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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一章大结局(下)
“澄观大师两年前云游四海去了。”张致远揽着安宁的肩膀说道。
“那倒是遗憾了。”安宁点头道,她知道澄观大师是位修佛者,佛力精纯,这些年清修许是达到了圆满的境界。也许因为这老和尚是她见过的唯一一位修真者,心里边儿总有些亲近的意思,再加上他又是景曜和景佑的师父,两人之间也算有缘分。
说起来,空间能够进化,少不了有机缘,而这机缘又和澄观大师有直接或间接的联系,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有缘总会再见,我们走吧。”
这丝遗憾还没有蔓延开,就被上蹿下跳的景琳打散了,小孩儿正如初生的骄阳,又如破土而出的嫩芽,带着勃勃的生机,让人忍不住喜爱。
安宁原本想拧他耳朵的手一抖,改捏了捏他的脸蛋儿,笑道:“你这个不省心的小坏蛋儿。”
景琳嘿嘿笑,“娘,不要总是夸儿子啦,儿子会不好意思的。”
安宁哼了一声,“回家吧。”
张致远无比自然的牵着安宁的手,景琳笑得贼兮兮的,却是很乖觉的没凑过去。在安宁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朝张致远挤挤眼,父子俩很有默契的笑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景琳砸吧砸吧嘴,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毫不犹豫的把娘亲给卖了,笑得如同偷吃的小狐狸。
而老狐狸偏过头,沉沉的黑眸里漾起淡淡的笑意,带着几分温柔缱绻。几分宠溺纵容,几分满意欢喜。
唯独毫不知情的安宁,心里还想着晚上要做的菜,景琳这熊孩子挑食的厉害。还得想着怎么让他多吃些蔬菜。
到扬州后,他们一家子在原来的大宅里住了一段时间,因为主人不在。留守的仆从不多,偌大的宅子大半都封锁了起来。桂院的果木也没了往年的繁茂,原本精巧的大院没什么人气,开春就搬到庄子上住了。
也没几个仆从,卸去那些华服钗环,洗手做羹汤,这些年她很少亲自下厨。但凡有也是在几个孩子的生日时,如今自己动手,连大老爷也得下厨房。
从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面镇定地运用上内力切菜杀鱼,安宁必须得承认,她看得很欢。
景琳这熊孩子最会得瑟。狗爬的字寄回京城,各种炫耀,气的看信的景曜和景佑牙痒痒,磨拳擦掌的誓要找机会教训下‘不懂恭敬兄长’的幼弟。
景佑眼尾一挑,无端带了几分危险,这位常被外人称赞‘温润如玉、温文尔雅’的张家次子,温文道:“瞧景琳的字还是没长进,这可如何是好?我记得上回得了几幅字帖,不若给他临摹罢。”
景曜瞬间会意。道:“怎好让你一人专美,我再添上两幅,也该知会父亲这字啊得勤加练习方可。”兄弟俩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可怜了景琳,鸡爪子捏着毛笔,满脸的痛苦。哀怨的看了一眼窗外自由自在的天空,哀叹一声。小小狐狸对上小狐狸,还是有点嫩呐!
