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巧这时张瑶身边的墨香笑嘻嘻的领着卓静身边的二等丫鬟菡竹进来了。()先朝安宁和两姊妹福了福身,方道:“禀夫人姑娘,卓家姑娘给人送帖子来了。”

菡竹行了礼,就奉上一张帖子。张瑶忙接过帖子,笑着看了,原来是卓静在正月十六那日,想办一个姑娘们的赏梅会。想起这两个交好的闺中密友,加上安宁的解释,她心里那丝不快也散了去,又对妹妹的亲近欢喜,遂笑着应承下了,对菡竹道:“你且回去告诉你们家姑娘,就说到时我一定去的。”

墨香送了菡竹出去,张玫眼巴巴的瞧着张瑶手中上描稀疏红梅的帖子,张瑶见了软笑道:“好妹妹,待你再大些姐姐就带你去玩。”

张玫皱皱小鼻子,童言童语道:“再大些是什么时候?等到和姐姐那般大的时候么?”

安宁忽的笑道:“再过个几年,今天也累了,瑶儿你领你妹妹回去罢。”

待两姊妹出去,安宁收了脸上的笑容,脸色也是淡淡的。碧水见状还以为安宁还在为安家亲戚那边儿的事糟心,坐在小杌子上给她一边捶腿一边道:“姑娘可是再想安家那边儿的事?其实我也知道些其中那蔓姑娘如此嚣张的缘由?”

安宁便问是为何,碧水笑道:“我听我老子娘唠叨的,那蔓姑娘的老娘舅如今成了扬州的知府,听说最是疼爱蔓姑娘的。”

安宁凝眉道:“那扬州知府不是王大人么?”

碧水道:“姑娘有所不知,那程大人是举人老爷不假,但进士科几次落榜,随后就捐了个同知。只那前任知府贪墨钱财被免了官,倒也不知为何这知府官衔就落到了程大人身上。若不是二爷争气,加之大爷和姑娘您,那二房的嚣张跋扈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这次被落了面子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呐!”

安宁自是听出碧水话里的意思,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偏偏那二房没有君子,只有小人。又想安老爷那活面团的性子和安夫人嫉恶如仇的口条,还有安大嫂温和的秉性,日后指不定再吃些什么亏呐!可她一个嫁出去的姑娘自然不好插手娘家之事。日后还是最好不与那些人往来,早些年不就是这么过来的!也怀疑那个程大人是怎么混上知府位置的!

正月里各家均是贺节宴会,语笑喧闹,亲友来往不绝。转眼几日便是到了元宵佳节,张家也一片欢心鼓舞,比去年自是热闹了几分。才吃完白嫩嫩圆溜溜的元宵,安宁听得外面热闹。也想去凑个热闹,出去嬉耍,偏不巧的安康因前两日受了些寒有些发烧,镇日也是蔫蔫的,趴在安宁的怀里垂着眼帘不想动弹。安宁只好作罢,反正灯节什么时候都能看罢。只眼巴巴的看着张致远带着两个姑娘还有急吼吼的福生小哥儿出去瞧花灯去,四喜也随着去看热闹。

偏张致远还刺激安宁,正儿八经道:“会给夫人带花灯回来的。”安宁赌气抱着安康进了碧纱橱。挥手也吩咐院里的丫鬟婆子自去热闹,其他当值留守的必当精心,各有赏钱不提。

安康攥着娘亲的衣襟小脸儿因不大舒服露出两陀酡红。安宁也心疼儿子,偏儿子小也不敢擅自用些药水。见他也只应景才吃了半颗元宵,劳心劳力的抱着儿子去小厨房做些吃的。守厨房的婆子诚惶诚恐地站在一旁,安宁嫌她碍事,只让她出去吃酒去吧,婆子欢喜的应下去了。没多大会安宁便用空间的水果做了小碗的水果羹,还有一份蛋羹。对于花花绿绿甜甜酸酸的水果羹,安康小哥儿很给面子的吃了小半碗,对于蛋羹,小家伙嘴巴闭得紧紧的。不管安宁怎么哄,就是不肯吃,安宁摸摸他软乎乎的小肚子。小家伙嘻嘻笑着躲了躲,最后忽闪着又长又密的睫毛啵了下给了娘亲一个响亮的脸颊亲亲,坐在安宁怀里晃晃小腿儿精神却是好多了。

两个小的如今虽才九个多月,但从他俩五六个月时候。安宁就慢慢的在他们的食谱上搭配蔬菜水果鸡鸭鱼肉这些食物,做成和着菜末肉末煮成的肉羹、菜粥,或是鲜鱼、蛋羹,有时候用空间出产的茶叶煮羊奶去了腥味给他们俩喝,还有些受俩小喜欢的水果羹、双皮奶还有水果丁之类的辅食。福生不用说,才九个月多的就像是一岁半的小孩儿,前几天还颠颠的站起来拽着他爹的衣摆往前走了两步呢。安康如今也看不出是早产的小孩儿,从娘胎里带来些的不足也别精心调养的没半点了,虽然不及哥哥那般健壮调皮,却精致听话惹人爱。

