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总算从“百忙”中抽了一点空儿出来,和亲家吃了顿饭。【≮广告衍墨轩≯ωωω.】.
就他的本心而言,是瞧不起这个亲家的。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不过等一顿饭吃完,大老爷的态度顿时大变,跟亲家老爷好得简直跟亲哥俩似的,比和自己的亲弟弟二老爷那可是亲热得多了,连带着对德林都赞不绝口。
其他人看在眼里,难免对长袖善舞四个字更添了一重体悟,眼前这就是活的例证。
四nainai忙着收拾带来的东西,各房都有礼物,昨天一来的时候已经差人送去了。当然,给又林的才是大头,昨天装车带了来的并非全部,还有很多直接运到又林置下的那个院子里去了。那院子里曾经出过两个举人,收拾的又jing雅,要再赁出去也很容易——京城有很多人家就专靠这样的收入为。不过因为又林手头一时事多,送走了刘昭之后,院子便一直空着,现在倒是正好先倒腾放置这些东西。
“瞧,这不是咱们那儿的布,是琼州那边来的,特别厚实细密,摸起来可软和了,又吸水,又透气,给孩子做衣裳穿再好不过,我这次带了几匹过来,你先用着。要是穿着好,你打人送信儿回去,家里再给你送来。”
又林骇笑:“娘,这么多,都够他穿到上学堂的了。”
“小孩子长得快,你不要笑。”四nainai正sè说:“衣裳也就顶多一季,里衣总得有几身儿替换的,这些不一定能穿多久呢。再说布放久了难免会朽。这一两年你就尽着这些用。”
这也是自己的亲娘,才想得这样周到。
又林不笑了,点头应下来:“我知道了。”
四nainai这才满意,又开始收拾别的东西:“这些是各种丹药丸药。全是配好的,上头有签子写着。喏,这一包里头是专治小儿病的。连用法都在上头了,好好收着,总用得上的。”说着说着,四nainai又喟叹:“可惜你跟着这么一大家子长辈、妯娌一起住着,又是嫂子管着,什么事儿都不便宜。要是自己能弄个小灶头,要汤要水要做点心什么的岂不方便?大人孩子都便宜了……”
“娘。家里除了老太太,别人可都没有小灶的,我哪能这么娇贵起来。再说,现在老太太也很关照我跟孩子,天天送这送那的。恐怕亏了我们娘俩儿,那小厨房的厨娘做咱们那边儿的菜和点心都拿手着呢。”
四nainai当然也知道这个理儿。这家子大,有好处也是有坏处。象自己当年嫁进李家,家里小人也少,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你也不要太省事了,大人委屈一下没什么,可不能亏了孩子。你们院子里不也有小茶炉子吗?我带来的东西里有燕窝,你要天天想着吃,小茶炉子熬起粥来也不费什么事。女人完孩子,身子亏得厉害,可不能大意了。”
看四***劲头,真恨不得把又林从头到脚样样事情全给嘱咐到。
“啊,还有这个。”四nainai拿出两只平安符来:“这是我特意去给你求的,这一个是给我外孙子的。回来你给他戴上。”
“我知道,我先替他谢谢他外婆了。”又林笑着说:“好了娘,这些东西慢慢再理也不迟。你来京城一趟,我陪你出门去看看,总不能白来一趟,相国寺,。等您回去了,周伯母要是问您在京城都逛哪儿了,您总不能说,您在京城就是出了屋门进院门,下了桌台上炕头。”
四nainai也忍不住笑了:“我本来也不爱逛,你弟弟倒是想四处看看。今天一早就迫不及待跑出去了。”
“他认得路吗?”
“你爹打了京城的这边的人跟着他呢,放心,他都成大小伙儿了,拐子也不会拐这么大的人。”
又林知道四nainai他们在京城也不能久待,陪着母亲去相国寺进了一次香,朱慕贤休沐那天还陪着妻子、岳母和小舅子去了一次落雁湖。落雁湖前朝时是皇家林苑,亭台楼阁美不胜收。落雁湖南边即是现在的皇宫。当然他们不可能买门票进去来个皇宫一ri游,不过坐着马车在宫墙外走了一段,四nainai还是头一次望见皇宫,只觉得那墙高得令人咋舌,角楼上檐角高飞,风吹过的时候,铁马铜铃声音清越幽远。
又林也还是头一次来这儿,她小声问朱慕贤:“你进过宫?”
“殿试和后来谢恩的时候来过。”
“那你见过皇上长什么样儿吗?”