安宁进来查看时,看他乖巧的一笔一划的描红,还有些不适应。只不过当安宁看到他写的什么时,脸煞是黑了,伸手摸向这熊孩子的肚子,果然鼓鼓的。
“嗝——”很无辜的打了个饱嗝。
安宁恨铁不成钢,拧拧小儿子的耳朵:“吃饭的时候不好好吃,偏爱这些个零嘴,再让我发现你偷吃,你日后的点心只有萝卜糕!”掏出挂表看了看时间,“去洗漱吧,早点睡明儿我们去瘦西湖游湖去。”
走的时候还不忘把剩下的点心小吃搜罗走,等没了声儿,小崽子掀开砚台的盖,这原本是做笔洗用的,里面塞了几片云片糕。这都是在与娘亲斗智斗勇中开发出来藏吃的地方,窃喜啊窃喜……
安宁回了主卧室,正想拿着睡衣去沐浴,眼角却瞄到张致远穿着玉色中衣手握着书卷坐在桌旁看着,灯光照着他的侧脸,竟是意外的温和。
听到声响,张致远侧头看来,温声道:“这是怎么了?景琳又惹你生气了?真是该打。”
安宁撇嘴,“得了吧,哪回儿你都这么说,也没见你真打。几个孩子加起来都没他能让人操心,这都要睡觉了,他吃了滚饱溜圆的,正餐都不好好吃,又挑食的厉害,偏嘴巴又厉害,今天的汤里就加了那么点萝卜丁,他尝了一口就不喝了,真是让人不省心……”
张致远放下书卷,听着妻子的唠叨,心想什么时候把小儿子送到大儿子那去,原以为就一个孩子在身边了,妻子的心思总该多放一些在自己身上吧,谁知道景琳段数厉害,以一当四。不管怎么样,大老爷不高兴了,应该和妻子谈谈了,男孩子哪有这么惯纵的。
见安宁取出睡衣,大老爷眸子微亮,“去沐浴?一起去。”
“…?!”安宁侧身看到他深邃的眼眸里幽幽的绿光,喉咙微干,这都老夫老妻的了,他怎么兴致还这么好?未辞官时,因为第二天还要处理公务,或是上朝,再加上后面儿媳妇都有了,做婆婆的总不好睡懒觉吧,夫妻俩夜生活总体还是趋向于温和的,少有失控的时候。等回了扬州,就跟猛虎出柙似的,有时候就没了节制……
脑海里浮出那些旖旎的画面,饶是安宁也红了脸颊,喉咙吞咽两下,回过神来已经被张致远抱起来,几个功夫就到了后院的温泉池旁的木屋。
“宁儿,在想什么?脸都红了。”话里带着促黠,手上的动作却不慢,一举抱她进温泉池里。嘴角含笑,“要为夫帮你脱么?”
安宁抓住他已经滑到她襟口的大手,老夫老妻了再扭捏不是矫情了,快速的脱了衣裳。然后想溜被逮住,大老爷老神在在的倚靠在温泉池旁砌的围石上,“帮为夫脱。”
什么冷厉、温和、严厉……瞬间都不见了,整个一无赖。安宁被他毫不掩饰的目光看得脸颊微红,速战速决地将他身上半湿的衣裳脱下来扔到一边儿。再看他老神在在的模样,胆向两边生。抓豆龙爪手……
“嘶——”
安宁得逞飞速撤离,只不过一山更有一山高,正中大老爷下怀,肌肤相贴,安宁心虚的不去看大老爷更幽深燃烧着熊熊火光的眼睛。弱弱道:“明儿还去、去游湖呢。”
张致远低声笑道:“咱们只是来沐浴,宁儿想到哪儿去了?为夫可不可以认为宁儿这是在主动求/欢呢?”大手顺着肩颈,背脊。腰身慢慢的滑向至桃源地,轻拢慢捻……另一只手拢着细腰,不让她滑下去,俯下头**她的唇,将未尽的话全都顶回去。熟练的唇舌相依……
老夫老妻,这些年身体契合,本就**的身子很快就动了情,原本推拒的胳膊主动的揽上他,纤秾中度充满少妇靡艳风姿的身体紧贴着强健的躯体。这样的主动取悦了大老爷,空出来的大手膜拜似的**上那饱满的水**,做出刚才她使坏的动作……
上下其手,多重的感觉让她眼神迷离,**出声。“唔……相公——”
点火线被引燃了,瘫软的**被抱起,借着水纹早已硬实的男/根一举顶进了泥泞的桃源地,两人不约地轻颤,他**地低吼出声,双眼凝视她的神色。看她适应些了,渐渐加大力度和深度……
氤氲的水汽将交缠的两人笼罩起来,偶尔传来几声**,求饶声,还有水纹流动的哗哗声……
酥软的**被抱起来,由着还算餍足的男人清洗、擦拭、穿衣,再被抱回屋里,安宁晕晕沉沉的,等躺在舒适的**,愤愤的瞪了看起来神清气爽的老男人。明明是他出力多,她几乎都是被动的承受着,再说修炼了《清心诀》不是更应该清心寡欲吗!
