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和舅母被外祖扇趴在地,手捂着脸,疼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舅舅满脸的笑容瞬间僵硬,不明的问责外祖:“父亲,您这是在做什么?希儿和妹妹都是为了安安好,谁家姑娘到了碧玉年华还没有嫁人生孩子?您天天不出门,是不知道京师的人都在笑话我徐家呢。”

外祖气得浑身发抖,打完母亲和舅母的手,反手给了舅舅一巴掌,破口骂道:“妇人之仁,井底之蛙,你们想死,我不阻拦你们,你们想让皇长孙死,我不答应。”

“我怎么妇人之仁了?”母亲跌趴在地上捂着脸,开口带着骄纵的质问着外祖:“我都是为了皇长孙好,父亲您是开国元勋,只挂了一个闲职,朝堂之上,圣心更是瞬息万变,您闲赋在家什么都不知道。”

“皇长孙已经没了父亲,就是没了最坚固的后盾,我是他的母亲,您这个做外祖父的不为他操心,我得为他操心,我不能让别人动了他的位子。”

母亲说着停顿了一下,满眼对外祖的控诉,激进的眼圈都红了,“哥哥明明可以更好,您却只让他在吏部当一个小小的吏史,我们家的外亲,更没有一个人在京都做官的,您说,我给安安寻一门好亲事,来帮助皇长孙,又有什么错?”

外祖指着母亲的手,哆哆嗦嗦的抖了起来,唇角抑制不住的颤:“一门好亲事?小小户部小吏,他也配得上皇上册封的暄和公主?”

“父亲!”舅母捂着脸,跪在地上,挺直了腰杆:“您这样说话,儿媳就不乐意了,儿媳家好歹是……”

“陛下的马夫?”外祖打断舅母的话,颤抖的声音,变得逼人起来:“你父亲只不过是陛下的马夫,好歹什么了?有实权吗?能在陛下面前说上话吗?还是说,把你父亲养的马赶上朝堂,杀了肉给满朝文武吃,把满朝文武吃撑着了,就可以解决所有的事儿了?”

舅母的父亲也是跟着皇祖父打江山的老人。

养马一流,却目不识丁。

现在位居太仆寺卿,掌皇帝的舆马和马政,从三品,隶属兵部,在涂中设立的太仆寺当差。

涂中距离奉天京师三百里,除了养马,天子巡视之时,给天子掌马之外,无实权。

舅母脸胀得通红,动了动嘴角,无力反驳外祖不留情面的一针见血。

我用茶盖撇着茶盏里的茶沫子,缓缓开口道:“外祖,这茶口味香醇,可是前年,皇祖母赏赐于您的?”

外祖指着舅母和母亲的手指微微一收,苍老的脸,对我扯出一丝笑,不再叫我安安,而是恭敬的叫我:“公主好口味,一品就品出来了,今年皇后娘娘让公主带过来的茶叶,老臣藏着等着来年喝。”

外祖不愧将军的头衔干着谋士的人,既能武又能文,就算了皇祖父皇祖母多年不召见他,他也会通过皇祖母送他茶叶,知道在皇祖父的心中,对他的激流勇退,是带着旧情和赞赏的。

我笑了笑,欲开口,母亲抢先了我的话语,极其不敬道:“父亲,您是跟皇上打下江山的人,本该封侯拜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后娘娘几两破茶叶就把您打发了,也就是您咽得下这口气,女儿不服,安安必须嫁人,替皇长孙铺路。”

外祖稍平的怒火,再一次被母亲点燃,恨铁不成钢道:“替皇长孙铺路?你铺的一条满是刀的血路,不把皇长孙弄死,你这当母亲的就过不下去了是吗?”

“他是我的儿子,我怎么能让他死?”母亲竭尽所能立着自己的立场,说着自己的坚定:“我儿是皇太子,将来要做拥天下之人,如此富贵,我怎么能让他死?父亲,您是不是老糊涂了?”

外祖气的脸色发青,我把茶盏放下,站了起来,来到外祖身边。

言弃之一步一行的跟着我,满满戾气的眼睛盯着母亲。

我伸出手扶住了外祖的手臂,无视着母亲,把选择权给了外祖,道:“母亲今日向皇祖母替安安求亲之时,说安安不懂宫廷规矩,皇祖母微怒就说安安拎不清,让我好好想想,这规矩是她重新给安安立,还是我自己立。”

外祖苍老的手瞬间覆盖在了我的手上,手心冰凉,颤抖,“皇后娘娘亲口所说?”

“安安不敢在外祖父面前造假!”我直视着他精明带了些浑浊的眼神,“外祖父应该知道,安安此时应该在大报恩寺祈福,现在在此,难道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外祖双眼陡然睁大,覆盖在我手背上的手骤然间握紧,唇瓣颤了半天:“安安,照你心中所想的去做,不用顾虑外祖父!”

我闻言怔了一下,屈膝行了一个晚辈礼,抽离自己的手:“多谢外祖父理解,我就不客气了。”

外祖微微闭了眼,后退一步,极其缓慢的坐在椅子上。

我扭身把手放在言弃之肩头,他全身紧绷,身体僵硬,似这一屋子里的人都当成了仇人,伤害我的仇人。

我看着跌趴在地的母亲,满身华贵,头上珠翠玲珑,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外祖,对着花千道:“把皇太妃请到她未出阁的院子。”

花千和冬初夏霜三人一起把母亲围了起来,母亲惊蛰,厉喝道:“萧幸,你要做什么,我是你的母亲,你敢不忠不孝?”

我静默不语,花千和冬初夏霜强势的把母亲抬了起来。

舅舅一看忙不迭地要阻止,我寒眼一扫:“舅舅,你一个小小的吏部吏史,哪来那么多银两送东西进宫?母亲身上穿的这一身衣裳,少说千两银子,回头你好好跟本宫说道说道。”

舅舅脚下生钉再也挪动不了办法,因为我的话,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外祖。

外祖双眼瞪着他,他像一只鹌鹑一般缩了起来,不敢动。

母亲进去冰冷的房间,手指着我:“你竟敢越了皇后的规矩,把我软禁起来,谁给你的胆子?”

她的手快指在我的鼻梁上,站在我身侧的言弃之,伸出他那没有指甲的手使劲的挠了过去。

母亲的手背被挠出血印子,她恼羞成怒,谩骂我道:“萧幸,你这个畜生,不忠不义的畜生,我是你母亲,你竟敢放任他人来伤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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