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歌神色淡定的立于堂下,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国君,可她大方的站着,丝毫没有扭捏作态之相,目光平静的看着堂上的国君。
魏宪看到夏如歌站着一动不动,还以为她被吓傻了,立刻小声的提醒:“见到陛下,还不下跪行礼?”
夏如歌垂眸:“他不配!”
一时间整个大殿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人都被这小丫头的大胆吓到,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心想这丫头必然性命不保。
“大胆,你可知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面对的又是谁?岂敢这般无礼,还不跪下?”国君身边的太监伸着兰花指指着夏如歌叫到。
夏如歌抬头看他,冷厉的目光仿佛利剑般直直的射向那太监,瞬间,那陈公公的额头上就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吓的退到一边不敢说话。
国君兴许是喝醉了,压根就没听到夏如歌的话,他摆摆手说:“无妨无妨,朕有点眼花,看不大清楚,来来,你上前,让朕看看清楚。”
夏如歌站着不动,随后将目光移向旁边的凌墨羽:“你要娶我?”
凌墨羽推开怀里的宫女,站起来慢慢走到夏如歌身边,弯腰看着她绝色的脸,她还这么小就已经有如此容貌,若是长大,那将是怎样的祸国殃民?
“是!”他轻轻的开口,酒气喷在夏如歌脸上。
她后退,脸上是难掩的厌恶之色:“娶我不是不可以。”
站在一边的白洋立刻抬头看她,搞不懂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哦?有什么条件,你随便开,本皇子通通答应你,只要你跟我走。”凌墨羽伸手去捏夏如歌的下巴,夏如歌迅速出手,一根银针不偏不倚刚好刺入他的指尖,“你敢伤我?”
凌墨羽看着扎在指尖的银针,脸色铁青,所谓十指连心,即便是他也觉得疼痛难忍,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所伤,而且连闪躲都来不及。
“死!”夏如歌轻轻开口,可即便只有一个字,也让人觉得彻骨的寒冷。
凌墨羽嘴角微抽,他拔出手指上的银针:“你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本皇子……”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感觉一阵头晕:“你做了什么?”
“试试毒而已,你紧张什么?”夏如歌抬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蔑视,但很快就归于平静。
试毒?
凌墨羽看自己的指尖,却只看到一个红点,并未有中毒的迹象,可如果没有中毒,刚才的头晕又怎么解释?
“哼,你少骗我,一个小丫头而已,怎么可能会有毒。”凌墨羽满脸不屑,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还在担心,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聪明如他,竟然会中一个小丫头的计。
夏如歌走到他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才可以听到的声音说:“告诉那个蠢货,你不想娶我了。”
说完,她再次后退和他拉开距离,漆黑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凌墨羽就像是傻了一样,很是听话的转身:“陛下,她不想嫁给本皇子,本皇子也不想勉强她,让她走吧!”
“这……”所有大臣都愣住了,就连站在下面的魏宪也是一脸迷茫,刚才还在说非娶这丫头不可的皇子,怎么说变了就变了?亏得他们劳师动众的挨家挨户寻找,逗他们玩呢?
国君也是一脸茫然,但是早就对雪洛国言听计从的他连想都懒得去想,摆摆手说:“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走吧走吧!”
荒唐,太荒唐了!
所有的大臣都坐不住了,一个大臣满脸愤怒的站起来:“三皇子,这是珈蓝国的皇宫,不是你的雪洛国,要想玩回去你们国玩去,这珈蓝国的皇宫不是你闹着玩的地方!”
夏如歌微微转头,看似不经意,却在认真的观察那些大臣的神色,她就是要让这件事变成闹剧,好看看这些大臣是不是和堂上的那位一样愚蠢。
“陛下,若是在这么下去,珈蓝国迟早要灭亡啊!”另一位大臣站起来跪在地上,痛心疾首的说。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听从别国皇子的话,皇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有这样的国君?
“大胆!”国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可长期沉迷于酒色,早就掏空了他的身体,那一掌拍下去竟然毫无力道,他搂着身边的宫女,打着酒嗝,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你们……你们反了你们。”
一个大臣抬头看着他,满脸悲愤的说:“陛下,再这么下去,我们不反,也总有人会反,陛下,难道您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珈蓝国灭亡吗?”
“胡说!”国君嘿嘿的笑,“雪洛国国君承诺,只要我听他们的话,他们会保证我们珈蓝国的国土安全。”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陛下,您……”
“陛下,您什么时候与雪洛国定下这约定的,臣等……怎么不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啊,陛下从未提起。”
“哎,三皇子,你倒是说说……”
……
夏如歌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混乱的大殿,昏庸无能的国君,敢怒不敢言的大臣,难怪珈蓝国国土丢失,强盗土匪猖獗,大臣在锢魔镇被无辜杀害却无人问津,看来并非那封天一手遮天,而是这天下要换姓了。
这样下去,就算夏如歌不出手,也早晚会有人谋反弑君,倒不如让这一切来的更快些。
她转身看身后的御林军统领魏宪,他同样满脸愤愤不平,却因为骨子里的忠心而不敢开口,或者说他不是不敢开口,而是开口也没用,除非他起兵造反,不过很可惜,他有那贼心,却没那贼胆。
夏如歌慢慢走到他身边站定:“这样的国君,你可效忠的心安理得?”
魏宪惊讶的看着夏如歌,他咬紧牙根,心里燃烧着一股怒火,可面对一个小丫头,他终究还是隐忍下来:“一个小丫头,休得胡言乱语!”
夏如歌抬头盯着他,漆黑的双眼干净澄清,仿佛能够看透世间一切伪装:“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