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在庄子上养养儿子溜溜狗,难得的还睡了个懒觉,可府上却不似这般闲适了。黑道

陈家的人来闹,本就是为了姑‘奶’‘奶’那九十六抬满满的嫁妆‘迷’‘花’了眼,本来是打的要把大姑娘也一块带走的主意。可实际上不管道德还是律法上他们都不占理,单不说陈氏自嫁到张家后未曾吃过一天苦,就是张瑶也是被张致远当成眼珠子一样疼宠的。他们来闹,只拿了些子虚乌有的事来说,被当做续弦娶进‘门’的安宁倒是躺着也中枪了。

张致远脸‘色’‘阴’沉,冷笑两声,招来清风,让他请来管理户籍官吏来,当着众人的面道:“我张家不说为府上名声考虑,还有为府中‘女’儿家的闺誉思量,你们陈家既然做出欺上‘门’来之事,你们不义在先,也不要怪我不仁。你们姑‘奶’‘奶’的嫁妆尽可全数带走,自此之后张家和陈家的姻亲亲族关系一笔勾销!”

说罢就让谢嬷嬷将当初陈氏陪嫁的嫁妆礼单拿出来,尽数归还。早已经被陪嫁里那些贵重瓷器、‘玉’器等等‘迷’‘花’了眼的陈家人早已经眉笑颜开,也不管张致远的话径自盖上手印签了字,带上满满的陪嫁箱子车马簇簇的回苏州去了。

围观看热闹的人无人会说张致远冷情,毕竟如今张家的外家是安家,这陈家简直是欺人太甚为人所不齿!又曾想陈家是因随大皇子‘逼’宫而被贬,又想起之前苏州盛传的子孙于孝期穿红戴金、喝酒耍乐的;还有那嫡母虐待庶子,让为官庶子净身出户的可不就是那陈家么;如今又罔顾死去姑‘奶’‘奶’的名誉讨回陪嫁,简直是不忠不仁不义。反观张大人一而再三忍让,如今全是为府中‘女’眷名誉着想,还忒客气。姑爷做到这个份上完全无可挑剔,端的是宅心仁厚。反而是那陈家不慈,皆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一家子,又想如今陈家败落皆是作孽,遂各自散去。

张陈两家的姻亲亲族关系一笔勾销,至此,陈家就不在张家的九族之内,从此两家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半点关系。不出一日,江南之地皆知京都曾经权贵人家陈家‘逼’到姑爷家‘门’口大闹,‘逼’着如今的巡盐御史张大人将逝去姑‘奶’‘奶’的陪嫁讨回。时人无不对苏州陈家指指点点。曾经的老封君如今的陈母更是为人所不齿,就连之前的烂事也被翻将了出来。陈家也算苏州大姓,如此更不屑与陈家来往,风风雨雨中,陈家的名声彻底烂了。比之那‘阴’沟里的蛆虫都不差了。

且不说张致远为摆脱这跗骨之蛆感到轻快,只说陈家将姑‘奶’‘奶’的陪嫁拉回陈家,卧躺在‘床’的陈母得知后,猛得吐出一口黑血,撅倒在地,唬的一旁的丫鬟一跳。

等到陈母幽幽醒来,看到她跟前的已经枯瘦如柴的赵氏猛的一耳光上去,竟是将赵氏掀到在。深陷的眼窝‘露’出狠毒,吊梢眼中全是冷光。厉声道:“你这黑心肠的毒‘妇’,是把我们陈家往死路上‘逼’,我倒是要看看你日后怎么给笙儿他们说亲,看还有哪家的还愿意娶倩儿和俪儿!日后就等着被你儿子姑娘戳脊梁骨吧!你这毒‘妇’早知就该让伯儿休了你!”说完‘呼噜呼噜’的大喘气,她这是被气的缓不过来气了,又听与张家脱离了姻亲亲族关系。不由得双手拍打着‘胸’脯,嘴里发出嘎嘎粗笑声,众人皆是被唬了一跳,俱是头皮发寒!

赵氏被打了一巴掌脑子发懵,跌倒在地一时竟是起不来了,听到陈母嘎嘎的粗笑声,眼中闪过‘阴’毒,这该死的老货!

陈家日后究竟如何我们不提,张家和这家人彻底撕破脸皮,日后再无半点关系。

陈家来闹之事算不上隐秘之事,与张家‘交’好的几家听说,又去打听了一番缘由,皆是认为张清和这人是值得深‘交’的。这事非但没给张家抹上什么污点,但凡听说之人无比赞叹他敦厚仁义,隐隐张家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彼时安宁听了,只道众人眼睛被猪油糊了,看不清事情本质。用陈氏的陪嫁换来日后指不定多少的麻烦之事,在外人看来也许并不划算,但在安宁看来绝对是再正确不过,不管以哪个身份来说,她都不愿意张家再与那自‘私’腌臜的一家子有什么联系。

