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真的可以么?”看着眼前纷纷换上了船员服装的猎人们,拉格纳向肖恩问道。

“你要明白,最好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的,当然除非你有更好的主意,也可以说来听听。”肖恩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熊皮衣也脱了下来,失去了这一层防护顿时让他冻得直打哆嗦,他将熊皮大衣递给大副,换上了大副的海军大衣,保暖效果差了不少,但还可以接受。

而大副却是一脸幸福的把熊皮大衣自己穿上了。

肖恩的计划很简单,爱德华船长和他的船员继续拖着小艇缓慢前行,以此来吸引那只熊的注意力。

而雪橇队则在远处机动,一旦那只熊出现,立刻包抄后路,里应外合将其消灭。

但这只是表面计划,这些疲惫的船员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了,让他们埋伏那只熊简直送菜,既然如此,干脆来个特洛伊木马,此时一共有八个猎人藏在这些船员的队伍之中,一旦那熊现身,众人就能立刻发起攻击,给那野兽一个惊喜。

从一个陷阱的角度来讲,这样的‘埋伏’实在谈不上有多高明,但也没有办法,如果大家都聚集在一起,那只熊未必会现身。

而冻结的冰面广阔无垠,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除非跑到看都看不见的地方,否则只能这么做了。

肖恩爬上小艇,将帆布放了下来,小艇里面堆满了罐头、煤油、毛毯、弹药和保暖的衣物,他扯过一条毛毯垫在身体下,感觉该挺舒服的。

肖恩冲着拉格纳做了个一切OK的手势,拉格纳无奈的摇了摇头,驾驶着雪橇带着十几个船员走了。

肖恩正寻思着一会要先瞄哪里,爱德华船长也钻了进来,手里拎着一支拉杆步枪。

“你不去和你的船员待在一起么?”

“不了,如果那只熊真的现身,我希望能亲眼面对它,不得不说,能在这小艇上休息一会也是蛮不错的,感谢你年轻人,你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最重要的是希望——没有什么能比希望更重要的了,作为一名船长我尤其了解这一点。”

肖恩笑了笑,“没什么,恰逢其会而已,对了,布莱顿那边最近有什么新闻么?”

爱德华船长听了不由得笑了,“这可你问错了人,我离开布莱顿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肖恩耸了耸肩,“那又如何,我离开布莱顿三个多月了,总归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新闻吧,就在那一个月里面。”

事实上,肖恩最想知道的是关于小兰斯特的事情,那个案子到底有没有被追查到他的身上,现在他是不是已经开始被通缉了呢?如果是的话,自己布下的疑阵是否生效了,这一切都让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一想到身旁这个人就是一个布莱顿军人,而他对眼前之人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肖恩心中就隐隐有些得意起来。

爱德华船长想了想,“确实有这么一件事情,或许值得一提,你知道小兰斯特失踪的案件么?”

肖恩摇了摇头,“没听说过,哦对了,我好像在诺瑞姆的时候在报纸上看到过,是兰斯特公爵家的那个小儿子么?怎么他被找到了?”

“没有,不过谋害他的人倒是已经被发现是谁了。”

肖恩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虽然他已经不在剑堡,离开了布莱顿,但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不想当一个流落他乡的在逃犯。

“是谁?”

“一个剑堡大学的教授,唉,没想到剑堡大学那种地方也会出现这样的人。”

“教授?真的假的。”肖恩故作惊讶。

“没错,好像叫阿尔哈斯,还是阿尔哈兹什么的,总之是个异邦人,这些外国佬果然不可信,他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绑架了小兰斯特,但是法网恢恢,这个家伙无意中在犯罪现场留下了他的教授徽章,后来警察搜查了他的家,你猜发现了什么。”

肖恩心中又提了起来,该不会发现个你自己有关的线索了吧。

“发现了什么?”

“一幅画,那画上画的是一个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恐怖怪物,一个邪神,据说看到那幅画的人全都疯了,当然只是据说而已,官方没有对这个案件做太多详细的说明,甚至还刻意掩盖了一些东西。

有人因此推断这个阿尔哈兹很有可能是一个邪教徒,而且还是一个上位者,所以才会被严肃对待。

理性在上,老实说当时我对这些小道消息是很不以为然的,那些故事不过是无良作家笔下的胡言乱语和小报记者的疯狂想象,又或是艺术家在午夜梦魇中看到的扭曲幻象,用画笔记录了下来,仅此而已。

但时至今日,在经历了之前那疯狂的经历之后,我开始不知道该相信什么好了,也许当时发生的事情,真的如传说中那么可怕也说不一定呢,这个世界上,也许确实存在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神秘现象。”

船长说到这里,忽然压低了声音:“知道么,我们这艘船本来并不叫幸运号,而是——厄运号。”

肖恩听到这里松了口气,还好没有牵扯到自己身上,接着又有些吃惊,竟然有人给自己的船起‘厄运号’这种名字?这人有病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在布莱顿,人们为了彰显自身的理性和勇气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传统上讲不管是军舰还是商船都会起一个‘好听’一些的名字,人们认为一艘船的名字会影响其命运,但理性学会对此大加驳斥,认为那只是一种错觉和迷信。

因此第一任船长为新船命名的时候——顺便说一句,他是理性学会的荣誉会员,将其命名为厄运号,认为这样可以彰显理性,并且还能震慑敌人。

尽管船员们对此十分反对,但他依然执意如此。

结果这艘船竟然真的厄运连连,三年里出了好几次事故,就连那位船长也只是上任两年多就发热病死了,船员们对此颇多议论,在我接管这艘船之后,我将其改名为幸运号,希望能够改变这种不详的氛围。

理性在上,我当然知道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但起个好听些的名字总归是没有坏处的嘛,或许正是之前那个倒霉的名字,害的我们走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肖恩点了点头,“说的没错,不过还是说说那个案件吧,后来呢?”

“我们说到哪了,哦对了,阿尔哈兹那个家伙。

他们最终没能找到阿尔哈兹本人,一些小报宣称这个邪教徒很可能具有某种神秘力量,可以隐藏自己的存在,但理性学会予以否认,认为他只是提前收到了风声而提前潜逃了。

他们最终在剑堡大学的一个湖泊里发现了‘可疑线索’——据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可知,理性学会严密的封锁了消息,而且出动了军队和大炮,对该区域进行了调查,但什么样的调查需要出动军队呢,这其中不免会引人遐想。”

“所以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

“是的,兰斯特公爵对此大发雷霆,宣布要向苏来德人复仇,并且要求发动对苏来德人的战争,但议会否决了他的提议,为一个花花公子跟别国开战,这可不是理性的做法。

兰斯特公爵最终只能悬赏一万金镑抓捕阿尔哈兹,但始终没有什么消息,很多人猜测他多半已经逃回自己的国家去了,总之就是这么回事。”

肖恩心中松了口气,这倒真是个好消息,看起来自己把阿尔哈兹处理掉是一件正确的事情,这样一来的话自己就安全了,将来还是有机会回剑堡去的。

他尽量不显露出心中的欣喜,撩起帆布,从缝隙往外看去,假装瞭望以掩饰内心情绪:“那只熊怎么还不来?”他抱怨道。

忽然间,一阵叫嚷声从外面传来,隐约还能听到枪声。

帆布被一把揭开,威尔森一脸焦急的看着他。

“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拉格纳,他们遭到了袭击,我们得去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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