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扬州知府程大人春心荡漾的来,却脸色青白交加的带着两朵姐妹娇huā坐着轿子离开,安宁这边却是隔山观虎斗观的不亦乐乎!

压倒一个流言的同时不外乎再创造一个更大的流言,若是这个更大的流言还有事实根据呢?对付小人就不能用正大光明的法子,安夫人并不是好欺负的人,再加上事情关乎到自己本身,安宁自然就不会客气!

事情是这样的,程氏最是厉害,又因娘家的缘故把安二老爷压制的死死的,这安二老爷倒是厉害在外面养了外室。听说是个年轻貌美的娇huā儿,还听说有了个哥儿,如今不过是将这层遮羞布掀开而已。完全可以想象程第一百三十章江南巡按氏知道了有多恼,几近闹得这一片全都知晓了,出门被人指指点点,就是安蔓也蜗居在家里不出去了,为母亲的不解人意、小题大做觉得羞耻,就是安二老爷被狠狠落了面子,大发雄威,差点要因‘善妒’这个缘由休了程氏。听说最后还将那外室领回了家,摆了酒席开了脸登堂入室成了姨娘。一边儿是菟丝huā儿般善解人意的解语huā,一边儿是虎姑婆般昨日黄huā的黄脸婆,任受压迫已久的安二老爷的选择就不言而喻了,镇日刀剑往来,也被人笑话了蛮久不提……因而一段时间内程氏也没什么空闲来找安家的岔。

月末,新的江南巡按来了……巡按御史品级虽低一般为正七品,但是代天子巡狩,各省及府、州、县行政长官皆为其考察对象,大事奏请皇帝裁决,小事即时处理。事权颇重。

扬州知府程天英也只知道这新任的江南巡按姓张,出身、家族却不详。却又是皇上直接钦点的。说好听些那就是钦差。他倒不想失了先机,就让心腹直接去码头去接。

正搂着两第一百三十章江南巡按朵娇huā儿喝酒耍乐的时候,心腹回来了沮丧道:“老爷没接到那江南巡按,只听得说那大人下了船直接做轿子去了……盐政老爷府。”

“什么?!”程天英惊讶得推开腻在身旁妖娆的姐妹huā儿。横眉冷竖。挥挥手让娇吟的姐妹huā离开,他在书房里踱步。心腹凑上去小心翼翼道:“老爷,现在该如何是好?”

“我……先静观其变,不不不。到守备府去。”

张致远见到新来的江南巡按半点都不惊讶。这新的江南巡按还是熟人,澄泓的叔叔张文轩!

张文轩原本儒雅的容貌耷拉下来,他耸了耸肩坐下来笑道:“大人半点都不惊讶,难道不令大人意外吗?”

张致远并不搭理他,张文轩自顾自话了几句觉得无奈只好停了话语,他冷道:“实际上。我是来请求大人一件事的。”

张致远抬头,冷笑。表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待到张文轩说完他未尽的话,张致远嗤笑一声,这有些让张文轩觉得难堪,但他只是眼中恼色一闪而过,并没有表现出来。但只可惜张文轩坐在他对面,将他的神色一丝不落的看在眼里,他一字一顿道:“你这是飞蛾扑火,不过很可惜我不想做你的同伴,你是不是想说那半本册子?在你上次来后不小心失手落入火盆中,抢都抢不出来。”

张文轩的脸色有瞬间变得青白,他自然料到了这个可能,只是真的面对的时候还有些怅然若失,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因为背后是座椅,所以一下子跌坐了下去。“烧了……”张文轩喃喃道,看张致远的神色并不似作假,只不过这个是不是失手那就不一定了!这人还真是聪明……张文轩心里失落的同时又升起了一抹庆幸,这人啊还真是矛盾!那东西在身边的时候,认为是催命符、烫手山芋恨不得抛之而后快,一旦等到东西不在了,被烧的只剩下灰烬,他又免不了的失落,心里还有些掩藏不住的侥幸!等到最后他将情绪恢复回来,脸色并不太好!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扯出一丝苦涩的笑道:“烧了就烧了罢……我听说你给澄泓请了先生,他会参加今年的府试,我知道你是个心软的。”

这次倒轮到张致远有些诧异了,他收回脸上的冷笑,道:“你听说的倒多。”

张文轩乱没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刚才的情绪大起大落如今缓过劲来,又恢复成那副雅痞的模样。他揉了揉脸皮,笑道:“我只有那么个侄子,不关心他关心谁。另外我给大人您通个气,这次来是代皇上巡狩,目的是肃清扬州和苏州官场,顺便还要协助大人您再接再厉抄家,毕竟国库啊并不富裕。我来的时候户部那些官员整天在上折子说缺银子呐,而且边疆也并不大稳定呢,到处都需要银子。谁让两淮这边富庶呢……

