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赶紧闭嘴。”陆彪候眼神一冷，立马把宋尤吓得不敢多说半句话，只好像乖宝宝一样站在那。
不过怎么觉得云姑娘有点怪怪的？
他抬头看着她，和最初升起的那种气息不太一样，还多了点什么。但看了看旁边的陆彪候没有什么反应，才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也是，老大说过他总爱七想八想不切实际。
事实上，是被宋尤给猜对了。云霖在破这幻象的过程中，便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过她没在意，而是继续专注地弄她的阵法。
于是就有了现在，她站在尸山的顶峰当中的场景。
天空是乌黑的一片，隐隐还有点血色的痕迹，看起来恐怖而沉重。脚下的尸骨僵硬，像是踩在了水泥地上一般，但是尸山下的血河却令她忽略不了。
她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衣服，和小红的大红色不一样，这件是充满压抑的气息。鲜血的味道在鼻尖弥漫，她的手上还沾满了鲜血。
好真实。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这个场景她很熟悉，就是她在梦里面的场景，只是真实了很多。回头看过去，这尸山之下好像还有一些穿白衣服的人，他们围绕在这个巨大的尸山下，指尖凝聚这一丝灵力，嘴里好像还念着什么东西。
霎时，脚下的尸山突然坍塌，身体好像灵敏地飞了起来。但她知道，她刚刚并没有要做任何动作。
原本围绕着尸山的那群人也一齐飞了起来，到达了与她同样高的地方。其中一名老者正对着她，眼中是无尽的厌恶与憎恨道：“你这个妖孽为何要血洗弦瑶山！哪怕宗主有罪，但你为何又要赶尽杀绝！”
云霖想说话，但发现她连嘴都动不了，只能无言地看着另一人在愤愤不平。
“还废什么话？今天我们好不容易才逮到这个魔头，速战速决。”旁边的男子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云霖扫了这些围绕着她的人，眼中的恨意都是要溢出来一般。
这时，云霖发现这具身体貌似动了动。空灵的声音有些低沉又带有一丝嘲讽。
“你的意思是这些弟子无罪吗？”
云霖不受控制地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弦瑶山宗主数百年靠采阴补阳来提高修为，其中不乏幼童。”
女人顿了顿，瞥了眼面前欲言又止的老者再次开口：“弦瑶山弟子从两百年前开始广泛用这种禁法，我脚下的这些尸骨，有一半都是这些弟子造的孽数。”
“他们都该死。”
话落，天边的那抹血色更加的浓厚，女人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颜色，令老者慌了心神。急忙道：“别听这女人废话，赶紧启动诛魔阵！”
其他人也看到了女人入魔的模样，顾不得那些弟子的罪行，只想着先把她拿下再说。于是那十余人的嘴中开始念念有词，一道白光汇聚成一个阵法，禁锢着红衣女子，却只是见她冷笑，静静地看着他们将这个阵法升级。
愚蠢至极。
云霖的脑子突然冒出这四个字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体便开始吸收周围的怨气。等到那群人将阵法升级完毕，女人才冷漠道。
“原本以为你们只是蠢，没想到还没有脑子。我还真是为你们的主人心疼，身边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了。”
“你们怕不是忘了，我可是诛魔阵的创始人。”
女人笑得邪魅，一身红衣令她更加地危险，美艳。面前的人像是心脏一缩，他们都知道这个阵法是她创始的，但如今这是升级过的。
他们其实在赌，赌她破不开这个阵法。
然而不到一秒，有人感觉到了那股强大的威压，撑不住突了一口血昏了过去。而阵眼也被人打破，只能看到刚刚还被禁锢在里的红衣女人飞在上空，双眸彻底成了暗红。她舔了舔牙尖，像是看到猎物那般的眼神，轻声道。
“既然你们这么没用，还是我来替你们主子清理了吧。”女人的手中出现了一团暗红色的火球，底下的那群人脸色一变，有的后悔自己到这，有点已经知道自己将要死亡，面上平静。
从天而降的压迫感包围着他们的全身，渐渐的，一阵酥麻感从脚底神奇，那些人的表情顿时扭曲起来。狰狞的面孔上爬出数只蚂蚁来，双眸被虫子啃食，只能听到一个声音从那些人当中传来。
“我咒你这个妖孽不得好死！永生不入轮回之道，灵魂禁锢千年永不超生！”老者的脸上已经爬满了蚂蚁与其他虫子，随着一阵尖叫声落下，也和其他人一般化为尸骨坠落在地。
“永不超生么……”
“好像还不错。”
眼前又是一片眩晕，云霖再次睁开眼时，她站在院子里，只是到处都是血迹。她下意识地看了下自己……
果然……
现在她穿的不是之前那件大红袍了，但是也沾上了许多血迹。云霖无语，为什么每次看到的幻象都和这些有关，就没有平常一点的吗？
上一秒她还在院子的中央发呆，下一秒外面就冲进了几十人，疑惑地看着她，但还是将她围住。
门外走进一个白衣少年，身上的服饰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样。却见他看了眼呆呆站在原地的少女，眼神是隐藏不住的厌恶。
“你把他们都杀了。”少年缓缓吐出几字，语气肯定得令云霖感到心寒，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云霖感觉到身子再不受她的控制，无力地瘫在地上，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浅笑，看向少年的神情中多了一丝冷漠和期盼，但那分期盼很快就被取代。
她道：“连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面前的少年居高临下，没有施舍她一点表情，连点头或摇头的动作都没有。透过他的眸子，看到的恶心藏也藏不住。
没错，他恶心她。
恶心她抛弃仙门自甘堕落，恶心她不顾旧情血洗了这一家……只要是她做的事，他都恶心。
云霖头一次觉得这么无力，这么真实，连心痛和绝望的感觉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她摇了摇头才清醒了一点，这只是那个东西制造的幻象。
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