翠儿的身影,她红着眼眶站在门口,一脸憔悴地等着我。
我看到她这个样子,当即急了,“你怎么站在门口,不去照顾羽王爷呢?他人呢?可是因为病已经好了么?”此时此刻我的心底里有一种没来由的不好预感,翠儿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好端端的,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哭。
“小姐,晚了,太医说羽王爷的病没治了。”翠儿说完这话,眼泪便涌了出来,我心里瞬间偷停,吓得脸色苍白。
“翠儿,你可别跟我开玩笑,昨天晚上楚任羽还好好的呢,今天怎么就会没治了?他的高烧不是早就退了吗?”我说着这话,又环顾四周,竟然发xiàn
一个太医也没有。
“人呢,翠儿,太医都去哪儿了?既然楚任羽病重成这个样子,他们怎么不救人啊?”我来不及等翠儿回到我,便率先冲进屋子,四处寻找楚任羽的身影。
屋内有几张木板床,只有一张上面躺了人,身上还盖了白色的麻布。
我对这白布极其敏感,总镖头死的时候,无头尸出现的时候,在场唯一相同出现的物件,就是这盖在身上的白布。
不会是楚任羽的,一定不会是他。
他可是这故事里那么重yào
的人,怎么能在故事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因为一场小病而挂掉呢?
我大着胆子去掀那白布,手却颤抖的不成样子,我第一次这么害pà
看到他……看到一个可能已经没有呼吸的他。
“素素,怎么了?”黄明燕的声音宛若救赎,我连忙跑到他身边,指着那躺着人的木板床道:“我不敢掀开,我怕是他。”
“不会是羽王的,本王并不曾听到有人汇报羽王离世的消息,一定是其他人。”
我不知dào
黄明燕为什么会这样淡定,这淡定在我听来却是麻木不仁。我急得跳脚,恐慌无比,像是一个跳梁小丑,又如同一个不知该如何行动的疯子。
“你别紧张,本王帮你把这白布掀开,一探究竟就是了。”黄明燕说完这话便迈步走到木板床前,我却紧张地用手捂住了眼睛。
而后,我只听到了黄明燕倒吸凉气,此外只有长久的沉默。
现在,不需yào
睁开眼睛我也知dào
,那白布下躺着的人却是楚任羽无疑。
我垂下手臂,像是耗尽了自己的所有力qì。加快了步子走到床边,望着那张陪伴在我身边这么多个日夜的面孔,现如今竟然变得毫无血色。
楚任羽,谁准你死的?谁准你把自己祸害成这个样子?
都是我的过错,是我太过自私,没有注意到你昨天已经病的那么厉害。我要是但凡有心一些,就该在来到燕京的时候立即为你请大夫,而不是耽搁了那么久。
还有,我不应该眼睁睁的看着你喝那么多酒却还不制止。我明明知dào
生病的人是不能饮酒的,我为什么没有制止你?!
是我害死你的。
我伸出手去摸他的脸,眼泪却无法克制地落在他的身上。上一次在耀天镖局里找不见他的时候,我也不过是担忧的要命,却也从未想过他真的死去,我会是怎样的心情。
但现在我知dào
了,那是抓心掏肺的疼,就连呼吸也是困难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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