澄泓被张致远认为义子,住到了张家的一处僻静好读书的院落,并请了先生到家里教书,先生姓石,以前在白鹿洞书院教书,素有名望,只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辞了教书职回到扬州来寄情山水的,若不是张致远与白鹿洞书院的院长有交情,也请不到这位先生。有先生教授学业,加之还有张致远时而提点,他本来基础就不差,心性又坚韧,读书起来可谓是进步颇大。就连一向严格的石先生也熄了旁的心思,专心来教授他学业,私下里也对澄泓赞誉有加。加之在张府吃喝不愁,而且张家珍藏的古籍、珍本、名家手札字画最是勾人心魄,张致远并不是个吝啬的,观摩、临拓都是可以的,因而他也时不时邀些好友来,把酒当歌也颇是人生乐事一桩,最后心甘情愿的赖在张府不走了,因为四月临近府试,石先生就让澄泓下场试一试。

待到张致远从前头衙门回来,张文轩死皮赖脸的随着大老爷回来,叔侄俩见面一个哭的涕零如雨,一个只是稍有动容。澄泓拍了下叔叔的肩膀,对张致远露出羞涩笑意道:“干爹,我叔叔他一向如此,让您见怪了。”

张致远啧了一声,嘴角可疑的扬起道:“一家人不用这般见怪,对了澄泓人前你还是注意些,毕竟你户籍上并无旁的亲人。”注意到张文轩僵硬的身体,心情大好,挥挥手潇洒离开了。

张文轩磨牙道:“我就知道这个张清和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当初就不该把澄泓你托付给他。”

澄泓皱眉道:“叔叔,干爹对我甚好,你莫这般背后说话!”

张文轩蔫了,耸了耸肩膀,接过侄子递过来的绢帕擦了擦眼泪,嘴上顺着侄子的话说,心里却把张致远恨得要死,只恨不得扎个小人诅咒张清和不举……

四月初的桂院郁郁葱葱,端的是草木繁盛,又布置的极妙,让人一看便觉得视野开阔,心旷神怡。踩()在沁凉的青石板上蹋进来,两边的碧草丛丛,几株茉lì散发淡淡的茉lì香,绕过绿云似的葡萄藤叶遮盖住的huā墙,就听得小孩子泛着奶香味儿的嘻嘻笑笑的声音,还有四喜嘎嘎的笑声,偶尔还能听到夹杂着温柔的女声。张致远领着澄泓大步跨过来,福生眼尖的瞧见了他爹,脆生脆气的叫了声:“爹,来!”张玫拉着安康的小手,教他走路,耿嬷嬷和添香伸出手来,如同老母鸡护着小鸡一般,在两旁护着,免得张玫拉不住,安康摔倒。张瑶在前面拿着他最喜欢的布老虎再逗安康再多走两步,福生在凉榻上滚来滚去,还时不时的拍拍肥爪儿,给弟弟加油。安宁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手边儿还放着件还没缝制完工的玉色的衣裳。

张致远望着眼前温馨的一幕,忍不住露出笑容,拉着澄泓的手往里走。抱起福生亲了亲,福生咯咯的脆脆的笑,看到澄泓立马伸出肥嫩小爪“哥哥抱——”

张致远轻拍了下他,笑道:“这小子,有个哥哥就忘了爹了。”虽这么说还是把扭麻huā的福生递给澄泓,澄泓笑着抱起福生来,小心的换了姿势让福生更舒服,福生被抱着就贴到澄泓耳朵旁,嘀嘀咕咕像只小仓鼠般的,至于他小爷在说些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也!安宁看到澄泓的小动作,心想这个孩子心细又体贴,穷人家孩子早当家,比之普通公子哥儿多了几分成熟和坚韧,再加上心境好不自怨自艾、又肯努力,家里不但石先生时常夸赞他,就是几个孩子也喜欢这个大哥哥。

“六日是你瑶妹妹的生日,七日又是福生和安康的生日,你那时候正参加府试,遂一家人提前聚聚。”安宁笑道,澄泓听到那‘一家人’的时候有些动容,露出欣喜的笑来。小安康乍手乍脚的扑到安宁怀里,赖在娘怀里不肯再走两步了,张致远说他一句他只顾把小脑袋扎进安宁怀里,露出个小屁股来,其他人皆是露出会心的笑容来,一时间桂院笑语晏晏,欢乐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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