朱慕贤一笑:“没敢抬头瞧,不过当今圣上登基才七八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正说着话,远远的看见前面宫门有一行车马出来,朱家的马车先避让到了路边。
又林辨识着那马车上的顶盖、车围和纹饰,那应该是王府车驾的规制。
朱慕贤轻声说:“这是宏王府的马车。”
又林点了下头,也没怎么在意。
皇宫、王府什么的,那些离她都太过遥远了。
四nainai掀开车帘的一角,看着在身后越来越远的宫墙,神情若有所思。
出去玩了半ri,又林久不出门了,有点儿坐不惯马车,有些腰酸,娘把孩子抱了过来,又林不在的时候,他肚子饿,又不肯吃ru娘的nai,着实了一顿脾气,小脸儿都哭红了。又林十分心疼,喂过了又哄了半天,看他睡了,ru娘要抱回去。又林半天没见儿子了,也舍得,就说:“让他在这儿睡。”
儿子睡在一旁,又林靠在那儿闭目养神。茯苓去取了美人拳来,轻轻的替她捶腿。
翠玉凑过来轻声说:“今儿一早,少爷和nainai前脚刚走,表姑娘就来了。”
这不意外。今天是是朱慕贤休沐的ri子,她肯定就是挑着今天才来的。只不过他们先走了一步。
“现在人呢?”
“在太太那儿用了中饭,又等了半天才走的。来时是空着手来的,走的时候又是尺头儿又是吃食的拿了几大包呢。她们主仆两人拿不了,太太还让人驾了车送她们回去的。”翠玉有些忿忿不平:“二门上有人看见表姑娘手上戴了个镯子,就是今天早起太太戴手上的,也给了她了。”
又林眯着眼,轻声说:“太太的东西,她爱给谁就给谁,那随她高兴。”
“可不是这么说啊。”翠玉说:“范妈妈说,表姑娘这两回来,回回都做了针线孝敬太太,又是哭诉又是讨好,看样太太已经一点儿都不她气了。还说今天太太给表姑娘的那些衣料里,就有咱们家老爷和太太带来,特意送给太太的呢。”
“既然送给太太就是太太的了,她要自己穿还是送人,那当然都由她。”
大太太和大老爷真不愧是两口子,xing格上各有各的毛病不说,心眼儿还都有点不够使。于表姑娘这一步一步的,最终目的肯定是想登堂入室,大约还想永远留在朱家。这心思朱家上下没有不知道的,就大太太自己
翠玉见又林这么沉得住气,知道她心里有数就行,转了话头说:“nainai今天都逛了哪里?风光好不好?”
“挺好的。湖边的人不少,回来的时候还从宫墙下头走的。”
“那宫门口,是不是有侍卫把守着?威风吗?”
又林睁开眼看她一眼,笑了:“挺威风的,下次带你一块儿去,你也亲眼看一看就知道了。”这么一眼的功夫,看见翠玉身上穿的衣裳往ri没见过,也不是府里的针线。
“这是老家捎来的?”
翠玉喜孜孜的说:“是我娘给我做的,说不知道我又长高没有,特意多放了两寸,穿着正合适。”
“嗯,好。”又林说:“我记得你也给你爹娘做了鞋来着,还攒了些小东西,这回让你嫂子一块儿捎回去,也让你爹娘高兴高兴,别这么牵挂你。”
“我跟着nainai,我家里头放心着呢。”翠玉说:“我爹娘让我嫂子捎话来,嘱咐我好好伺候nainai和小主子。”
翠玉小英她们都是从于江跟着又林到的京城,背井离乡,平时说起家乡来,私下里也偷偷掉过眼泪。一开始她们也都不习惯京城的活,都是这么一步步过来的。
朱府里主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各房各院都有自己的心思,下人关系盘根错结。对后院的女人来说,俨然一个封闭的,微缩的小社会。辈份最高权力最大当然是老爷子和老太太,下一层则是大太太、二太太和三房太太陆氏。再往下,就是他们这一辈了。
朱慕贤的兄弟不少,姐妹也好几个,妯娌间的关系既要维持表面平和,常相处起来并不省心。还有各房的奴仆们。头一等的象有体面的老家人、大管家,很多时候比年轻主子说话还顶用。这些人都不能轻视,没准儿时候时候就用得着他们,或是一不小心往往会得罪了什么人,被下了绊子自己还不知道……今天第一更。
刚用了不到两个月的键盘又坏了一个按键……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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