只悠闲日子不长,再者说当家太太怎离府太久,其实也就四五天而已。安宁有些不情愿得在大老爷亲自来接人时离开温泉庄子,到府中时安顿好后,宋姨娘领着二姑娘张玫来请安。

八月张致远去盐城平反时,二姑娘染了天‘花’,眼看活不过去了还是安宁咬咬牙提出让大夫尝试牛痘种痘的法子,好歹‘挺’了过去。脸上留下点细小的疤痕,姑娘家的容貌多重要,而且那些疤点也不是消不去,安宁稍稍提了些法子,足足温养了一个多月,二姑娘脸上的疤点就祛除了。宋姨娘整个人也跟着瘦了几圈,整个人像那纸片人儿,风一吹恨不得就给吹走了似的。

让碧水领张玫到碧纱橱里和福生安康玩,她指了指一旁的暖杌道:“坐吧。”

宋姨娘自打经过二姑娘得天‘花’这一回,整个人都沉淀了下来,全心全意得围着二姑娘转。就连那隐藏在心里深处的那抹不甘也因二姑娘死里逃生完全歇了下来。她并不愚蠢,眼看府里并无再进新人也没听有哪个丫鬟开了脸,又见以往那些个旧人,死的死,送走的送走,稍一想便知其中缘由。夜深时她还曾感叹:前夫人使尽手段打压后院又如何,最后不还是落个凄惨死去的下场,还是这位夫人有手段有魄力,阖府哪有不服的。她心思转动,自然不敢再有半点小动作,低眉顺眼地半个屁股沾在暖杌子上。复亲自舀了两套绣的栩栩如生的虎头鞋和虎头帽恭敬道:“原夫人体恤我这段时间不用到夫人这儿站规矩,就是夫人打从开始也不曾让婢子到跟前做活。夫人体恤婢子无甚感‘激’的,只婢子这针线还能看过去,就做主意给两个哥儿做了这鞋帽。”

碧水接过来递给安宁,安宁上手先是观察一番,这也是因为那含有麝香的香囊袋儿留下来的后遗症,没发现任何问题,又见这绣工齐整,针脚都密实,内衬做的又软和,可见是上了心的。就道:“你费心了,既然二姑娘病好了,之前的差事你也接着管吧。之前你管着没出丝毫差错,我也放心。”

宋姨娘一听知道安宁对她识趣感到满意,也不介意给她份体面的。要知道既然帮着管一份事务,就是那些下人也不会低看二姑娘和她,便是立马欢喜的应承下来。

时间很快进入了腊月,渐渐有了过年的喜庆。其实说起来安宁来到这里,还并不曾真真感觉到过年的喜庆。也是她也只来了一年多,去年又因为老太太去世、张致远去苏州守孝的缘故整个腊月都是清清冷冷的。今年老太太忌日时,安宁也带着福生和安康两个孙儿去祠堂跪拜老太太。对于只相处了几个月的婆婆,安宁其实感情不多,她自知婆婆对她好一来是出于看她好生养又进‘门’一个多月就诊出有身孕,二来则是相比于病怏怏的陈氏,她这般身体健康‘性’格还算讨喜总会是要讨婆婆喜欢些。老太太当时身体早已油尽灯枯,只后面一些时日还是安宁送上的‘药’材提了些‘精’神气,再者不管如何用灵‘药’身体早就受不住了,用了反而会起到反作用。

反观今年的腊月,因府里发生了不少喜事,福生和安康的出生,府里老爷升官添禄,与那陈家脱离的亲族关系等等,因而进入腊月后多了几分喜庆。

今年冬日气候并不像去年寒冬那般冷,桂院里的腊梅早已开放,尤其是那一株虎蹄梅,十月就开放了,后瑞雪飞扬,腊梅踏雪而傲然绽放,浓香扑鼻,给满园子雪白中添了一抹鹅黄‘色’。采一枝腊梅放在细腰瓶里,香可盈室。

趁着两个小的午睡的空档,安宁准备点收一番铺子送来的年礼。其他地界铺子送来的除了银子外还有一些地方贵重特产,自然是上好的,正好可以随到送到亲戚友人的年礼中。而关外铺子送来的除了银子和人参鹿茸这些贵重的‘药’材外,还有至少十几箱子的皮‘毛’。安宁顿时来了兴趣,就让人将皮子抬上来,堆在厅中的绣‘花’地毯上。铺子管事送上来的时候自然都是从皮货中挑的最好的,因而这些皮子大都很完整,被硝好后没有一丝恶臭不说,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身为一个‘女’人,对这些皮‘毛’完全没有抵抗力,何况这箱子里的皮‘毛’油光闪亮,绒‘毛’软滑。安宁忍不住拿了一块儿紫貂皮在手上磨蹭两下,绒厚细柔,‘精’致亮泽,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这些皮‘毛’里像狼皮、兔皮、羊皮这样的算是最稀疏平常的,再好一些的像鹿皮、银鼠、貉子、紫羔、黑貂、雪狐等,比较贵重的就是紫貂、黑熊、水貂等的皮‘毛’了,让安宁有些目不暇接,招呼小丫鬟把皮‘毛’摊开,如果可能的话她倒想躺在上面打几个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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