张致远揽着她,力道适中的揉捏着,缓解她的酸软,只不过——
“别,别来了”安宁黑线,感觉到他又硬/挺起来的男/根,这老男人是怎么回事,还没够吗?早晚**,额……这个不能……
张致远自然顾忌她的身子,平和气息,总算是平风浪静了。
“宁儿,我有事和你说。”
安宁有些昏昏欲睡,听到了,也就‘嗯’了一声。
张致远吸**她的嘴唇,稍稍使力,让安宁疼醒了来,不满的瞪他:“有什么事儿不能明天再说吗?”
张致远将她滑下来的发丝拢到耳后,认真的说:“景曜和景佑已经成家立业,景曜受皇上赏识,景佑在翰林院也混的风生水起,加之我留给他们的人脉,前程无忧。景瑜我也不担心,他性格坚韧,有赤子之心,再加上蒋家护航,从文从武皆无问题。孙辈如何我是管不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张家他们兄弟能支撑的住,我也能对得起张家的列祖列宗。现在孩子们都是安定下来了,咱们俩也该好好地**一下两个人的生活,游山玩水,若是累了我们就归园田居,可好?”
安宁定定的望着张致远,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段话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平静的生活,当然好。安宁喉咙微干,想想方道:“好,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修炼功法,日后就算不修炼,活个二百年都不是问题。难道你能无动于衷的看着自己的子孙后辈年华老去,自己却还年轻吗?我很自私,当初将功法给你,让你修炼,就是想让你活的久一些,能陪我长一些……我从未问过你到底愿不愿意,没将后果告诉你。”
安宁嘴唇颤动,手攥着他的衣襟,“我现在更自私,想让你一直陪着我,要是死也得死在我后头。”霸道的亲向他,还处于错愕中的大老爷只觉得嘴唇一痛,粗鲁的无章法的**,搂着她轻颤的**,看到安宁的眼泪,心软的跟浆糊似的。
赶紧将从那样怪异的告白带来的惊喜和激动抛开,搂着妻子又哄又劝,哪里想到今日的相谈能带来这样的惊喜呢。早知道就该早些说了……
这么一折腾,夫妻俩都别想睡了,一个是喜的外加疼的—嘴唇磕破了,一个是恼的外加羞的—告白什么的太冲动了。
夫妻俩干脆的摊开来交心,安宁也不是扭捏的人,说她融入了这时代,可她又做不到对过往做不到“前世种种,譬如昨日死”,即便是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处处都是这个时代的束缚,不平等。最开始的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一言一行受到的约束,再到嫁人后的妻妾共存,观念的冲突,道德底线的冲击,后来的切实感觉到强权、社会规则的压迫,上下尊卑,压抑的不满和不情愿,渴望的平静自由……
她幸运的是遇到了对的人,愿意相守一人的爱人和亲人,这些压抑的情感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安宁很少哭,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让张致远手足无措,又心疼不已,反正就是栽了呗,却是心甘情愿,甘之若饴的。
都说情到浓时情转淡,不是说没有情,只是在长久的相处中原本热烈的爱情渐渐转化成相濡以沫的亲情交织着不轰轰烈烈却脉脉的温情,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细节,一句话,这样涓涓细流般能温暖长久的情,就算是生活中有摩擦,有矛盾,可是能够相互包容,相互理解,觉得知足,觉得幸福,这也尽够了。
安宁大哭一场,第二日起来时,眼睛红肿,想起昨天的事,又觉得丢脸,还被当成小孩子一样哄,真是够了。
游湖自然是没去成,景琳乖巧的亦步亦趋的跟在安宁身边,拽着安宁的衣襟,一副被抛弃的可怜模样儿,“娘,别丢下景琳,我保证会乖的,真的,我可以发誓!”可怜的娃为了证明还把最不喜欢吃的萝卜吃的干干净净,写字也认真写了……
安宁倚着张致远,笑得温柔:“我可没说现在就走啊,早知道这个法子好用,早该拿来用了。”
张致远噙着笑意,听妻子这么说,心想着给景曜的信还是晚些再寄罢。
尔后牵着安宁的手,慢慢的走远,执子之手,与子揩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