安宁带着安康在家也不无聊,和儿子玩你亲亲我、我亲亲你的游戏,小家伙精力没那么旺盛,和她玩了一个多时辰就打着小哈欠困了,安宁哄睡他带在身边睡觉。自己则是坐在炕榻上呼吸吐纳,屋外皓月当空,霜华满地,屋内暖香四溢,晕黄烛光下身穿浅粉色棉衣的女子神色柔和,棉衣和棉裙上是一整枝的梅花,随着女子呼吸吐纳间也仿佛觉得这衣服上的梅花好似活了一般,花瓣似玉,色如胭脂,又似乎有一股儿暖人心的幽香散发出来,不似梅花的清冷,反而暖暖的……盖着吉祥如意大红棉被的安康小哥儿小嘴儿睡梦中嘟了嘟,软软的胎发有几缕贴在脑门上,软软的可爱。话说外面大老爷一群人,元宵佳节,如今江南比以往清明,又少了不少的贪官污吏,百姓生活大有盼头,因而今年的元宵佳节比往年也热闹了几分。街道两旁,到处都是各色精巧花灯,又有各种吃食玩具,有些地方人更多些,不时传来嚷嚷声,怕是猜灯谜得花灯的。元宵节就是深闺太太、闺秀们也覆上轻巧的面纱出来游玩,是以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张致远抱着带着虎皮做成的虎头模样的皮帽,被他娘几乎包成圆球形,就怕是冻着了。他出来似乎觉得不够看,他爹就给说他指的是什么,本来小家伙还学舌呢,后来直接兴奋的在他爹怀里扭麻花,乐得咿呀咿呀的乱往前冲。好在周围还有得力的护院小厮在四周围成一遭,就是两个姐儿身边也有孔武有力的婆子护着、丫鬟跟着,不然就凭福生这横冲直闯的模样儿他爹还真放心不了。四喜倒也精明就飞在福生跟前,凡是福生小哥儿吃不完的零食小吃全都被它包圆喽!

饶是张致远大老爷体力不错,也被自家儿子霸道性子和不轻的体重累得不轻。偏福生不愿意让旁人抱着,就是婆子抱着了当爹的也不放心。有些普通人家的爹就让儿子骑在脖子上,福生瞧了回头,回头就冲他爹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泛着奶香味儿的喊道:“爹,要!”掷地有声,张致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是一张冷峻的脸也绷不住了,好言道:“福生,你太小,爹抱着就行了。”不是他觉得面子重要不给骑脖子,而是福生如今才多大,身子骨还脆的很,哪能冒险。福生虽然没完全懂,但也知道他爹不让,扁着嘴巴哼哼唧唧的直扭,弄得一向在外人跟前雷厉风行的盐政老爷没了脾气,又哄又顺的。

这周围的游人有人认出来张大人来,瞧见了忍不住窃窃私语,原来盐政老爷是个慈父,还有些当爹的也忍不住露出同病相怜的神色来,一些个太太们看着白胖圆润的撅嘴撒娇的福生艳羡不已,若不是有护卫挡着指不定还想过来摸摸捏捏呢。张瑶见父亲吃瘪也有些好笑,低头瞧见妹妹羡慕的神色,神色一动,看到那边儿有别致的花灯,笑道:“爹爹,我看那边儿有别致的花灯,不如我们去瞧瞧吧,父亲不是答应给我们姐妹赢盏花灯的么?福哥儿一会儿瞧见旁的有趣的就不闹爹爹了。”她这么说,就连张玫眼中也露出渴望的神色来。

一群人随着人流前行,这条街尤为热闹,几家大铺子都做了许多别致的、古怪的、精致的花灯猜谜吸引客人,形状各有,动物啊花啊草啊飞仙啊的花灯挂满了,好些个尤为亮眼的花灯下都围了几堆人,都在猜谜若是谜语猜中了,这花灯就是你的了!

福生窝在爹爹怀里这边瞧瞧,那边看看,总算是老实了会儿。张致远含笑问两个女儿道:“瑶儿、玫儿可看上哪一盏了?”张玫见父亲慈爱,便指着一盏正转圈的走马灯,这走马灯扎的精致,几面的画片被里面点亮的蜡烛一照像是真的一般,一些人也围着那灯瞧,显然那灯谜不简单。围上去瞧到那灯谜是‘明月一钩云脚下,残花两瓣马蹄前’,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打一字。’

张瑶隔着面纱也瞧见了,微微一笑,见父亲正看向自己,点了点头就让身边的笔香上前将那谜底写给老板瞧。老板笑呵呵道:“这位姑娘猜对了,这吉祥走马灯就是姑娘的了!”众人起哄问是什么,老板笑哈哈道:“这谜底便是个熊字!”

笔香笑嘻嘻的将灯笼接下回来递给张玫,张玫笑嘻嘻掂着显然十分高兴。

一行人正欲往前面走,一排灯笼下有两人正往这边瞧,一人用手肘捣捣另外一人笑道:“二哥,我说的没错吧,瑶妹妹可是才女,性情又是极好的,我可是极中意她做我二嫂子的。”

另一人收回视线来,训斥道:“不要乱说话,坏了张姑娘的名声就不好了!”

头一人嘟囔道:“妹妹知道啦,还说对瑶妹妹没意思,这都胳膊肘往外拐啦。”名书院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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